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乐佰吗?”陈搏龙似乎还打算卖个关子。
景文昌道:“当然听说过,那可是老哥你的成名之作,当年国外回来的第一个月,就让乐佰一个月狂掉六亿,最后没办法被收购了……”
“所以你是说,绿意也会走乐佰的老路子?”
“不会。”陈搏龙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目光深邃,道:“我一直都觉得,绿意是一家很神奇的公司,两年内就崛起到了这么一个不可忽视的地步,你说它背景深厚吧,还真算不上。绿意强悍的不是公司背景有多深厚,绿意强悍的只有一点!”
“哪一点?”景文昌好奇注视着陈搏龙。
陈搏龙之所以这么出名,就是因为当年的乐佰事件,网上传闻乐佰的产品出现了很大的质量问题,当时只是一句谣言,却被陈搏龙利用,一举让乐佰受到了信任危机,就只是一个月就让乐佰不得已走上了被收购的路。
曾经的乐佰,现在的绿意,陈搏龙是想如法炮制吗?
单从舆论和公关上来说,绿意甚至比曾经的乐佰还要好对付,绿意公司没有任何的公关能力,本身就是那种最容易聚焦舆论的公司。
可看陈搏龙的意思,这个绿意公司似乎比乐佰还要难缠?
不会是怕了吧?
陈搏龙看得出来景文昌眼中的嘲讽,淡淡道:“绿意之所以强大,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周萧。”
“周萧?”景文昌不禁失笑,“你是说,绿意这么一家大公司,全靠周萧一个人撑着?”
“觉得我在开玩笑?”陈搏龙反问。
“难道不是在开玩笑吗?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周萧随随便便就可以砌起来一个绿意公司,那我想问你一句,他凭什么?”
“就凭他是周萧。”
“呵,这太可笑了!”景文昌笑了一声,“陈搏龙,你不是吧,就输给了周萧一次,就怕成这样了?”
“这是谨慎。”
陈搏龙不为所动。
不用说嘲讽了,就算景文昌现在吐一口口水在他脸上,他也照样会无动于衷。
景文昌更觉得可笑了,“陈搏龙,你从江州回来,是把胆子落在那儿了吧,你这是谨慎?胆小才对吧?要按你这么说,不干掉周萧,就永远没办法干掉绿意呗?”
“没错。”
“那我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做无用功吗?既然知道没办法干掉绿意,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折的,你还大老远从东江来了沪市!搞笑吗?”
景文昌怒了,扯着嗓子大喊。
陈搏龙依旧淡定,笑了笑道:“我是为了钱,默沙集团的人找我合作。”
“你和默沙集团合作,那你们陈家,是作壁上观吗?”景文昌难以置信了,明明陈搏龙是代表陈家来的,怎么按他说法,陈家好像不大乐意对付绿意公司。
“现在的情况是,陈家是陈家,我是我。”
“你什么意思?”景文昌瞪着眼睛质问。
“文昌,听我一句,对这件事情,不要太上心了,否则到头来背锅的就是你。哦,对了,酒不错。我先走了。”
陈搏龙笑了笑,缓缓起身。
扣好西装上的扣子,缓步离开了,既从容又淡定。
绿意和陈家现在的状况,没有人比他陈搏龙看得更加清楚,他也想要对付绿意,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要从根本上打垮绿意,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干掉周萧。
原因,不知道。
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不干掉周萧,就没办法彻底除掉绿意。
从景家大宅出来,陈擒虎开车刚到。
“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陈擒虎觉着奇怪,不是要谈重要的事情吗?
陈搏龙笑道:“不是一路人。”
“那我们现在干嘛去?”
“先吃饭吧,反正不管是家里,哦不对,是陈家,也不管是默沙集团还是景家,现在都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了。”
“哥,你什么意思?”
陈擒虎的脑子转不过来弯儿,根本不明白陈搏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没关系了?
现在不是还在合作吗?
看他迷茫,陈搏龙笑着解释道:“目光,要放长远一些。”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慢慢你就明白了,咱哥俩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周萧的仇,你只能记着了,想报仇可不容易了。”
陈擒虎叹了口气,道:“其实现在也不是很记仇了。”
闻言,陈搏龙暗自皱眉道:“爷爷和你说什么了?”
陈擒虎点头。
“爷爷说,咱们是一家人,要为家里考虑。”
“所以呢?”
“地下拳赛不是因为我没了嘛,我手底下的两家公司,还有一些股份,被爷爷要回去了。”
陈擒虎唯有苦笑。
“又是陈梅梅挑头的?”陈搏龙冷声问道。
“嗯。”
“真是狗屁,我最初就说过,办地下拳赛根本就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是她陈梅梅非要一直做,现在好了,出了事儿了,首先跳出来的也是她!混蛋!那你现在身上还有钱没有?”
“十二万,够挥霍几天了。”陈擒虎道。
“留着吧。”
陈搏龙欲言又止。
陈擒虎点了根烟,叹气道:“想想之后发生的事情,真不知道是该谢谢周萧,还是该恨他,要不是他,我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可要没发生那些事情,我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咱家这些人眼里,居然就只是一个摇钱树,有用留着,没用扔掉,真够可笑的。”
“从这件事情上来说,他算是个仇人,也算半个恩人,但从立场上来说,我们和他就是仇人,就算陈绍的事情可以不在乎,就凭他阴我那一刀子,这个仇,我就非报不可!”
“这么说,这次是打算和他拼个鱼死网破了?”陈擒虎问。
“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是默沙集团和景家,虽说咱家也有掺和,可就咱兄弟俩现在这个样子,能算陈家的人吗。”陈搏龙似乎是在问陈擒虎,又像是已经确信了一样。
“不说了,先去吃饭吧。”
陈搏龙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