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圣旨上的内容都无所谓,我云珟今日在天地风雪间发誓!此生,唯路恬一人为妻!唯路恬一人为室!若背叛,我愿立刻死于丫头的手中!绝对无怨!无悔!”
“丫头,你愿意与我定亲吗?愿意嫁与我吗?”
云珟脸上是无尽的柔情。
虽知道答案是肯定。但,眼底还是带着紧张与期待。
路恬眸中水色闪闪,心口一股说不出的涌动一直赌到嗓子眼,让她觉得自己说不出话。
“丫头......”
路恬颔首,眼底的清泪落下,掉在地上,混着雪花不见。
“我愿意!”
路恬回的很肯定,也是她的真心。
“丫头,面具取下,无人与我一样,你可要认清楚了。”
前几日丫头问他是否打算取下面具,他那时候就在想,也许,是应该用自己的真容面对所有人。
他更不能顶着一张面具向丫头求亲。
路恬轻轻捂住嘴,点头,“我明白,我都懂。”
话音落,伸手。
云珟勾唇,拉住路恬的手,起身,把锦盒中的玉锁拿出,给路恬戴到脖子上。
“丫头,田黄石,天下仅有一块,也代表我对你的心。”
路恬睫毛上挂着点点水色,看着胸前的锁,“仅此一块吗?”
她对玉不懂,不过,云珟的话让她开心。
“灼灼桃花,三千繁华,却是人间只有一个你。”
云珟第一次说这般肉麻的词,却是最真实的心意。
“嗯。”
“表哥,恭喜恭喜。”乐姿眼睛有些红,大约是感动哭了,笑着走近,看向路恬,“未来表嫂。”
听到这称呼,路恬嘴角止不住上扬。
“不要乱叫。”
“嘿嘿。”
转眸,视线从站在远处神色各异的人身上掠过,路恬明白,云珟这么做,是一种霸道的宣誓。
让这些人来,是帮着见证,更是提醒那些带着别的心思的人收起不该有的想法。
江羽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中却不是滋味。
收到五皇子府护卫的传信,知道是五皇子殿下让她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她的心情波动了许久。
她以为......
她以为什么呢?
冒着风雪过来,见到了五皇子的真容,也让她瞬间不甘。
这个男人,本应该是她的!
她一定要重新抢回来!
甄兰初则是直接多了,视线一直盯着云珟,不遮掩自己的惊艳与爱意。
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知道他毁容都没有放弃。
如今,她更加不会放弃了。
简寻看了一眼笑颜如花的路恬,转身缓步离开。
他手中的伞早就不知扔哪去了,身上和头上都是雪花。
此时的他应该与路恬一样顶着满头白雪,这场景,难免让他想到一句话。
‘雪花落满头,也算到白首。’
呵呵!
看着她的喜怒哀乐,他却不敢过份打扰。生怕有个万一,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
“表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恬恬定亲呀?”
“很快。”
“真的呀?恭喜恭喜,那我要提前准备礼物了。”
钱诗颖也走过来跟着附和,“是啊,要准备礼物。”
路恬笑着跟两人说话,视线看向江羽姗等人,以及那抹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已经走远的身影。
她一直都知道简寻的情谊,两人见面的时候也是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心中确定只有云珟一人,态度也很明确。
人只有一颗心,给一个人就再也没有了。
对于简寻,她只希望有一日,他也能遇到那个能够和他并肩的女子。
甄兰初,江羽姗等人都没有说话。
恭喜的话她们说不出,别的话,又不能说。
好在周围有很多人,路恬和云珟的注意力也没放在两人身上。
热闹过后,天色黑下来,云珟让人准备了许愿灯放飞,在桃花林上空飘远,消失。
路恬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头上也戴着兜帽,坐在一根还算粗壮的树干上仰头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
雪已经下的很小,乐姿他们也都回去了,周围只剩下她和云珟。
天气很冷,路恬的心情却很暖。
云珟站在路恬侧后方,看雪也看人。
“丫头这般喜欢雪的话,以后我们可以搬去北部,那里常年都飘着雪花。”
路恬转头,看向云珟,嘴角带着好看的弧度,“我喜欢雪是不错。但是,我也喜欢春天的盎然,夏天的虫鸣,秋天的落樱。所以,京城挺好。”
云珟上前走了一小步,从路恬后面把人抱住,“我还以为你会说,只要跟我在一起,看什么都可以呢。”
路恬闻言,轻笑,身子放松的靠在云珟怀里,“原来你想听我给你说甜言蜜语呀。可是,女人才是听觉动物,应该你来说才对。”
“丫头想听什么?”
