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开马车的一角窗帘,瞥见空中飞过的一行大雁。
姬宁不禁羡慕了起来,她羡慕秦风的潇潇洒洒,更羡慕能够自由自在的大雁。
生逢乱世,做人总是要受到拘束的。
诚然,乱世二字在京城她是不敢提的,可若非是乱世,又要“斩妖司”这样的机构作甚?
乱非乱世妖魔横行,土匪、马贼、流寇到处都是,白莲教又怎会发展的如此壮大?
“哎!”
姬宁轻叹一声,她真的好憧憬没有纷争,没有妖魔鬼怪,安居乐业的世界。
...
秦风醒来时感觉脑袋枕到的地方软软的,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躺在了姬宁的腿上。
诧异的是,姬宁竟也没发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鹅城到了。”
“啊?哦!”
秦风缓过神,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打开窗帘发现外面果然已是城市。
比起京城、九歌城这样的地方自然比不了,却也是座山清水秀,非常适合生活的小城。
马车直接停在了县衙门口,门口的衙役拦住马车。
“县衙重地,来者何人?”
面对衙役质问,秦风抢先姬宁一步下车,好不容易有个装杯机会,怎么能错过。
秦风下车后整理了一下衣袖和衣领的褶皱,轻咳一声后,从腰间取下一物握在手中示意给他们:“斩妖司办案,谁敢阻拦?”
几个衙役一看果然是斩妖司的令牌,立刻退到两旁,马车得以顺利的进入衙门。
这时,县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激动的说道:“大人们,你们可来了啊!”
“不急,慢些说。”
姬宁也下了车,眼见县官一步三跌,可见其有多紧张激动。
县官顺直了气,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大多和上述斩妖司的状纸差不多,只是更为详细一些。
接着,他便带着两人去了停尸房。
停尸房内的某一处,摆放着五具面容安详的尸体,他们真的死的很安详...
表情上看不出一点痛苦,就像是睡着了,并且做了个美梦。
不过他们早已都没了呼吸,成了死人。
秦风和姬宁分别检查起尸体,正如县官所述那般,这些睡梦中死去的人,身上半点伤口都没有,也不是被毒杀。
县官诉苦道:“咱们鹅城出现了这档怪事,却又查不出来,我怎么跟鹅城百姓交代啊?这段时间我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终于盼到你们来了。”
秦风打趣道:“你是怕自己也死于梦中吧?”
“额...”县官尴尬的笑了笑:“这位大人说笑了。”
显然,也有几分被说中了。
秦风将尸体身上的尸布重新放下,对姬宁道:“如今一点头绪都无,还是等天黑再说吧。”
“嗯。”
姬宁也是那么想的,既然死者都是在夜晚被杀,那肯定还是夜晚查案更好。
此时已经黄昏傍晚,无需等待太久。
随即,在县令的盛情款待下,在衙门里摆了一大桌饭菜。
县令拍着胸脯保证道:“若是两位能够除妖,那便是我吴楚的再生父母,以后若有吩咐在下一定照办!”
“又是一个姓吴的。”秦风撇了撇嘴,县令哑口无言,不知这位斩妖司来的老爷,怎么对姓吴的有恶意?
姬宁怕县令多想,淡淡的对其说了一句:“不关你的事。”
县令回过神,陪着笑端起酒杯:“喝酒,喝酒!我再敬两位大人一杯。”
就这样,在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中,夜幕降临了!
正是阴雨天,夜空阴沉沉的,不见半点光亮。
姬宁取出一个罗盘似的物件,这也是斩妖司的法宝之一,名为追邪盘,能够指出邪祟所在的方向。
县令领着一帮衙役,跟在两人身旁,负责打下手。
怕吗?自然是有些怕的!
不过死者全都是死于梦中,再加上有两位斩妖司的高人在,县令也便没那么怕了,更何况这件事关乎他头顶的乌纱帽。
这种诡异事情不处理好,搞得人心惶惶,他这个帽子也戴的不稳!
“有了!”
姬宁眼前一亮,只见罗盘指针摇摆几下后,指向了城南方向。
秦风和姬宁一马当先的走在前方,县令以及衙役们跟在身旁,气势汹汹的朝着那个方向赶去。
这是一栋不大的四合院,地处鹅城边缘,看样子也已经荒废多年。
“这里...不是陈家凶宅吗?”
县令嘀咕着,姬宁问道:“凶宅?”
“是的,这处凶宅的主人是陈员外,自十年前陈员外的千金上吊自杀后,一个月内陈家上下死的干净。
后来此宅几方易主,每一任主人搬进去后都活不过十天,再然后便没人敢住了,甚至旁边的左邻右舍都搬走了。”
姬宁询问道:“难道,你们没有找人来驱邪过吗?”
“有倒是有,不过都是些没有真本事的江湖术士,还有甚者在给凶宅做法时暴毙的...”
“为何不上报斩妖司?”
秦风知道,许多恶鬼都会随着时间变强的,若此番鹅城诡事真是出自这凶宅,那在十年前如果将里面的邪物铲除掉,现在也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县令尴尬的解释道:“我怕麻烦斩妖司的大人们,更何况后续也没怎么有人伤亡,只要将这凶宅孤立即可了。”
这说的倒也是,谁都不愿意找麻烦,更何况找斩妖司来帮忙,也是身为一地之主能力不足的表现。
鹅城县令这次火急火燎的求救,是因为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凶宅里的邪物可以不管,它不会出来主动伤人,可那梦中杀人的怪物就不一样了,它是无差别的杀戮。
姬宁冷笑道:“若那邪物真是出自这凶宅,你也有个不治之罪!”
“是,下官有罪。”县令苦着一张脸,也不反驳,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邪物清除。
一番议论后,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凶宅门口。
凶宅的大门贴着官府的封条,秦风上前撕下封条,说道:“进宅!”
秦风和姬宁率先进入宅中,县令和衙役们胆战心惊的跟着,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