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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雀枝安芷裴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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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80章 家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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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抚司管京都上下大小杂事,没有锦衣卫的上听皇权,也不如六部官员事务的单一。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在京都里发生的,镇抚司都要掺一脚。

    但是掺和得多了,容易有好处的同时,也能得罪人。

    对想捞点小油水的人来说,镇抚司是个绝好的去处,还能结交一些同好之人。可如果是想好好当官的人在镇抚司,就有些难办了。

    早前安成邺刚进镇抚司的时候就没少吃苦头,不过他能忍,性子也怂,故而相安无事地等到裴阙进了镇抚司。

    裴阙之前名声不太好,就是在镇抚司里办事办出来的,他们遇到文官要能说,遇到武官要会点功夫。裴老爷子想磨一下裴阙的性子,所以选了个最不好待的镇抚司。

    安芷听到裴阙可能又要回镇抚司,不知道该喜还是忧,“皇上年幼不管朝政,朝堂上就成国公一个人和云兴邦撑着,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去了镇抚司,又是大大小小一堆的杂事,等你再离开的时候,怕是又惹了一身的污名。”

    “名声这个东西,真不用太在意。”裴阙无所谓道,“日子是咱们自己过,只有手中有权,不管别人怎么说,咱们还是能舒服过日子。夫人莫想那么多,张槐安说你如果是男子,一定是个心思特别重的军师。”

    安芷吃了两口肘子就不吃了,叹气道,“我要真是男子就好了,从小起,我读书就比兄长要好,就连父亲都说,如果我是男儿,肯定能中举。”

    这话并不假,只不过安芷幼年没想过科举的事,后来母亲病逝,她要撑着安府的宅院,还要防着父亲外头的女人,哪里还会往这方面想。

    若不是今儿张琼说到女子书院,她还真没想过这件事。

    “那可就太不好了。”裴阙嘟囔着嘴,蹭着安芷坐,下巴搭在安芷的肩上,“你要是男子,我岂不是要没夫人了。”

    裴阙在安芷的脖子上蹭了蹭,丝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安芷被裴阙蹭得痒,嫌弃地推了下裴阙的胳膊,但是没能把人推开,转身捏住裴阙的鼻子,“可等你去上值,我在家中也没事做啊,若是让我和从前一般与那些夫人攀比过日子,想想就很累。”

    回到京都后,安芷就刻意避免了游园、赏春等活动,就是不想去听那些是非。除了有什么事非要出门,她才会愿意出门。

    安芷总觉得,她的人生不该如此。

    “夫人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只要夫人愿意,就是开个学堂都可以。”裴阙从背后抱住安芷道。

    安芷笑了,“你就尽说一些傻话,世人怎么会允许我一个女子办学堂,再说了,就是我敢开,也没人敢来读啊。”

    “谁要是敢说闲话,我就割了他的舌头。”裴阙比了一下手势,“我是说真的,我也明白夫人多有顾忌,可人这一辈子,永远管不住别人的嘴。如今夫人不是教了张家的三位姑娘么,这不就有人来上学。而且夫人也说过,你教张家三位姑娘,不是要她们科举,也不是要她们去和男子争官当,为的是把人给做明白。”

    裴阙打小就是什么都不怕的性子,他不会有畏畏缩缩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都是别人忌惮他。

    但安芷不一样,母亲在的时候,她想要努力搏一个好名声。后来母亲不在了,她觉得自个儿要更努力,不能让人瞧不起。从小到大,她都活在一个别人的评价中。直到死了一回,她才放下很多规矩,但打小就是那么一个人,有些观念很难改变。

    安芷把头靠在裴阙的怀中,感受着裴阙胸膛的温暖,这世上,也就裴阙敢让她去做那些离经叛道的事。

    不过建立书院谈何容易?

    光是有钱也不行,还得要有其他人来撑场面。

    裴阙有心给她做靠山,她也不想让裴阙太劳累。

    心里悄悄地谈了一口气,安芷说到了裴家二房的事,“二房回京都后,二嫂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二哥在的时候,变着法地和二哥闹,如今二哥走了,她看着就像个纸皮灯笼,一点精气都没有。三嫂和我说,二房的坤哥儿过年就二十了,眼下是不能参加科考,但书总是不能落下,想让咱们帮忙找个书院。”

    裴家有家学,不过前两年裴家出了事,整个家族都低调起来,故而家学里的情况,比不上外头好的书院。

    裴阙是家主,承了这份荣恩,就要担起责任。以前和二房的那点恩怨,大多也随着二哥的死过去了。

    孟氏会来和安芷说,也是许氏放下脸,让孟氏来探探口风。

    “这事好办。”裴阙道,“坤哥儿的书读得还不错,他有那个真本事,给他安排一个书院倒是很容易。二嫂那里,还是得辛苦夫人派人多关心下,总归是一家人。”

    不管怎么样,二房还在裴家的族谱上。不像大房,就是裴雪被送去寺庙修行,裴阙和安芷问都没问一句。

    说到大房,这会隔壁的裴钰,正好收到了裴雪的来信。

    寺庙苦寒,一年四季都不见荤腥。

    裴雪本就是娇养大的姑娘,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可到了寺庙,就算身边还有婆子伺候,可看着清汤寡水的饭菜就没胃口。而且每日都要早起念经,还要跟着一群冷脸尼姑做早课、晚课。

    几个月下来,裴雪瘦了不少,到了冬日因为风寒,已经病到现在了。

    裴钰看完手中的信,转手放在烛火上烧了。

    边上的侍卫道,“爷,这回小姐是真的病了,寺庙里的炭火有烟味,小姐用不习惯,入冬后断断续续地生病,并不是在装病。您看看,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小姐?”

    裴钰一家已经脱离裴家,没了家族撑腰,裴雪又是个身份尴尬的,寺庙里也会看不起人,日子不好过倒是正常。

    裴钰烧完信纸后,灰烬随着一阵轻风,吹向地砖,过了半晌,才幽幽道,“稍微注意点,别太引人注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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