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恬身上挂了好几个玉佩,手上带着的指环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花楼的老鸨看到路恬是个陌生的脸,但是这身打扮掩饰不了她的财大气粗,自然热情的上前。
“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咱们楼里吧?想找什么样的姑娘啊?”
路恬压着嗓子,脸上全是傲然,“本公子是从京城来的,最近和简家合作做生意,经过你们厥城而已。把你们楼里长的漂亮的姑娘都给本公子叫来,本公子有的是银子。”
说完,路恬对玄晴抬了下手,玄晴很是上道的把一沓银票拿出来,一点儿也不心疼的交给老鸨。
老鸨听到和简家做生意,眼睛都开始冒星星了,再接过银票,少说也有两三万两,心情更是激动的几乎分不清东西南北,她这是遇到财神爷了呀!
“有有有,公子楼上请,楼上最大的包厢立刻给您准备出来,奴家这就把所有姑娘叫过去,随便公子挑选。”
路恬抬了抬脑袋,一脸桀骜,“嗯,你可别落下,全都叫来,本公子开心了还有赏,银子多的很!”
听到银子,老鸨半丝都不敢怠慢,“是是,公子放心吧,绝对让公子您开心了。”
冲着银子,老鸨也是要尽心把路恬哄好。
于是,一个小厮引着路恬去了一间几乎占据半个楼的宽敞房间。
里面小丫环准备了一堆水果点心酒水。
等了没多久,那边老鸨领着七八十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进门。
路恬庆幸自己是个女子,要不然肯定被这脂粉气给熏晕了。
扫了一眼,路恬满意一笑,颔首,“都不错,店里就这些人吗?”
“是,就这些了,剩下的都有客人。不过奴家保证这些姑娘都是最漂亮的,公子尽管挑就是。”
路恬吃着葡萄,视线在几排姑娘身上扫了一遍,而后大气的挥手。
“全都留下吧,给本公子弹弹琴,跳跳舞,热闹热闹。”
说完,路恬眼角余光看到老鸨脸色变了变,不等她说话,路恬转头吩咐,“小玄子,每个姑娘给一千两银子,本公子打赏的。”
老鸨听到银子,立刻又是喜笑颜开。
“姑娘们还不赶紧谢谢这位公子,你们都好生伺候着,把看家的本领都拿出来。”
一人一千两,这些人就有七八万两,她赚翻了呀!
今儿个不接待其他客人也行了,先把这个主儿伺候好再说。
“你们这边的丫环也都叫来,本公子就喜欢热闹!小丫环都赏一百两,让她们来给本公子倒酒。”
“是是,公子喜欢热闹,姑娘们,弹琴呀,春娅,你嗓子好,快给公子唱个曲子,招待好了。”
“是。”
老鸨嬉笑着安排人,最后退出房间,打算回去坐着数银子。
她还从来没接到过这般大气的客人,刚进店就给了他们十万两银子,真是几个月也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
房间里丝竹声渐起,路恬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脸享受的看着中间几个跳舞的美人。
那些女子也都很是开放,对着路恬各种抛媚眼,甚至还有两个跳着跳着便到了路恬身边。
“公子,喝酒~”
“公子,您想吃什么?奴家喂您~”
路恬笑着,其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都打扮的这么丑了,还有人围上来,这些人真是为了银子什么都干的出来呀。
“去去去,离我们公子远点。”玄晴凶神恶煞的过来呵斥两人,然后看向路恬,义正言辞的开口。
“公子,夫人交待过您,银子可以随便花,但是您不能随意在花楼过夜。”
路恬听着,一副无趣的样子冷哼,然后叹气,表示无奈。
“两位好姐姐去跳舞吧,放心,银子少不了你们的,我等下再给你们一人两千两,去跳舞,你们跳舞好看。”
“公子大气。”
“谢谢公子。”
知道等会儿还能拿到两千两,屋子里更是热闹了几分。
而同一时间,花楼外面一辆低调精致的马车停下。
小厮禀报老鸨之后,老鸨的心情立刻沉下去了。
“这,王爷今日怎么过来了?太不巧了!”
