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保护皇上,快!”
“太医,太医,快看看皇上怎么了?!”
“快来人......”
太监的喊声起,整个宴会瞬间乱起来。
太医这会儿都带着酒气往皇上身边凑。
云珟眯眸,和三皇子对视了一眼,而后让人维持秩序。
“小丫头。”
云珟腿不能动,喊了路恬一声。
路恬知道什么意思,转头,“玄晴,回去拿我的药箱,快!”
吩咐完玄晴,路恬直接跑上前。
三皇子的人把所有太医赶下去,给路恬让开位置。
皇后急切的看着,开始训斥,“三皇子这是做什么?!你不让太医诊断,却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皇上看诊?!万一皇上出了事,你负的了责任吗?!”
“皇后放心,出了事本殿负责!”三皇子神色冷冷,这个时候根本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
“你有什么资本负责?!皇上的身子关乎万民,太医才是......”
“哼!皇后若是真为父皇好,还是先让人查看一下今日的饭菜吧。况且,太医都喝了酒,万一有个差池,皇后更负不起责任!”
三皇子带着人挡在外围,里面玄开等人专门围出一个圈给路恬。
此时的皇上脸色难看至极!牙关紧闭,呼吸抑制,心律失常,几近昏迷!
“云珟,让一个信得过的大夫来给皇上把脉,这诊状大约是中毒,我要确定是中了什么毒才能对阵下药。”
云珟神色面具下的神色紧绷,挥手,那边玄开上前把脉。
路恬看到玄开,心下稍缓,她刚刚着急的都忘了玄开会医术。
“主子,皇上脉搏细弱,有呼吸衰竭的症状。”
“丫头,能确定是什么毒吗?”
“别急,有没有银针,先给我。”
玄开从身上摸出一个银针包给路恬,“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我现在给皇上抑制毒素扩散,皇上这个诊状很像中了雪上一枝蒿。这是一种药,但是不经过炮制便用的话就是毒。要立刻让人给皇上把所有衣物换掉。另外需要静脉注射,稀释毒素,再让毒素尽快排出。”
路恬说了一堆,也只有玄开最清晰。
“路姑娘先避开,属下给皇上更衣。”
“好,我准备静脉输液。”路恬退到外面,那边玄晴也刚好回来。
翻找药箱,路恬把压在最底下用羊肠制出来的细管拿出来。
“玄晴,洗干净手给我帮忙。”
“是。”
“这个先捏着,不要用手碰到。”
“这个拿一下,我接上......”
路恬弄好,那边玄开等人也给皇上换好了衣服。
拿上东西,路恬转身......
“路恬,你若是治不好皇上,本宫要你陪葬!”皇后红着眼睛威胁,气势全出。
路恬看了她一眼,没出声,直接拿着东西进了围起来的圈子。
“找一个架子,再抬一个软榻让皇上平躺。云珟,让人给皇上喂水,越多越好。”
“嗯,你们几个都去。”云珟声音发紧,他选择相信路恬,立刻让人去办。
皇上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身体不受控制,脑子晕眩。
路恬把羊肠一端连接到药瓶上,“玄晴,你先扶着这里,我怕这个盖子不结实,千万别洒出来。”
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没有,她用别的代替,但是稳定性不敢保证,只能麻烦一些,人为的扶着。
玄晴应声照着做。
这边路恬翻开皇上的眼睛看了看,而后在皇上的手背上扎上针。
“这么输液可以稀释体内毒素。”解释了一句,路恬蹲下身子,“皇上,您现在肯定可以听到我说话。不用担心,是一种常见的毒素,您尽量多喝水,往外排毒,一会儿就会缓和很多,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路恬说完这些,看到皇上眼皮动了动,大约是在回应。
“云珟,皇上在这里肯定不行,先把皇上送回寝宫,然后找两个信任的人贴身看着。为了防止中间有什么变故,我也跟过去随时查看情况。”
“好,按照丫头说的做。”云珟当机立断,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明白云珟的意思,颔首,“珟带父皇回寝殿,这边交给我就行。”
父皇为何中毒,又是什么人给父皇下毒,这件事他肯定要查上一查。
“好。”
于是众人分成两拨,云珟带着人回行宫,三皇子留下。
玄晴那边由一个护卫代替,“姑娘,属下跟夫人他们说一声再来。”
“你去吧。我先跟着回行宫。”
“是。”
皇后原本想跟着皇上离开,被三皇子留住。
“皇后娘娘,这边还需要您主持大局。父皇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咱们还是先把下毒的凶手查出来最好。”
皇后眯眼,冷哼,看着皇上离开,没有出声。
众大臣刚刚紧张的冷汗直冒,这会儿听到皇上没什么大碍了,全都舒口气。
“没事就好。”要不然就天下大乱了啊。
皇后看着一起跟着回行宫的路恬,眯眼。
哼!这次之后,皇上对路恬的态度要改观了吧?!
