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萧呀,你到底要不要给你妈做手术?要做的话赶紧把钱凑齐了,你妈的病情又恶化了,再不做就来不及了。要实在拿不出钱,赶紧给你妈办离院手续,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
“严主任,您再给我几天时间。”
萧翎点头哈腰,赔着笑脸。
严主任挥了挥手,没再搭理他,显然对他也不待见。
叹了口气,萧翎走出肿瘤外科办公室,内心绝望到了极点。
他妈患了肝癌,他也想给她做手术,可是家里早就被掏空了,别说做手术了,就是每个疗程三千块的特效药他都很难拿出。
亲朋好友得知这种情况,避之不及,他跑了个遍也没借到几个钱,他丈母娘骂他是没骨头的上门女婿,以前很好的哥们儿直接把他微信给拉黑了,他二叔不仅把他赶出了门,而且跟他断绝了关系。
人情冷暖,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真想大哭一场,可他没哭,他必须支撑下去,他要倒了,母亲就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走出肿瘤病区大楼,萧翎点上一根香烟,无力抬望苍天。
“哟,这不是萧翎吗?”
闻言,萧翎侧目看去。
一抹熟悉的身影,鹅黄色的娃娃领雪纺衬衣,搭配粉红色的斜开叉半身裙,婀娜多姿的走来。
竟是他的前女友潘小霜!
“怎么?病了?”潘小霜有些幸灾乐祸。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我男朋友。”潘小霜搔首弄姿,优越感十足,“我跟他可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就连八字都是一样的。”
“恭喜。”萧翎很冷淡的回答。
潘小霜得意的道:“他可是医科大学的天才,年纪轻轻现在就已经是主治医师了。哪像你似的,烂泥扶不上墙,听说现在你还当了上门女婿?南都的小豪门柳家是不是?”
“与你无关。”
潘小霜嗤笑:“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哼,瞧你身上穿的,就知道你现在混的不怎样。看来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嘛!跟以前一样,依旧是个废物!当初我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潘小霜鄙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萧翎,毕竟这是他真正爱过的女人,也是他第一个女人。
她的话,让他觉得以前对她所有的付出都是一个笑话。
“霜霜,你来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走了过来。
却是萧翎他妈的主治医师袁括,也是严主任的学生。
接着潘小霜一脸媚笑的迎了上去,亲密的挽住他的胳膊,还不忘炫耀似的扫视了萧翎一眼。
袁括也看到了萧翎,问道:“霜霜,你跟这小子认识?”
潘小霜不屑一顾:“大学一个同学,不熟。”
“很快你就要嫁入我们袁家了,我们袁家一门都是精英,以后少跟这些低层次的人来往,这会降低你的身份。”
“这种人多看一眼我都会觉得脏了眼,你瞧他穿的就跟流浪汉似的,浑身一股汗臭味,我才不会跟他来往呢。”
听了这话,萧翎忍不住笑了:“潘小霜,你以为你多高贵呢?你是什么出身别人不清楚,我不清楚吗?”
毕竟是他前女友,他也知道她家里条件并不好,是从小地方来的,但在人前总是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确实令人作呕。
最初认识她的时候,淳朴天真,不是这样的,但人总是会改变的。
回想过去的种种,萧翎仍旧有些怅惘和惋惜。
“小霜一个女孩子什么出身并不重要,我也不在乎,我喜欢的是她的纯洁。”袁括自然的搂过潘小霜水蛇般的小腰肢,不屑的看着萧翎,“像你这种穷逼,连你妈的医药费都凑不齐,估计也没女朋友吧?”
“我结婚了。”萧翎不卑不亢的道。
潘小霜反唇相讥:“倒插门还有脸说?”
“哈,倒插门?这年头还有倒插门的风俗吗?”袁括毫不掩饰的嘲弄,“不过像你这种穷逼,不倒插门估计也娶不到老婆?如果我没猜错,是二手的吧?而且年纪肯定都能当你妈了,否则谁愿意嫁给你啊!哈哈!”
说完这话,潘小霜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萧翎心下了然,想来潘小霜有些事并没有告诉袁括。
不过袁括一点没有发觉,继续搂着潘小霜,得意洋洋的道:“呵呵,娶了一个二手老娘们儿,怪不得你刚才一直盯着我们小霜呢。是不是很羡慕啊?原装的,我是她初恋,你羡慕不来,哈哈!”
萧翎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冷笑:“是呀,原装的,就连左胸下面的三角胎记也是原装的。”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就在袁括头顶炸开。
潘小霜脸色也顿时变了,拉着袁括的手:“走吧阿括,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他怎么知道你胎记的事?而且那么隐私。”袁括死死的盯着潘小霜。
如果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萧翎也不至于揭人隐私,毕竟好过一场。
可是潘小霜一来就对他冷嘲热讽,一点不念旧情,这就怪不得他了。
“说,怎么回事?”在潘小霜那里问不出话,袁括冲向了萧翎,扯住了他的领口。
萧翎平静的道:“很明显,你不是她的初恋。”
这年头谁在结婚之前没发生过几段关系?这在现代社会已经习以为常的事,但潘小霜却可以对袁括隐瞒。可见这家伙是个极为传统的人,而且还有某种特殊的情结。
“混蛋!”袁括再傻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拳就往萧翎抡去。
两人顿时扭打起来。
发怒的袁括力气很大,把萧翎推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刺葵的刺扎进露在袖子外头的手腕和手背,一道一道细小的血痕渗出了血。
萧翎也急眼了,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袁括还要再扑上来,被潘小霜拉住:“阿括,别再打了,在医院影响不好。”
“贱人!”啪,袁括一记耳光落在潘小霜脸上。
白皙的脸蛋顿时多了一个五指印痕,疼的潘小霜眼泪都下来了。
袁括气呼呼的扭头而去,潘小霜在身后追着:“阿括,你等等我,你听我跟你解释……”
萧翎艰难的从灌木丛起来,左手挂着一条手串,正在缓慢的吸收他手腕的血。
这手串是修道的爷爷临终送给他的,不值钱,都是一些不规则的碎玉串起来的,但爷爷说能够保他平安,所以他就一直戴着。
此刻,吸了血液的手串突然发出清亮的光芒,这让萧翎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