老鸨心里忐忑着,匆匆跑下楼接待。
而端亲王看以往一进门就有不少人围上来,今日却只有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厮,顿时不满了。
“人呢?!”
“哎呦,王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老鸨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招呼着下了楼。
“带本王去楼上包间,再把春娅,夏荷叫来。”
老鸨脸色变了变,搀扶着端亲王往稍微小一些的包厢走。
“王爷,春娅和夏荷现在有客人,今日店里客人多,王爷看别人可以吗?”
老鸨实在不想得罪自己的财神爷。
端亲王虽然位高权重,但是每次出手也都中规中矩,没有特别大气。
要不是碍于身份,她绝对不会这般热情的伺候。
端亲王一路上了楼,经过最大的包厢时,听着里面莺莺燕燕的歌声和笑声,以及老鸨要带着他去别的包厢的动作,立刻拧眉。
“这里面是什么客人?”
“这,不瞒王爷,里面是一个公子哥儿,好像是从京城来的,出手极其大方,叫了咱们楼里所有闲着的姑娘进去。”
端亲王听言,心下明白为何今日没人来招呼他了,眯眼。
“京城来的,说不定本王认识,你去敲门吧。”
“这......”老鸨为难。
端亲王轻哼,“怎么?你怕本王用身份压人吗?”
老鸨心下叹气,难道不是吗?
一个财主,一个王爷,她很为难。
不过,她的铺子在端亲王的封地,少挣点银子可以,却不能得罪了端亲王。
于是,老鸨别无选择的敲门进去,端亲王自然也抬脚进去了。
门外有人的时候玄晴就提醒路恬了,路恬端着酒杯,色迷迷的看着屋子里一群女人,那场景,好不奢靡。
老鸨看着,赶紧上前,“公子,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
路恬看着,眼神有些迷离,拉住老鸨,“怎么,还要赏银啊?那就每人涨到三千两银子,把本公子陪好了就给你们三千两!喝,本公子有的是银子!”
“不是,公子,端亲王来了,不知道您这边方不方便匀出几个姑娘......哎哎,公子,奴家不是要银子。”
老鸨第一次往外推银票,心里在滴血,却不得不为。
端亲王看着,走进门,“你是京城哪家的公子?”
“萧,本公子姓萧,跟简家公子可是好朋友。银子多的很!”
路恬一副醉的迷迷瞪瞪的样子,那边玄晴立刻过来扶住路恬。
“公子,这是端亲王,您别喝了,您之前不是说最佩服端亲王吗?快清醒一点呀。”
端亲王听到这话,原本沉着的脸色稍缓,“最佩服本王?为何?”
屋子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路恬。
路恬打了个嗝,转身拍玄晴,“小玄子别胡说八道,端亲王怎么可能来这里?!他是王爷,身份高贵,肝胆侠义,你再乱说,本公子立刻让人打死你!”
“是是,小的错了还不行吗?”玄晴没办法的哄着,而后立刻向端亲王赔罪。
“王爷,实在对不住,我们公子在家被夫人管的严,很少喝酒,所以有些不胜酒力。”
端亲王被路恬那几句无意识的夸赞夸得有些飘飘欲仙,早就不愿计较这些事情了。
“无妨,你们继续吧,本王去隔壁喝点酒。”
端亲王没提任何要求,转身离开。
老鸨看着,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立刻跟着端亲王出门,又去其他客人那边叫出几个女子送过去陪着。
没办法,财主得罪不起,只能委屈别的客人了。
端亲王离开,路恬眼底划过一丝清明和笑意。
“这端亲王还真是,夸他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姑娘,现在行动吗?”
“嗯,让玄开他们注意点,明日一早咱们看好戏。”
“是。”
路恬醉醺醺的让玄晴给房间每个女子两千两银子,然后说不醉不归,剩下的一千两等天亮才给,谁都不准走。
为了银子,那些女子自然都不走。
而隔壁的端亲王在喝过几壶酒之后意识渐渐模糊。
陪着端亲王喝酒的几个女子也一样不胜酒力的睡过去了。
在他完全失去意识之后,身上被换了一件崭新的龙袍。
同时,房间里还出现了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婆子横七竖八,衣衫凌乱的躺在端亲王身侧。
路恬在软榻上睡了一晚上,屋子里的七八十个姑娘也都东倒西歪的睡着。
安静的清晨突然被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接着就是低呼声。
路恬惊醒,“怎么了怎么了?!”