同样看路恬不顺眼的还有不少,但是,他们只能怪自己不会医术,羡慕嫉妒也没用。
行宫中,皇上所住的寝殿。
皇上和几个贴身伺候的下人都在里间,路恬和云珟在外间。
“玄开,随时观察皇上的体温变化,瞳孔变化以及呼吸变化,若是有任何异常赶紧叫我。”
路恬低声交代着。
“是,姑娘放心吧。”玄开应下,很想问问扎在皇上手腕上的那个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不熬药给皇上喝下去?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而且姑娘说过,是为了稀释毒素。
那输进去的水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扎到身体里?
玄开觉得接触路恬之后,经常会觉得自己的医术真的是白学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医术卓绝,这样的情况让他来看的话就是熬药给皇上喝,等着把毒素慢慢排出去。
这样的话,皇上两三天后大约就会好。
刚刚路姑娘说几个时辰后就可以了,真的吗?会这么快吗?
带着疑惑和新奇,玄开在里间尽心的观察着皇上的变化。
外间这边云珟拉住路恬,“是下在饭菜里的毒吗?为什么只有父皇中毒?”
路恬摇头,“雪上一枝蒿处理不当的话毒素极强,若是吃下去,皇上根本就没得救,也救不回来了。应该是下在皇上的衣服上或者某个皇上能摸到的地方。”
“怪不得你让人不要随便乱碰父皇,原来是怕有人再中毒。”
“是。三皇子那边有太医在,相信他们都知道这种毒的性质,肯定会很小心的查。让人给皇上简单擦洗一下也是防止有毒素残留。”
云珟敛眸沉思,“会是什么人想要害父皇呢?”
“这个我就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找凶手。”
能把药下到皇上身上,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说不定就是皇家自己人。
他们皇家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吧,知道的太多对她也不一定是好事。
云珟也明白这一点,暂时不多想那些事情,拉着路恬坐到自己身边。
“父皇明日就能好了吗?”
“是,只要今日平稳度过,明日肯定能好。皇上中的毒不是很多,加上及时输液了,你要相信人的身体很神奇的。只要排出毒素,立刻就会正常。”
“好。今日多亏你在,不然,行宫这边大概会乱几日。后面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没有我也有太医在,只是皇上要多躺几日而已。”
“几日时间就很可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确实。”
“丫头去那边软榻上休息,若是有什么事我叫你。”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在这边守着,不需要丫头跟着熬夜。
“不太好,万一皇上醒了,我却在这边睡觉那就不好了。”
“无妨。”
路恬靠在云珟肩膀上,“等会儿再说。”
“好。”
两人靠在一起低声说着话,行宫外的查探也一直到很晚。
太医在皇上坐的位置上发现了一些细细的粉末,应该是有人刻意撒上去的。
而负责搬运皇上龙椅的几个太监中除了莫名死掉的两个,其他人已经被押下去审问。
而这种毒药也算是比较常见,药的源头不好查,就只能从皇上身边的人慢慢排查。
这边熬到子时末准备去软榻上休息的路恬还没起身,门外一阵脚步声就匆匆传来了。
“皇上,皇上怎么样了?”
