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离开茶楼后,池嘉韫走到了茶楼的窗边,看着贺峥离开。
一旁的随从小声道,“爷,您让贺峥去杀裴阙夫妇,这招实在厉害啊。只要贺峥一得手,咱们的人再去灭口,日后谁也查不到咱们这里。”
池嘉韫笑了笑,“就你机灵,懂得多。”
前两日京都里来了消息,要池嘉韫解决掉裴阙夫妇,他原本发愁要怎么出手,没想到贺峥就送上门来了。
“还是爷聪明。”随从奉承道,“若是能帮京都的大人解决掉裴阙,爷高升的日子就在眼前啊。”
“是啊,那么大的功劳,我怎么能错过呢。”池嘉韫叹了一句,转身往里走,“你去和手下的人说,继续在永宁境内搜寻,特别是永宁附近的农庄,那些地方最容易藏人。等找到裴阙后,就把消息放给贺峥,我要借贺峥的手杀裴阙。”
随从点头说是,跟着池嘉韫一起下楼。
在二楼的斜对面,有间没人居住的屋子,朔风正藏在屋子里的窗户后,看到池嘉韫也离开茶楼后,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次日天刚亮,安芷早起习惯了,但今儿不用开门营业,所以她先下楼去帮春兰和冰露。
“夫人早。”福生手上的伤还没好,他坐在门槛上,本来是低头数蚂蚁,但听到下楼的脚步声,马上抬头打招呼。
“你怎么又坐在风口处,若是春兰看到,肯定要念叨你,快些进屋去,或者加一件衣裳。”安芷细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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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到厨房的时候,春兰已经把面擀好了。
“夫人,今儿有三枚鸡蛋呢!”春兰炫耀地把碗里的鸡蛋给主子看。
新喂的鸡开始生蛋了,虽然小,但因为春兰喂得好,每日都有蛋吃。
安芷夸春兰道,“你是真的非常喜欢田园生活,也做得真好。”
春兰点头说是,继续切菜,准备给面条炒点卤子。
冰露端了温水来,“夫人,咱们今儿不开门吗?”
“不了,休息两天再说,反正咱们不差钱。”安芷往厨房外看了一眼,“待会吃完饭后,我们一起来裁新衣。离开定安的时候,太过匆忙,没能带多少东西。天渐渐热了,大家都需要新衣裳,特别是福生,他个头窜得快。”
说到福生,冰露低头笑了笑,“都是春兰喂得好,大鱼大肉喂下去,又正好是抽条儿的时候,想要慢也来不及。”
“他都伤成那样了,难道不该补补吗?”春兰瞪了冰露一眼。
卤子已经炒好了,春兰开始下面条。
裴阙也抱着悦儿进来。
大家吃过早饭后,安芷就带着春兰和冰露裁新衣,裴阙的手没好,这会出门太过显眼,只能在楼上和福生下棋。
“你确定走这里?”裴阙问福生。
福生犹豫道,“有点不确定,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那不行,落子无悔。”裴阙在福生要悔棋时,落下自个的棋子,“将军,哈哈,你输了。”
福生对于输了没什么感觉,但看到主子笑得开心,他就不解了,“爷,您是不是这段时间憋坏了?”
“哎,连你都看出来了,可我手没好,池嘉韫的人一看我的手,就可以先抓人了。”裴阙的右手还绑着布条,挂在脖颈上。
福生往前倾了点,细细打量主子的右手,“爷,听陶大夫说,你的大拇指能动了?”
裴阙嗯了一声,用了点力去动右手大拇指,出现了小小的摆动,“比起之前,好很多了,而且我有麻麻的感觉。恭叔说会麻,就有好转的希望。”
“要是能快点就好了。”福生感叹道。
裴阙也想快一点,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还没多少日子。
“再来一局。”裴阙无聊道。
福生无奈说好。
就在这时,窗户外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裴阙和福生瞬间站了起来,福生去桌子上拿剑,抛给主子。
裴阙想都没想,就拔出剑柄,再看了福生一眼,示意他下楼去提醒夫人他们。
“吱呀”一声,木窗被推开一条缝隙。
裴阙想都没想,就举剑捅了过去。
连着几声撞击,对方躲开了裴阙的剑。
“快别捅了,是我!”
“贺荀?”裴阙震惊发问。
“对,是我啊。”贺荀委屈道,“你快让我进去,方才撞了好几下,真是要疼死我了。”
裴阙半信半疑地用剑挑开木窗,看到趴在墙壁上的贺荀后,才收回剑。
等贺荀进了屋子,裴阙问贺荀,“你不在你的九夷好好当大王,三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会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嘛,你别这么瞪着我,我又不是我岳丈大人,你这样看着我,我很害怕的。”贺荀搬着凳子往后面挪了点。
裴阙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就算你不是许侍郎,可你当了许侍郎那么久的女婿,难道一点苗头都没看出来?”
面对裴阙的质疑,贺荀连忙喊愿望,“一开始,我是察觉到我岳丈有些野心,但我可没猜到他想当皇帝,更想不到他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你。后来我回九夷,都自顾不暇了,哪里顾得上京都的事。”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许侍郎要对付裴阙,贺荀紧接着发誓道,“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提前知道我岳丈要杀你,那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行,我替老天爷记下你的发誓了。”裴阙道,“快点回到我前面的问题,你不好好当九夷王,亲自到永宁来做什么?而且你怎么找到我的?”
“其实我也不确定你们住这里。”贺荀届时道,“之前你离开定安的时候,不是给我送过信嘛,我猜到你会来永宁。再加上我弟弟逃到了永宁,我的人就一路追查到永宁,其中一个说好像看到安芷身边的一个丫鬟。我就想着来确认下,没想到你警惕性这么强,直接动手拔剑,差点没把我捅到楼底下去。”
“弟弟?”裴阙听得直皱眉,“贺荀,你别告诉我,你当了九夷王,却被你弟弟给跑了?”
贺荀苦涩地耸耸肩,“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