“喂,云珟,你欠打吗?是让你给我说。”路恬知道云珟是故意的,借着云珟的力道跳到地上,伸手准备去捏云珟的脸。
云珟弯唇,后退,躲闪。
两人一个追,一个躲,在雪地中追逐,笑声传出很远。
正闹着,云珟眼神突然一变,拉住路恬,看向左侧。
玄恒飞身而至,“主子,江小姐不见了。”
“嗯?不见了?!”
“是。大家坐马车一起往回走,进京城后,乐小姐心情很好,提出一起去吃些宵夜再回府。钱小姐和甄小姐都同意了,一起去问江小姐的时候才发现马车上没有人了。而江小姐的丫鬟晕倒在车里,赶车的小厮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路恬和云珟两人眉头同时皱起。
江羽姗是被五皇子府的护卫传信叫出来的,若是出事,五皇子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江羽姗就是一个大家闺秀,平常很少出门,接触的人也有限,更没有与什么人厉害的人物结怨。
若是为了钱,一般有胆子劫持丞相府小姐的人也不缺钱。
若是为了色,敢动丞相府小姐的人也是不多。
排除这两样的话,那就只有一点了。
那个劫走江羽姗的人所针对的是他们。
云珟把人叫出来,如今出事,有麻烦的就是云珟。
他们的仇人......好像有点多。
“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回主子,马车上除了一点点普通迷烟,再没别的发现。护卫已经沿路去搜寻踪迹,可惜刚刚雪太大,几乎所有痕迹都被掩埋。而且,现在根本不知道江小姐是在何处被人劫走的。”
路恬拧眉,和云珟对视了一眼,“先回京吧。”
“嗯。”
两人坐上马车,回京后直奔丞相府。
丞相府中气氛紧绷,下人连走路都透着小心翼翼,路恬面无表情的跟在云珟身后,两人被频频侧头的管家引着进了丞相府的大厅。
看到云珟没有戴面具,看清楚云珟的容貌,江丞相愣了一下,而后垂眸,躬身行礼。
“老臣见过五皇子殿下。”
“起来吧。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云珟很直接的问,没有任何避讳。
江丞相心里是不是怪罪五皇子先不说,面上定然恭恭敬敬。
“回殿下,老臣派人出去查了,现在没有任何线索。”
其实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连五皇子府的护卫都没有查到线索,更何况才刚知道消息的丞相府。
“五皇子殿下,您让人叫羽姗去郊外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时辰......”
“住口!”
江丞相沉声打断了吴氏带着怨愤的话。
江羽姗丢了,他们都着急,五皇子肯定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算事情是因五皇子而起,五皇子也已经派人去查找。
更主要的是,这件事若是真的针对五皇子殿下,后面还需要五皇子殿下出面把羽姗救出来才行。
吴氏想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是五皇子把人叫出去的,在回来的路上出了事。
“老爷,羽姗是一个女孩子,如今都不知道被什么人带走,更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算被救回来,以后的名声也毁了!她以后要怎么办?!”
吴氏只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对自己女儿的影响很严重。
同时,当着云珟的面这般说,隐隐的还有一些别的意思。
是希望江羽姗被找回来之后,云珟能对她负责。
路恬嘴角缓缓勾起,眼底同时浮现出几分冷意,“江夫人不用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云珟身上,江小姐确实是被五皇子府的人叫出去的。但是,回来的时候也派人跟着大家了。”
“这么多人都没事,偏偏江小姐不见了。我也很奇怪,会是什么人能在五皇子府护卫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
她总觉得江羽姗不一定是被劫持,说不定这根本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
至于目的,就是她身边这个男人。
吴氏听到路恬的话,瞬间瞪眼,“路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羽姗故意让自己被人劫持吗?简直是荒唐!你见过哪个女子会故意损坏自己的名声?!本夫人看,也只有路姑娘才不会在意女儿家的名声!”
