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阳省,羊城是个相当富足的地方了。
早些年以旅游业为主,这边的名胜古迹不少,旅游景点也多,带动了羊城的发展,再加上这边是重要的交通要道,早年来这里发展的人比江州那边的人还要多。
陈建生的父母就是头一批吃上红利的。
只要当时生长在羊城,稍微动动脑子,就没有不赚钱的。
到了这年代,陈家开始做了走私,就更赚钱了,可以说在羊城是一家独大,要不是这些年时局紧张,名气还要更大。
这也是最让陈建生头疼的事情,家里的几个儿子,他最心疼的就是陈灏,将来是准备把大批家业交给陈灏的,可看看他做的这些事情,这是惹了多大的麻烦啊!
看着新闻上的报道,陈建生都觉得冷汗直冒,周萧去了东江,完好无损的回来也就算了,还将陈搏龙折腾了个头昏脑涨。
“鸿畅。”
“在,先生。”郭鸿畅连忙应声。
“这么说,王超和顾统,是你亲手解决的吧?”陈建生不怀疑他们俩已经死了,是怀疑这中间还有猫腻。
这就是郭鸿畅为什么说这家伙是个太监,狡猾如狐,残忍如狼。
不用说他了,就是和他睡在一起的女人们,他都提防着。
“是我亲手解决的,扔到了江里,肯定活不了。”郭鸿畅平静说着。
“那就好。”陈建生安稳坐定,只是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郭鸿畅两眼,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你对周萧这个人,怎么看?”
“不弱于年轻时候的您。”郭鸿畅理性判断。
“岂止是不弱于,虽然都姓陈,陈搏龙家里可是一省之首富,就是这样,不照样是被周萧搞的丢了颜面。”
陈建生叹气。
此时此刻的他,心情相当复杂。
陈灏去江州这一趟不仅没有打通运输线,反而让家里更加被动了,不仅断了和林家的关系,还招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羊城的时局本来就不是很好,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真是雪上加霜了。
“爸,听说……”
陈灏推门而入,瞧见了郭鸿畅,也打断了陈建生的思索。
陈建生坐在椅子上,阴沉沉地看着陈灏,冷声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敲门敲门敲门,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陈灏悻悻走出书房,敲门道:“爸,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陈灏走近书房,看向郭鸿畅道:“人解决了吗?我看新闻上说,周萧也去了东江,你在东江有没有遇到周萧,要是把他也在东江解决了就好了,省得麻烦。”
郭鸿畅看了眼陈建生,见他没说什么,平静道:“人是我亲手解决的,周萧没见到他们俩,我也没见到周萧,东江那边麻烦很多,我得避着,回来的时候还被人盯上,幸好有提前准备好的路线,要不然就回不来了。”
说着,拉起了袖子。
袖子下是裹紧的绷带,看那渗出来的血就知道,伤口很深。
“这么说,你也没有亲眼看到周萧是不是真的和陈擒虎打起来了?”陈灏完全不关心郭鸿畅是生是死,在他看来,郭鸿畅就是家里的一条狗,只不过这条狗的身份稍微贵重一点儿。
郭鸿畅面色如常,微微摇头。
陈灏还想要继续问,陈建生打断道:“行了,先让他去休息吧,事情解决了就好。”
“是。”
他发话,追问只好作罢。
郭鸿畅离开,陈建生却没放陈灏离开,吩咐保姆上茶,他们爷俩得敞开心扉好好说道说道了。
上茶的保姆是个小姑娘。
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龄,模样俊俏,还算有几分姿色。
陈灏这些天一直都被关在家里,心里难免有些悸动,瞅着小保姆多看了几眼,但这里是陈建生的书房,书房重地,他是不敢乱来的,就是好奇的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刘坤。”
“怎么取个男名。”陈灏对这名字不是很喜欢。
“什么男名,狗屁不通!”陈建生不满,立时骂道:“成天就知道扑在那种事情上,也不知道学习学习,坤字在古时候就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乾为天,坤为地,乾字为男,坤字为女,只不过到了现在,没人在意这种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陈建生吩咐刘坤。
“是。”
刘坤离开书房。
陈灏留恋的看了两眼,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都憋在家里这么多天了,他也需要发泄发泄。
“憋不住了?”陈建生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
“嗯。”
陈灏也不瞒着。
“最近和瑞红的关系,是不是越来越差了?”陈建生问。
“还行,吧!”
计划到底是不周密的,就算是林瑞红,在事情发生了这么些之后,她也想明白了这中间的来龙去脉,知道自己是被陈灏给骗了。
“对了,爸,既然人都被解决了,我是不是能出门了?”陈灏这些天就想着这事情了,成天憋在家里真不是个事儿。
“不能。”陈建生道。
“为什么!这里是羊城,周萧难不成还敢来羊城?”
陈建生摸了摸下巴,道:“他能从陈搏龙的手中逃出来,还不够证明他的本事?我相信王超他们两个都死了,可如果杀了他们的不是郭鸿畅,而是周萧,这问题可就大了。”
陈灏小声问道:“爸,你还怀疑鸿畅?”
陈建生没有回答,默默点了根烟,使整间书房落于安静之中,几分钟后,香烟燃尽,他说道:“出于安全考虑,你不能出门,没有什么地方是比自己家里还安全的了。”
“我想出去!”
陈灏期待地看着陈建生,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想出去,也行。”
陈建生刚说完,陈灏欢愉的表情刚刚飘到了脸上。
他却补充了一句:“但是,从今天起,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放心,家里少不了你的零花钱。”
“您要交给其他人?”陈灏不满的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周萧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去东江是为了什么?他连东江都敢去,羊城就不敢来了?你始终记着,我陈建生不只你一个儿子,我爱护你,呵护你,是因为你你的两个兄弟也都让着你,对咱这家业没兴趣,说句不好听的,咱们的这生意,到底是太黑暗了,想要洗白,可不容易。”
陈建生神情黯然,望向窗外时,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