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椒被楚天凌一甩,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旋,眼见就要跌跤,萧翎一步上前,伸手兜住了她柔软的腰肢。
同时抄起桌上一只茶壶飞掷出去,砸在楚天凌腿弯。
咕咚咚,楚天凌就跟一只球似的从楼梯滚下去。
摔的满头的包,但他眼见楼梯上还有几个群众追下来,一刻不敢停留,朝着斜对面的金玉堂跑去。
“你这是怎么回事?”玉谷鸣看着狼狈不堪的楚天凌,呵斥,“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几个群众堵在门口,其中一个长者说道:“玉大夫,您的弟子在对面茶楼差点把人给医死了,我们要带他回去给人一个交代。”
“这事跟你们有关系吗?”楚天凌不由大怒,冲着众人吼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以后要是有个头痛脑热,你们来不来金玉堂?”
本来充满了正义感的群众,一时就没有声音了。
老城坊没有医院,大部分人都在金玉堂看病,尽管玉谷鸣贪婪成性,开药的时候会开很多昂贵而无用的药,但总的来说,费用要比医院便宜大半。
因此老城坊的居民首选都是在金玉堂看病。
现实面前,一腔热血顿时冷却。
说到底,这件事毕竟跟他们没关系,玉谷鸣在老城坊很有名望,没必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得罪他。
于是,众人渐渐散去。
玉谷鸣回头看着楚天凌,表情严肃:“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刚才在茶楼上遇到一个老头食物中毒,我给他扎了针,谁知道他还有胃出血,出了一点意外。”
“谁让你出去给别人治病的?都像你这样,咱们医馆还有生意吗?”
楚天凌本来是冲着秦椒才给秦老头看病,但现在已经知道秦椒结了婚了,顿时索然无味,而且还丢了次脸,眼见师父生气,怕他责罚,迅速切换话题:“师父,刚才在茶楼看到石稼轩了。”
听到这个名字,玉谷鸣浑身一震:“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自己说自己叫石稼轩,还说是我师叔,我呸,他害死了师祖,还有脸做我师叔!”
果然,听到石稼轩的事,玉谷鸣暂时就不追究他在外丢人的责任,问道:“知道他来干嘛吗?”
“这我不知道。他跟一个年轻人在一起,好像也是咱们老城坊的人。听旁人说,叫什么萧翎。”
“是他?”
“师父认识他?”
玉谷鸣一肚子气:“他就是在郭家大院抢我生意的小子!”听说现在郭老虎的伤势全权交给萧翎负责,玉谷鸣羡慕的同时,也有一些不甘。
郭老虎为人豪爽,出手阔绰,萧翎要是治好他的伤势,这得能落多少钱啊!
好在他还不知道郭老虎给了萧翎一半虎啸龙庭的股份和一千万的支票,否则他非得生红眼病不可。
“怪不得呢,这小子有点本事,估计是从石稼轩那儿学来的。”
“你是说……他是石稼轩的弟子?”
“应该是吧,我看他手里拿着梅花金针呢。”
“这是当年你师祖传给石稼轩的,他竟然传给了萧翎,这么说来萧翎确实是他的弟子了。”
玉谷鸣表情阴晴不定,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心事重重。
楚天凌拿起茶壶给他倒茶,也不敢问什么,他知道师父心思深,不是他们这些弟子能够窥探的。
……
一会儿工夫,秦老头可以自由活动了,他拉着萧翎的手千恩万谢。
同时又有一些惭愧:“小伙子,我看走眼了,你不要怪罪我啊!”
“行啦大爷,我没放在心上。”
秦老头松了口气,说道:“对了,我这病是不是算好了?”
“没那么简单,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给你开个方子吧。”
秦老头忙道:“信得过,信得过。”
萧翎就跟茶楼老板借了纸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秦椒:“老爷子的病已经很多年了,你们做子女的平常也注意一点。”
秦椒有些惭愧,她自从结婚之后,娘家这边确实照顾少了。
“对了,那小子呢?”秦老头突然反应过来,“怎么让他跑了呢。”
秦椒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是金玉堂的弟子,他能跑到哪儿去?”
“找他去,必须给个说法!”秦老头性格倔强,非得掰扯掰扯。
秦椒道:“您现在身体才刚被萧大夫稳定下来,先回去休息吧。”
“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不了。回去我跟老关说一声。”
然后告辞萧翎,扶着秦老头下楼。
萧翎担心石伯,给他打了电话,知道他在一个路边摊喝闷酒,随即赶了过去。
老萧泡菜。
老板也是姓萧,但跟萧翎没有任何关系。
萧翎到的时候,石伯一个人已经干掉六瓶啤酒,面红耳赤,心情极为低落。
“石伯,来,我陪您喝!”萧翎打开一瓶啤酒。
石伯哑然一笑,看他一眼:“你没听人说吗?我害死了我师父,你还愿意坐在这儿跟我喝酒?”
“我相信其中另有隐情。”怎么看石伯都不像是欺师灭祖的人,所以萧翎相信自己的判断。
“唉,我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当年师父的药确实是我煎的,可我怎么会把鬼针草跟狗屎莲弄错呢?我从六岁开始跟在师父身边,抓了二十年的药,我怎么可能弄错?”石伯茫然,而又自责。
鬼针草确实跟狗屎莲长的很像,但二者药效完全不同,狗屎莲毒性很强,如果跟一些药物混合一起,还能增强毒性。
“石伯,会不会有其他人想要加害金老前辈?”
“师父一生与人为善,行医救人,谁会害他?而且他生病期间,都是我跟师兄还有师姐在他身边照顾,外人也没法接近他。”
萧翎突然想到上次在郭家大院见过玉谷鸣,他日角有杀孽线,这是弑父的凶相。
心头一动,问道:“石伯,玉谷鸣的父亲还在世上吗?”
“早就死了,他跟我一样,都是孤儿,他从小是被师父抚养的,他拜师的时候好像才八岁。”回想往事,石伯有些唏嘘,黯然低头,“算上师姐,我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的。因为我年纪最小,师姐对我最好,师父好像还有意把师姐许配给我。哪里想到后来会出这样的事,师姐估计一直都在恨我吧?”
听到这些,萧翎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日角杀孽,杀的未必就是生父。
玉谷鸣从小就被金尧臣领养,说起来金尧臣尽到的父亲的责任,远比玉谷鸣的生父要多的多。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