路恬抬头看向进门的皇后,几个妃子以及几个朝中众臣。
“见过五皇子殿下。”
云珟扫了众人一眼,“父皇已经没什么大事,这会儿体征平稳,估计明日一早就能醒来。”
皇后看了一眼云珟两人拉在一起的手,什么都没说,转脚进了里间。
云珟没让人阻拦,看向站在大厅里的几个朝臣。
“都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再来即可。”
“皇上确实没事了吗?”国公爷代表大家上前问了这么一句。
“嗯。”
国公爷看了一眼路恬,听不出什么真心的夸了一句,“路姑娘医术了得。”
路恬弯了弯嘴角,“谢谢。”
“如此,那臣等就先告退了。”
“云珟,有钱太傅吗?”路恬靠近云珟,在国公爷说话的时候也很小声的问着。
云珟自然是把心神放在路恬这边,“嗯,要单独把人留下吗?”
“不用,我就是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已。”
“嗯。”
两人说了这么几句,转头看站在原地没动的几人,以及脸色有些难看的国公爷。
“路姑娘是不是对本官有什么意见?”
国公爷声音有些愤愤。
“啊?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意见?”
“既然没有,那老臣说话的时候,路姑娘为何悄悄与殿下说话?难道路姑娘不懂最基本的尊重吗?或者路姑娘把没规矩当成自己的与众不同?!”
前面的话说的确实对,路恬是因为着急才低声问了云珟一句。
再说了,国公爷说的客套话也不需要认真听。
但是,最后一句就是直指路恬没教养了。
“放肆!本殿......”
“没事,国公爷说的对,我本来就没规矩。所以,以后国公爷若是再看到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别大惊小怪了。只当没看到就行了。”
说着,路恬一笑,“要不然,我这个既没规矩,脾气又不好,还不能受半分委屈的乡野女子说不定会动手打人!或者,我毒术不错,还会下毒哦。”
路恬声音轻轻,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威胁。
那意思是,我可以没规矩,但是你不能说,更不能惹,要不然倒霉的就是你。
这又霸道又有恃无恐的模样引得云珟弯唇,却让国公爷气的脸色涨红!
“路姑娘现在是路家的小姐,走出去好歹顾及一下路老爷的颜面!”
路恬压住云珟蠢蠢欲动的手,笑的轻慢,“国公爷还真是操心,怪不得这么显老。您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我们路家不需要您老操心。”
“哼!说你没教养还真是本官高估了......”
“说完了吗?!”
云珟声音沉沉,国公爷立刻闭嘴,垂下的眸子眯起。
“老臣惶恐,还请五皇子殿下恕罪。”
路恬晃了晃云珟的手,“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干嘛真的生气?”
国公爷就是看她不顺眼而已。当然,她也看不惯国公爷。
国公府作为二皇子的外祖家,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钱太傅留一下,你们都退下吧。”
路恬不计较,云珟也懒的追究,吩咐了一句。感觉到手上的力道,看向路恬,挑眉。
路恬瞥嘴,她没什么要跟钱太傅说的,把人留下做什么?
云珟低了下头,而后看向站在原地的钱太傅,“户部最近缺什么职务吗?”
钱太傅一脸懵,“这个,老臣不知。”
户部的事情不是应该问户部尚书吗?刚刚户部尚书明明也在,为何把他留下?
云珟把人留下是想让路恬看清楚人,也没别的意思。
“不知便算了。”
“那,老臣告退?”
“等等。”路恬站起身,松开云珟的手,和对待国公爷的态度判若两人。
“路姑娘。”钱太傅颔首,对于路恬的印象不好不坏,心里也是觉得没什么规矩。但他没表现出来。
“太傅大人喜欢画作吗?风景画?人像画?抽象画?我送给太傅大人一副啊。”
“啊?!”钱太傅脸上的懵圈更加明显。
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