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姐是土生土长的香山人吗?”周萧扶正朱程程,微笑问道。
“嗯。”
朱程程点头,脸色微红,缓缓道:“我爸是香山的,我从小就在香山长大,大学也是在香山大学读的。”
“这么说,朱小姐对香山很熟悉?”周萧接着又问。
“是很熟悉!非常熟悉!整个香山,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人和事儿。周先生找我当想到,准保没错!”朱程程拍着胸脯说。
周萧笑了一声,看向她道:“知道童家吗?”
“嗯?”
朱程程明显一怔。
“知道——”
“但是,周先生,在香山可不能随便提起童家啊!”朱程程站在周萧身边,低声说道。
“哦?这是为什么?”周萧也低声问。
“去了房间里再说。”朱程程小心指了指电梯里的监控,这监控也能录制声音,说不定他们刚才议论的声音就被录下来了。
周萧微微点头,心中却愈发不安。
陆谨言拿出亲子鉴定报告,周萧起初真就觉得他是因为童沁背叛了他,觉得不爽,所以故意和自己为敌。
事后想想,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这个人是有些古怪的,看似对童沁极好,实际上对她是漠不关心的,有点儿像是一个玩具。
这个玩具本来应该是属于别人的,他千辛万苦搞到手,却发现这件玩具还是在别人手里更加好玩,可千辛万苦弄到手了,总不能就这么扔了,干脆就放在了身边。
周萧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次也不例外。
进了房间,来不及看房间里的基础设施和环境,周萧便拉着朱程程坐下。
朱程程知道他是要问童家的事情,稍微酝酿了一下,小声说道:“外界都说,童家是香山四大家族之中唯一的败类,说是窃取国家机密,凭借在香山的影响力四处拉拢人才,送到国外,真的假的,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不知道了。”
“然后呢?是其它三大家族联手把童家除掉的?”周萧问。
“是一场空难,8577号空难。”
“听说过,因为机翼发生故障,飞机上无一人生还,飞机残骸最后是在海洋中找到的,这和童家也有关系?”周萧对这些事情真是一无所知,当初和童沁相互交换情报的时候,刻意回避了这些内容。
朱程程点头,道:“这架飞机是童家包机了——”
“死的都是童家的人?”
“嗯,出国旅游嘛,当时童家的掌门人童虎也在飞机上,掌门人一死,童氏集团也被人实名举报,相关部门介入调查,童家兄弟二人相继自杀。喏,就是这个视频。”
朱程程手机里就有一个自杀的视频。
香山大桥上。
一个人坐在大桥的栏杆上,纵身跃下,跳进了香江之中。
“这人是……”
“童先民。”
“我知道这个人,童沁的哥哥。”
周萧今天去公墓,就看到了这个人的墓碑,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自杀。
“周先生是要调查童家的事情吗?”朱程程蹙眉道。
“算是吧!有些疑惑,必须要搞清楚。”周萧说。
“有多必须?”朱程程问。
“就跟人要吃饭一样必须。”周萧说着,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他笑道:“请朱小姐吃顿饭,赏光吗?”
“是我要请周先生吃饭才对,今天要不是周先生,我恐怕……”
朱程程轻咬着下唇,没有说下去。
“这就是缘分,虽然我这个人从来不信缘分,香山有什么特色菜式吗?”周萧扯开话题。
人如果饿着肚子,是没办法集中精力思考的。
中午饭是香山特色菜。
不是很合周萧的胃口,他没有多吃,稍微掂了掂肚子就算了事。
吃饱喝足,找了个租车行,随便租了一辆还算不错的车,但不是周萧卡茨和,是朱程程开车。
没办法,谁让周萧不带着驾驶证。
驾驶证在车里,他当时离开的时候,可没机会去拿驾驶证。
“周先生去哪儿?”
朱程程已经换下了职业装,热裤加短袖,毫不客气地展示着她的身材和肌肤。
这也是个漂亮的姑娘。
如果不漂亮,也就不会被王新诚找去了。
周萧带着欣赏的目光扫了一眼,道:“去香山市精神康复医院。”
“您去哪儿干嘛?”
朱程程一边问着,一边已经是发动车上了路。
“找人。”
“不会是找童家的人吧?”朱程程叫道。
“嗯。”
“周先生,您就听我一句劝,在香山还是别找茬了,虽然童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但谁看不出来,这里面肯定有挟私报复。”
童家最开始是做电玩游戏。
不是普通的电玩游戏,是赌博机,在香山不管怎么开赌都是不犯法的,赌博机当然也不犯法。
而在那个时候,这种赌博机抢走了赌场的不少生意,尤其是那种没有赌博机的赌场,生意十分的惨淡,其中就少不了王新诚的父亲,当时他接手赌场和赌船,意气风发,自然想着要做出一番大事业。
那个时候,童家和王家就结下梁子了。
香山四大家族,除了童家和王家,还有郑家和李家,其中童家和王家最初都是以赌为生,王家自不用说,童家是借着电玩游戏发家,慢慢做了娱乐业和房地产,至于郑家和李家,两家就都是因为房地产发家致富的了,这些早年过来的大家族,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童家消失。
王、郑、李三家分香江。
但王新诚从来没有想过要进入房地产产业,一直都是郑家和李家在针锋相对。
这些家族之间的事情,周萧真心没兴趣去知道。
人的好奇心通常只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周萧现在感兴趣的就是童家的事情,陆谨言绝对不可能因为一个童沁就选择反目。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是因为他担心童沁把什么秘密告诉了自己?
这个秘密,是什么人呢?
周萧低头思索着,总觉着已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但又不知道这个关键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