她是真的又气又急,根本顾不得五皇子还在这边。
云珟眯眼,一股威慑无形中散发,让吴氏心里咯噔一下,整个头皮都开始发麻!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害怕。
好在路恬晃了晃云珟的手,这种事情还不需要云珟出面。
“江夫人不用表现的这般激动,我们承认江小姐出事我们有责任。我和云珟直接来丞相府就是想要查这件事。刚刚那般说,也只是奇怪而已。连五皇子府的护卫都没发现什么人接近了江小姐的马车,江夫人觉得,满京城谁有这个本事?”
吴氏眼神轻动,却是收敛了不敬,“我怎么会知道?”
路恬呵呵一笑,转头,“听说江小姐的丫鬟已经醒了,还有江小姐坐的马车也赶回了丞相府。丞相大人方便带我们去看看马车,再把江小姐的丫鬟叫过来吗?”
江丞相看了一眼云珟,点头应下,“自然可以,殿下和路姑娘请。”
江丞相抬手引路,又吩咐管家去把江羽姗的丫鬟叫过来。
因为在马车上发现了迷烟,那辆马车专门停在一个院子里等着检查。
其实五皇子府的人查过一遍了,除了迷烟也没发现什么,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的搜查上。
一行人跟着江丞相往停马车的院子走,刚进门,身后一个护卫小跑着过来。
“丞相大人,刚刚有人往门口射了一支箭,上面有一封给五皇子殿下的信。”
闻言,江丞相眼睛一眯,看向没什么表情的云珟和路恬。
“快拿过来。”
“是。”护卫恭敬递上来,转身离开。
江丞相把信取下来,又打开,眼睛没有乱看,双手把信递给云珟。
云珟拿到跟前,和路恬一起看上面的内容。
“啧啧~要解药啊,真贪心。”
上面写着,想要江羽姗平安,就准备好去古墓用的解药一百斤交换。
吴氏伸着脖子,满脸急切的想要看清楚信上的内容。
她觉得,有人把信送到丞相府,还是找五皇子的,肯定就跟羽姗有关。
她很想知道羽姗怎么样?现在到底是不是安全的?那些劫走羽姗的人又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云珟看完信,嘴角不屑的勾了一下,眸底冷意无从遮掩。
随手把信给江丞相,路恬和云珟对视一眼,却没着急离开。
“这......”
吴氏看完信上的内容,脸上的急切和担忧更加明显,提着衣摆跪到云珟两人面前。
“五皇子殿下,路姑娘,求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救救羽姗,她不能出事啊!”
“别急,人若是真的在那些人手中,我和云珟定然会救。现在的话,我先查看一下这辆马车。”
“路姑娘,现在都已经知道羽姗的下落了,查马车有什么用?要赶紧救人才对呀!他们不是要解药吗?路姑娘就给他们吧。那些药值多少银子,我全都出了还不行吗?”
吴氏焦灼着,恨不得立刻让路恬拿出一百斤解药。
路恬看了吴氏一眼,什么都没说,转头看向被管家领着进来的春雪。
路恬转脚往马车走,“春雪,你什么时候觉得困乏的?”
春雪大概是刚被弄醒,还有些迷糊,回忆着道,“坐上马车没多久就觉得眼皮很沉,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路恬颔首,上了马车,视线轻扫。
“这底下有空间。”
吴氏起身走过来,“路姑娘,里面是放棉被用的,您现在看这些也没什么用,还是赶紧按照那些人说的准备解药吧!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路恬没出声,试着打开放棉被的格子。
“路姑娘,那个板子好像卡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开。不过,里面确实就是一些棉被等杂物。”
春雪看路恬的动作,开口道。
闻言,路恬不再动,看向玄晴,“把这辆马车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