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恬花五个铜板坐驴车到村口下车,走着路,天又冷,路恬想着应该不会遇到什么人,就没有绕路。
谁知,走到村子中间位置,远远的就看到其中一户人家门口聚着一群人。
路恬正想绕开,被一个人叫住了。
“恬恬呀,你这是去哪了?”
路恬没办法,只得继续走近,又把怀里抱着的两本书拿出来,打招呼,“各位伯母,婶婶好。我去县城给哥哥买书了。”
“怎么没骑你家养的那匹马呀?”
“天冷,我也不太敢骑。”路恬脸上带着笑,简单的回应着。
“也是,这天太冷。”
有多话的妇人也跟着接话,“你不敢骑,唐家人可敢,今儿个去你家借马,说是去拉东西呢。”
听到这话,路恬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是吗?”
“可不是。就是你哥哥没借,说这是帮别人看着的马,不好往外借。你说这都是一个村的,用一下也不会用坏,是吧?”
这话说的,带着酸味,明显的嫉妒。还暗指路言小家子气。
路恬听完,心下微恼,嘴角却缓缓上扬,带着不明显的讥讽,“婶子这话就错了。若马儿是我们自己家的,邻居之间借走当然可以。只是,这马儿是别人暂时寄养在这的,到时候若是出了问题,谁来担这个责任?”
“再说了,唐家欺负我们兄妹多次,这么冷的天,自己家有驴车不用偏偏来借寄养的马儿。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我又不欠他唐家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别人的马借给他用?这位大婶要是这么好心,不如把自己家能借的东西都拿出来让大家借着用用,怎么样?”
那妇人听着路恬说的话,脸色开始难看,语气带着蛮不讲理,嗓门瞬间提高。
“路恬,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不就是说了这么一句吗?瞧瞧你,什么责任,什么你不欠唐家,谁说你欠了?!不就是借个东西吗?你不借就不借,说那么多做什么?”
路恬翻个白眼,冷冷一笑,“不就是借个东西吗?那东西价值上百两!你就算再无知也听村里人猜过几十两。嫉妒就是嫉妒,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人性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比他过得好。
以前他们兄妹两人相依为命,村里人见了说不定还带着善意和怜悯。
而现在,她能挣银子了,今日小六子他们赶着马车来拉东西,估计这事也已经在村里传开了。
她保证,这里的人,没一个希望她和哥哥会越来越好。
“谁嫉妒你了?我嫉妒你什么了?!你小小年纪就知道瞎说,你们家大人怎么教你的?!路恬......”
路恬扫了一眼急赤白脸的妇人和站在旁边都不说话的人,摇摇头,眼神平淡,声音更是淡淡。
“你们在背后说什么我都无所谓,只要别让我听到就行。谁也不是傻子,别总觉得自己才是最精明的那个。我和哥哥不想招惹是非,但是!谁也别想从我们身上占便宜!”
不是路恬小题大做,以后小六子会经常驾车进出村子,难免会有那些眼红的看他们兄妹好欺负而做些什么小算计。
趁着这时候,她做个恶人让大家有所忌惮也好。
路恬说完这些话没有多停留,更没有管那些脸色难看的妇人,抬脚直接离开。
回到家,哥哥在看书,院子里一片平静,追风也在它的棚里吃着玉米粉。
路恬进了屋,把两本书递给路言,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哥哥,今日唐家人过来了?”
路言点头,“是唐老三,来借马。”
“哥哥拒绝的好。不过,唐老三目的肯定不单纯。他们家又不做生意,驴车就足够用了,没必要来借马。”
路言放下手里原来的书,翻看路恬给他买的新书,“我也这么想的,所以,以后我们要把追风看好了。”
“嗯。”
“先去吃饭,给你留在锅里了。”
“好。”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风平浪静,小六子每次过来都带很多鸡蛋和鸭蛋,路恬则是尽力多做出一些。
忙忙碌碌过了七八日,这日半夜,沉睡的路恬被路言一声大喝惊醒。
“哥哥,怎么了?!”
问话的同时,路恬快速掀开被子,穿衣服,下床,跑出门。
“你们住手!”
“你们这些偷马贼,我要报官了!”
“恬恬,快喊人......”
路言着急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路恬迅速明白了是有人把追风牵走了。
路恬没有大喊,而是拿起立在大门后面的锄头。
出了大门,黑暗中马匹的嘶鸣声和路言着急的喊声从村外二十多米远的位置传过来。
这些人偷了马不往村里走直接往外走,显然是不想惊动人。
路恬没有任何犹豫的跑过去,借着暗淡的月光把自己哥哥拉到后面,然后举着锄头朝使劲拽着马的人砸去!
哐!
“啊!”
“哼!敢来姑奶奶家偷东西,谁给你的胆子?!”
黑暗中,那边两人不说话,从这一点就能知道肯定是他们熟悉的人。因为一说话就暴露了。
“若还不放手,我可就要用带锄头的那一边了,到时候打死不论!”
路恬带着威胁的话出,那边两个人更用力了,追风这个时候也发出痛苦和无力声。
路恬听到追风这个声音,所有的顾虑都抛开了。
他妈的!死人就死人!
想着,手里的锄头再次抬起,然后毫不犹豫的落下。
砰砰砰,咔咔咔......
“啊!吸~路恬,你个杀千刀的贱人!你真敢下狠手?!看我不弄死你!”
“哎呦,哎呦......”
“爹,你怎么样?爹!”
路恬冷笑,“唐松岩?唐大力?你们父子之前借马不成,现在竟来偷!我明日一定报官把你们抓起来。到时候唐松柏那个小人也没资格参加科举了,你们这样的人还是别祸害百姓了!”
“哼!路恬,路言,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唐松岩的声音透着狠劲,手上拉马的绳子已经松开,追风好像有些不对劲,跌跌撞撞的往院子里跑。
路恬这会儿没工夫回去查看,路言拉着路恬站到自己身后。
“唐松岩,你们来偷马,现在还想杀了我们不成?!”
“你说对了!本来没打算杀你们,若是你们把马交出来,不声张这事,老子就放过你俩。若是你不交出来,别怪老子下狠手!反正杀了你们一样能把马带走!到时候只要找不到证据,谁都不能把罪名赖在我们头上。”
这村里人都知道路家有匹马,谁都有可能打这匹马的主意。
再说了,他们唐家可是有个秀才,这路言一死,他弟弟就是大河村唯一的秀才,就算是村长也不得不为了大河村的声誉护着他们唐家。
想到这里,唐松岩心里一定,拿出挂在腰后的斧头。
这只是以防万一拿来的,原本没打算用的。现在,是路言他们不识好歹,就不能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