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笑着往湖边走,经过一处假山的时候,看到江羽姗和袁开站在一起说话。
路恬和乐姿对视了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站在假山后面的江羽姗看到经过的三人,脸上一下子出现了恼火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江小姐,等等!”
“你,你放手!不要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江羽姗低吼着,也是生怕更多人看到自己和袁开有牵扯,不敢大声。
袁开脸上带着哀求,眼底深处却装满冷意。
“江小姐就看在小生上次救了你的份上,帮小生这个忙吧。那齐力是丞相大人的门生,他做出如此之事,丞相大人理应管上一管。”
江羽姗蹙眉,表现的虽然不明显,带着嫌弃的看着袁开,声音却尽量的放轻,让自己看上去很有大家小姐的气质。
“知道了,我回府就跟祖父说,让齐力放了你娘就是!都已经一晚上了,这个时候着急也没什么用!”
能听出江羽姗有些不情愿,有些厌烦,却又不得不碍于上次的人情帮袁开。
袁开听言,拳头不觉紧握,青黑的眼底带着疲惫与担忧。听江羽姗说等回府后再找丞相,他心急如焚,却不敢再激进的强求。
“好。”
江羽姗眉头又蹙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早知道她就不从这边走了,好端端的走着被拉到这假山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袁开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就敢上前拉她?!
袁开站在原地,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去找路恬帮忙。
娘昨日出去买东西,正巧碰到了那个好色的齐天,就被偷偷抓去了。
他一开始根本不知道这事,从衙门回来之后等到很晚才觉得不对劲。
他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人,更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今日一早才在集市上听一位老伯说,根据那老伯的描述,被抓走的人就是娘。
那齐天他知道,五十多岁,从四品的官职,受丞相府庇护,私下里也会做一些龌龊之事。
娘习惯了穿粗布衣服。所以,在齐天看来是没有任何背景的。
他不敢想象娘这一晚上是怎么过来的,到底有没有被齐天那个狗官......
一早本来想去找路言帮忙的。但是,路言的身子他知道,这个时候还不适合出门。
而路恬,他们其实不算特别熟,尤其是这种事情。
于是他就去了丞相府。
只是,丞相大人一早就去上朝了,府中只有女眷,也不方便见他。
于是,他就跟着丞相府的马车一路来了端亲王府的宴会。
好在他有个功名,也拿到了请帖。
这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拦住江羽姗。
他知道江羽姗嫌恶自己。不过,没关系,只要江羽姗愿意帮忙就好。
“别发愣了,跟我走吧。”
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沉浸在担忧中的袁开。
“啊?”
春雪侧身,指了指身后的护卫,“你跟他去找丞相大人吧。我们小姐说了,看你失魂落魄的,还是早点帮你把袁夫人救出来比较好。”
闻言,袁开眼眶一热,差点感动的哭出来。
“好,多谢江小姐。”
说了这么一句,袁开不敢耽搁,立刻跟着护卫离开了端亲王府。
此时的丞相正在开府办公,听到下人的禀报,严肃着脸出来。
袁开见到江丞相,立刻上前跪下。
“丞相大人,求您救救......”
“好,你起来吧,不用多说,本官都知道了。你随本官的贴身护卫去齐府带人,没人敢拦着你!”
江丞相脸色不是很好看,不是因为袁开来求他办事。而是自己下面的门生做出这般事情还如此不小心!
袁开点头,重重的给江丞相磕了一个头。
“这件事除了羽姗,你还跟什么人说过吗?”江丞相多问了一句。
“没有别人了。”
“路家那边知道吗?”
“回丞相大人,他们也不知。”
“好!你快去,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本相回头再让人找你。”
袁开也不想耽误时间,行礼,“是!多谢丞相大人!”
江丞相不在意的点头,让人带着袁开去齐府接人。
“把齐天给本相叫过来!”
“是。”
袁开跟着丞相府的人直接去了齐府,畅通无阻的找到被关在偏房的丁氏。
“娘!”袁开看到头发有些微乱,衣服也被撕破了一些地方的丁氏,眼底恨意渐渐起,脸上更多心疼和心痛。
“开儿?!是,是你吗?”丁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走近的袁开,眼底的害怕和委屈在一瞬间爆发。
“娘,没事了没事了。对不起,是儿子来晚了,都是儿子的错!”
丁氏摇头,抱住袁开哭,“开儿,呜呜......快带我离开这里。”
袁开什么都不问,点头,横着抱起丁氏,“好。”
“开儿,我没事。昨日那个狗官来了,我说你是我的儿子,他不相信,但是也没敢动我。开儿,我听你的,买两个丫鬟。我以后再也不要自己出来了。”
丁氏说话的声音带着依赖和解释,搂着袁开脖子的胳膊也紧紧的。
在外人看来,丁氏是被吓坏了,见到唯一的儿子表现异常也是情有可原。
丞相府的人考虑的很周到,给母子两人准备了马车,直接让人把母子俩送回院子。
袁开安抚了一下丁氏,出门送走丞相府的人并表示感谢。
关上门,回到房间,袁开一脸后怕的抱住丁氏。
“太好了,你没事。”
“对呀,我没事,我很好。开儿,是丞相府的人把我救出来的,是吗?”
袁开点头,“嗯。我去求了江小姐,然后又找到江丞相,这才把娘救出来。”
听到江羽姗的名字,丁氏心里各种不舒服,说话声音都低了许多。
“你去求她了?”
“是为了救娘。”
“那,她是什么态度?”
“丞相府小姐,自然是高高在上的。”袁开的声音带着不喜。
“那,你以后还是要......”
