这么想着，已经排到了展位前。
展台前卖货的是之前起了冲突的那名女大学生，看到范磊，她没给什么好脸色，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句：“一千，支持现金、转账。”
“我现金支付。”范磊赔着笑，生怕惹得她不不高兴了，明明之前还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现在反倒变得谄媚起来了。
递上现金。
女大学生数了数钱，递回三张，“多了三百。”
范磊道：“这三百当我赔礼道歉。”
“用不着，拿回去！”女大学生收起一千，递上面膜泥。
“别介，那五百，五百行了吧。”范磊又拿出二百添上，同时展示着他钱包里厚厚的一叠钞票。
他不相信有人会不喜欢钱！
女大学生看看那干巴巴的五百块钱，拿出他的一千块钱直接拍在桌子上道：“不买就走，这么客人，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快点儿，就买个东西，别磨磨唧唧的好吗？”后面有人催着。
范磊叹了口气。
没法子了。
拿了面膜泥灰溜溜的走了，临走的时候听到了那女大学生的声音：“就五百块钱，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五百，也不少了吧。”范磊暗暗想着。
总不能回去跟人理论吧。
放在十几年前，五百确实不少；放到现在，谁会因为五百块钱就跟你套近乎的。
尤其是这个人之前还跟你发生过冲突。
生意火爆。
康老也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他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要从周萧这里购买一些制作面膜泥的泥土。
要说买多少？
肯定是越多越好！
“我那几个学生没说明这泥土的价值，单单从他们的检测结果来看，这种泥土的价值极高。这么解释吧，农作物会有种植乃至最后成熟的这个阶段，好的田地和泥土能够使得收成更好，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这种泥土是可以催生植物的，对不对？”康老说道。
周萧点头。
或许可以瞒过别人，但要想瞒过他，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随着公司越做越大，迟早会有一些秘密瞒不住的，周萧暂时还没想好该怎么解决，但和康老合作的话，或许可以有解决的办法。
“要是以前大饥荒的时候能遇到这样的泥土就好了。”康老叹了口气。
“康老是说几十年前的那场大饥荒？”周萧问道。
“嗯。”康老点头。
“不只经历过，当时还跟着一起赈济过灾民，那个时候我只有十岁，当时我曾亲眼目睹有人啃树皮，吃虫子，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不能让我的祖国再次陷入饥荒。”
“但我记得，您二十多岁的时候，好像是去国外留学了吧，那个时候学的是生物科技？”李静雯熟知康老的过去。
康老哈哈一笑，掩饰着尴尬，同时说道：“那个时候太穷了，正好学校安排了外出学习的名额，不仅包食宿，还能去国外，然后我就报名跟着去了。”
“当时您就没想到您的小时候的宏愿？”李静雯道。
“你这丫头，怎么就知道说我那些糗事，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什么伟大的人，年轻的时候尤其是这样，偷鸡摸狗什么事情都干过，都是为了吃饱，现在也一样。老实说，周小子，你这泥土的价值虽然高，但你可不能坐地起价，太高了，我可买不起。”
又聊回了正题。
周萧道：“不用您花多少，只要您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是扔下面膜泥的生意不做，这泥土也肯定给您送到手里面。”
“当真？”康老高兴了。
“当真。”
“拉钩？”
“……”
周萧无语。
谁能想到这么个老人，居然还这么有童心。
伸出手，和康老拉钩。
拉完钩，康老才想起来要问那两个条件是什么。
周萧道：“也简单，一个就是您戒烟，并且每间隔半个月就要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
康老的眼睛里闪着不情愿，道：“第二个呢？”
周萧淡淡笑道：“第二个就更简单了。您要拿我的土，去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不管是用来研究，还是有别的用法，但是我希望你保守秘密。”
“商业机密，我懂！”康老说道。
“就这两个，您要是答应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送过来。”周萧说。
康老犹豫。
第二个还好说，第一个就明显有些难为他了。
周萧也是为了他的身体好，这么有趣的一位老爷子，要是改天突然猝死，他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
“多久能送过来？”康老问道。
“你同意了？”周萧追问。
康老明显怂了一下，艰难的点了点头。
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哄小孩子吃药，小孩子不乐意吃，最后只能勉强答应下来的样子。
“立个字据？”周萧又说。
“不用了吧，我好歹是个教授，还能骗你了？”康老激动地说道。
“立了字据，我现在就给江城打电话，估摸最迟明天下午就能送到。”周萧拿出手机，手指已经按在了拨号键上。
“我让专人去接，你答应，咱们现在就立字据。”
康老也豁出去了，不就是不抽烟，还真就忍不了了？
周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立字据。”
“……”
“甲方：周萧，乙方：康平……”
“老爷子叫康平啊。”周萧说。
“以前是康萍，浮萍的萍，长辈说取个女孩好养活，长大之后改了平安的平。”康老随口说着。
“甲方……关于从甲方（周萧）手中购买泥土一事，现达成以下协议，A：乙方（康平）无条件戒烟，并且每间隔半个月就要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B：乙方（康平）无权向任何人公开泥土的全部秘密。”
下面按了两个人的手印，还有时间戳。
周萧收起字据。
康老却看着有些犹豫。
周萧眨眼笑道：“康老，现在要想反悔还来得及。”
康老道：“我反悔了，我们之间的交易还算数了不？”
周萧道：“那当然不算数了。”
康老“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满肚子的坏水，难怪能和小魏成了忘年交，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