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女带着叶白来到一处蒙古包群中。
外面是木质栅栏围绕,里面十几个大小蒙古包错落有致。
夜色降临,蒙古包中已经点燃了火烛。
远远的就能听到羊咩声,看来这个族落牧养了不少头羊。
“快跟我下来吧,我爹他们怕是等着急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回来呢。”
藏女将马匹系上,又让叶白在外面候着,在中间的蒙古包中待了会儿,拉了不少人出来。
老人孩子都有,全是面色黝黑,似乎就是普通的藏民。
似乎从没见过叶白这般秀气的汉人,几个孩子眼睛圆溜溜的盯着看。
见叶白愣着不说话,藏女连忙来到他身边道:“给大家介绍一下,就是这个人救的我,他和朋友走散了,在咱们这里暂住一晚,明天就走。额...对了,你叫什么来着?”藏女扭头看向叶白,眉头微蹙,表情可爱。
“叶白。”
“对,他叫叶白,大家好好招待他。”
“呐,这是我三姑,这是我二婶,那个小屁孩是我外甥...”
藏女给叶白挨个介绍了一遍,然后把叶白领进中间蒙古包。
包内摆放木质小桌子,下面垫着羊毛毯,桌上摆放着不少肉食。
藏女给叶白挑了一个位置,按着他肩膀坐下。
“你先吃着,我爹和二叔他们寻我去了,我把他们找到就回来。”
叶白点点头。
“三姑,你家里还有昨天没喝完的奶茶吧?记得端上来给我朋友尝尝。”
“还有,姜文武,上次县城我给你买的糖果还有吗?也拿出来。”
叫姜文武的孩子皱着脸:“小姨,那是我爹给我买的。”
“什么你爹?那钱最开始是小姨的,后来才还给你爹的,你要是不听话,我下次就不还钱了,你看你爹打不打你。”
......
挨个嘱托后,藏女骑着马消失不见。
只留下叶白一人在饭桌上。
三姑二婶们看了看叶白,扯下不少大肉在叶白的碗中。
一顿饭吃得糊里糊涂,叶白没怎么说话,主要是尴尬。
他有种去女方家见三大姨八大娘的感觉。
不过,他也发现了,这些藏民官话说得标准,许是内地逃命来的。
一两个小时后,不见藏女回来。
但没过多久,只见藏女的三婶走来,把叶白带到一处偏僻的小蒙古包中休息。
里面空间不大,像个小杂物间。
松香袅袅,干净整洁的床边点了一根橘黄色火烛。
“刚收拾出来,你晚上就在这里休息吧。”
“那个,二婶,她回来了吗?”
“你是说蝉衣吧,她奔波劳累了一天,回来后饭也没吃,便去休息了。”
叶白点点头,原来藏女是叫蝉衣。
这个族落中的人都姓姜,那藏女全名应该是姜蝉衣,倒也是个好名字。
这时,姜文武虎头虎脑的钻了进来。
“叶大哥,给你糖果。”
姜文武从兜中捧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塞给叶白。
叶白笑了笑,饭桌上的几个孩子中,就属这个叫姜文武的活泼跳跃,敢和他说话。
之后,叶白讲了几个小故事便把姜文武折服,一口一个叶大哥喊着。
给完糖果后,姜文武又靠在叶白耳边小声道:“叶大哥,这些糖果是我小姨...”
“你这熊孩子,别打扰客人休息。”
话还没说完,姜文武便被二婶提着衣服拖走了。
但姜文武还是一直给叶白做吃糖果的动作,似乎另有深意。
叶白笑了笑,给姜文武扔了一个通红苹果,等两人离开后,脸上的笑容才停了下来。
他来到烛火前嗅了嗅松香。
“特制松香和火烛,这药力还真不小,堪比蒙汗药了,但手段有些过时,况且这种伎俩可迷不倒我。”
“吃完晚饭后,态度就变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叶白从糖果中取出一章纸条,上面字迹歪扭,写了一个“逃”字。
......
夜深了,姜菖蒲带着自家二弟和几个堂兄弟蹲守在角落中。
“大哥,吸了几个小时的松香,就是头大象也应该被迷倒了,咱们动手吧?”
姜菖蒲不急不缓道:“再等半个时辰,这么多年了,这些人还能从山东追到这里,不是好对付的主。”
他想了想又开口道:“不过,等会先留他一命,问问来历缘由,杀错了人可不好。”
“大哥,要我说直接下药毒死他,留什么性命。”
“你懂什么,大哥是怕杀错了好人,万一他真的只是路过咱们这里,又救了蝉衣一命,咱们岂不是当了恶人?”
“这小子面貌清秀俊美,衣裳无尘,不像是游历的人,我看是精心准备,以美男计故意接近咱家蝉衣的,杀错了也不可惜。”
“常山,我看你是想撮合蝉衣和你家儿子吧,就你家儿子那副熊样,是万万配不上蝉衣的。”
“这话我赞同,蝉衣血脉高贵,是咱们的希望,定要找个好婆家。”
“去你奶奶的...老二,你把话说清楚,我儿子血脉怎么低贱了。”
见自家兄弟们把话题聊得跑偏,姜菖蒲有些头疼。
这时,远处的蒙古包突然走出一个身影,他连忙低声喝道:“都别吵了,人出来了。”
叶白打着哈欠,走到栅栏前,迎着呼啸的北风,嘘嘘起来。
“乖乖,这尿得有三米远吧,还是对着风尿的。”姜家兄弟吃惊道,羡慕不已。
尿完后,叶白抖了抖,随后走进蒙古包。
“大哥?这小子不是被迷昏了吗?怎么还能出来撒尿?”老二姜白申开口道。
姜菖蒲眯着眼睛:“看来药没起作用,不能再等了,咱们先围过去,我说动手就动手。”
“好!”
姜家兄弟小心翼翼的溜到叶白蒙古包前,从地下挖出麻绳。
有两人手持猎枪,有两人手持大刀。
“动手!”姜菖蒲大喊。
麻绳一扯,只见叶白的蒙古包瞬间坍塌,一张结实的大网盖在蒙古包上。
“拉!”
姜菖蒲持枪缓步靠上前去,但蒙古包下却没有一人,被褥还有温热之感。
“糟了!”
姜菖蒲刚意识到不妙,便见叶白从远处的夜色中走来。
“这小子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管他什么时候逃出来的,现在不跑,这小子别想跑了。”
姜家老五手持砍刀向叶白冲来,刀势凶猛,显然是练家子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