“娘,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好利用。”
“也是~”
*
端亲王府,同一时间。
路恬和乐姿,钱诗颖三人到湖边的时候,刚好遇到走近的甄兰初。
“路恬,你们要坐船吗?”
甄兰初还是那样大大咧咧,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情绪。
路恬看了一眼甄兰初,颔首,“是。”
“我跟你们一起。”甄兰初很不客气,并且在几人前面上了船。
路恬眉头敛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换个船,乐姿已经拉着她和钱诗颖往前走。
其实也无所谓,她不喜欢甄兰初,也不至于不能一起坐船。
“介意带我一个吗?”
船正准备开的时候,江羽姗也走近了,笑着看向几人。
“这,当然可以。”乐姿见路恬和钱诗颖都没说话,也不好让江羽姗尴尬,应声。
于是,船上又多了一个江羽姗。
船渐渐离岸边,路恬三人进了船上的房间。
里面暖亭和瓜果点心等一应俱全。
“端亲王妃刚回京没多久就能把府中打点的这般整齐,看样子,真是不简单呢。”
甄兰初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看着湖面。
乐姿拧眉,“端亲王妃只是没生活在京城而已。在封地的时候也是在王府生活,这些事情自然能打点好。”
她不是为端亲王妃说话。
而是,端亲王妃和元氏的关系摆在那,甄兰初说这些显然是对路恬说的。
路恬倒是不在意这些,愿意说便说,端亲王妃本来就不简单。况且,她也没把端亲王妃当成自己人,随便怎么说。
“确实,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甄兰初也没有在意,而是轻笑着应了一句。
路恬走到房间中央的圆桌上坐下,钱诗颖和乐姿自然也跟着。
后面上来的江羽姗看着,也抬脚跟三人一起坐下。
以前她经常和乐姿,钱诗颖坐在一起说话,闲聊。
只是,现在两人和路恬的关系更好了一些而已。
但是,也不影响她的加入。
甄兰初则是有些特立独行的靠在窗边,颇有那么几分与几人不同路的意思。
“路恬,你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姨母的存在。我记得,几个月前,在猎场,你出去过一次,说是找药材。但是,那个时候刚好出了端亲王的事情。现在想来,恐怕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吧?”
闻言,路恬眼底神色渐渐染上冷意,缓缓转头看向甄兰初。
“甄小姐对我的事情还真是关心。”
“自然了。本姑娘那时候就怀疑你和五皇子殿下的关系,又怎么会不关注你呢?说不定,那时候五皇子也出了猎场也不一定。”
“呵!甄小姐想表达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的。”
甄兰初转过身,看着路恬,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和端亲王有什么阴谋啊?”
砰!
路恬随手拿起眼前的杯子朝甄兰初砸去。脸上神色沉寒。
“本姑娘劝你说话小心一点!甄兰初,你是想说我跟端亲王是一伙的,想要谋反,对吗?”
甄兰初随手打开路恬扔过去的杯子,脸上的笑也收起了。
刚刚杯子中的热水滴到了她的手上,有一点烫。这一点烫,瞬间也把她心里的火气点燃,眼神不由便狠了下来。
“难道不是吗?!路恬,你出现的那么突然,用尽手段接近五皇子。现在端亲王妃是你的亲姨母。也许,从一开始这些就是你们的阴谋!”
路恬缓缓站起身,眸色阴阴暗暗中却带着笑意,让看到的人不觉心口一跳。
“甄兰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破坏我和云珟之间的感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最后的目的就是我的男人而已!你不需要使用这般拙劣的技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云珟他这辈子只能是我路恬的!是我路恬一个人的!”
“甄兰初,上次猎场与你打架,说好了输的人远离云珟。你,一个将门后代,却没有遵守自己的言论,很让人不耻!”
甄兰初听到这些话也冷下脸来,“路恬!上次我没用内力,赤手空拳的与你打,那是让着你了!若是我用内力,你连我一招都敌不过!你觉得是谁不耻?”
“你与我动手还要用内力的话,不是更让人不耻吗?!”
闻言,甄兰初冷哼,“你也别想用激将法跟我说这些。真的用武力来解决的话,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用你擅长的东西与我比,我自然甘拜下风。不过,你练武那么多年,去掉内力却比不上我这个什么招式都不会的人。你不觉得,你真的没有练武的天赋吗?!”
路恬话语中带着嘲讽,看着甄兰初脸上明显的怒意,她脸上的笑意更盛。
“你!路恬!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说着话,甄兰初的手往腰间的剑碰去。
玄晴看此,上前走了几步,意思很明显。
路恬看着,轻笑出声,“甄兰初,你现在真的动不了我。而且,明目张胆的对我动手,你觉得云珟会放过你吗?至于私下里,呵呵!”
“你笑什么?你以为我不敢算计你?”
“不,你可以算计我,我等着就是。”路恬毫无惧色的迎着甄兰初的目光。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应对便是了。
毒药,她是大夫,完全不用怕。
武力,她身边有那么多云珟派来的高手,也不用怕。
至于别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恬恬,咱们还在端亲王府,再生气也别在人家的地方吵。”
乐姿站起身,转头看甄兰初,“甄小姐,我表哥对恬恬的心意所有人都知道,你心里也非常清楚。而且,你缠着表哥这么多年,表哥都不曾多看你一眼,结果已经很分明了。”
“你应该知道,你找恬恬的麻烦也是完全没用的。”
甄兰初冷笑着扫了两人一眼,冷哼,“本小姐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提醒。我就不信五皇子这辈子真的就只娶她路恬一人!这天下男子那么多,只娶一个人的我还真没见过!”
别说见了,她听都没听过。
更何况,五皇子的身份绝对不可能让他身边只有一个路恬。
反正她已经耽误了许多年,如今更是没有人敢娶她,她就跟路恬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