房间里的女子也都醒来,睡眼朦胧中带着迷糊。
“公子,好像是隔壁端亲王那边传出来的。”
路恬瞪大眼睛,“你说端亲王?!”
“是。”
“呀!快扶本公子过去!快!”路恬迫不及待的冲出门,转脚去了隔壁。
还没进门就和一个一脸惊骇跑出来的小厮差点撞在一起。
“公子,您......”
路恬一把推开小斯,“滚开,端亲王在哪?!”
把人推开,路恬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瞪大眼睛。
“这,这......龙袍?!端亲王竟然有谋逆之心?!还有,他,他竟然喜欢那么老的?!”
路恬一副特别伤心难受的样子哭喊了几声,而后转身跑开。
那边跟着出门的许多姑娘都看到了房间里的一幕,脸色微变了一下,赶紧退开。
而端亲王此时也被吵醒了。
捂着发疼的脑袋渐渐看清楚眼前的场景,然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是谁干的?!”
他怎么会穿上龙袍?身边为何又躺着那么多老婆子?!
端亲王一声怒吼,所有人清醒。
那些婆子看看自己的样子,立刻受到了侮辱一般的开始撒泼,屋子里瞬间乱成一团。
那些婆子是云珟的人找来的,都是一些做过恶事之人,本就该死,就算被端亲王杀了也不为过。
而端亲王还在发懵的时候,外面已经传开他穿着龙袍,有谋逆之心,并且喜欢老女人等传言。
传言越来越多,越来越真,总之,一个谋逆,让大家脸色变了,对端亲王的拥戴也没了。
这些谣言已经传开了,势必会传到京城,传到太后和皇上的耳中。
至于跑走的路恬,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钻进马车,然后回了小院。
“折腾了一晚上,赶紧准备洗澡水,让我和玄晴好好洗洗。”
“确实很折腾。”云珟坐在里间的软榻上,看着路恬那个样子,有些无语的转眸。
路恬坐在圆桌边,瞥了云珟一眼,“你还嫌弃我?!本姑娘这是为你出气。他伤了你,我毁他名声。”
“你在那种地方住了一晚上,本殿实在欢喜不起来。”
路恬轻哼,“我如果不在,就算派人去做了这件事也传不出去,那不是白折腾了?!现在端亲王不好收场,盐矿那边肯定也顾不上了,你还是赶紧忙完咱们回去吧。”
端亲王出了事,那间花楼的人肯定不敢声张。
而花街的早上几乎没什么人,端亲王立刻就能控制住所有人。
她在的作用就是让更多人看到端亲王穿了龙袍,有谋逆之心。
先让端亲王乱,再把谣言散开。
肯定有不少百姓听到闲言碎语都会去花楼附近一探究竟。
而她让人把端亲王的衣服全都处理了,端亲王若是让人重新回府拿衣服,肯定会有人看到。
若是端亲王穿别人的衣服出门,百姓也一样能看出端倪。
左右这件事已经传开,端亲王是洗脱不了谋逆的罪名了。
云珟心里自然明白这些,不过看路恬那个尖嘴猴腮的样子,他实在不想亲近。
再加上路恬身上酒气和胭脂气浓的他坐这么远都能闻到。
“你先去洗漱,盐矿那边明日会有人去解决。咱们晚几日回去,顺便去盐矿看一下。”
“当然,这件事三皇兄也要跟父皇说说。”
路恬挑眉,知道云珟这个说说不是说什么好话。
放下杯子,路恬也不愿自己身上的脂粉沾染到云珟那边,起身往房间走。
“剩下的事你看着办,反正这口气我替你出了,我熬一晚上能让端亲王一直头疼下去也值了。对了,等端亲王回去发现自己私藏的那么多银票都不见了,就更好玩了。”
她昨晚能那么大手笔的花银子而不心疼,原因就是那不是自己的银子。
反正这一趟下来,她赚了几十万,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