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终于慢慢清醒。
只感觉双唇湿润润的,似乎有一个柔软的东西在触碰,耳边传来的却是慕容清烟的嗓音。
“丁隐,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慕容清烟一边对我做着人工呼吸,一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旁边的警员对于慕容清烟的举动,惊的目瞪口呆:“头儿,这可是你的初吻,要不换我来。”
那警员殷勤得想要上前,却被慕容清烟一口喝退,她大声让所有人去叫救护车。
“丁隐,都怪我来迟了,都怪我……”
慕容清烟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得梨花带雨,她挤压着我的胸口,一边给我做心脏复苏,一边吻着我的唇,诉说着第一次看见我时的模样:“那时候的你还是个小屁孩,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挑战刘法医,可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无论多么恐怖多么离奇的案子,你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每次你谈到案子时,眼里总会闪烁出我不曾见到的光,正是那道光,吸引着我,让我的视线再也离不开你。”
“我知道,我比你大;我知道,我对你是痴心妄想;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想见到你,看到你笑,我就会开心,看到你愁眉不展,我就会难过,你的喜怒哀乐已经完完全全主宰了我。”
“丁隐,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哪怕是把自己的寿命换给你,我也心甘情愿。”
慕容清烟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得落在我的耳朵里,原来她喜欢我,竟是真的,而且喜欢得那么深。
可我注定是会辜负她的。
我不敢在这个时候醒来,慕容清烟的眼泪一滴滴砸在我的脸上,冰凉且湿润。
“清烟师姐,小隐子没事儿吧。”听到钟子柒的声音,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走路的时候一顿一顿的,似乎是瘸了。
钟子柒要替慕容清烟给我做人工呼吸,慕容清烟吸了吸鼻子,哽咽得说道:“你们是好兄弟,也许你真的可以将他唤醒。”
眼瞅着钟子柒那肥厚的嘴唇,夹着一股辣条跟泥土味熏过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腾地一下坐起身子。
钟子柒先是愣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道:“小隐子,你没事,太好了!”
说罢,钟子柒就抱着我大哭起来。
他在我身上蹭了一大把眼泪跟鼻涕,我看向慕容清烟,她很想走近,抬起脚却又落了下来,捂住嘴又哭又笑得望着我。
我朝她点了点头,叫她放心。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
我告诉他们自己没事,慕容清烟跟钟子柒却还是紧张得将我扶上了车,非要给我好好检查一番。
“你看你那个样子,现在最需要医生的是你才对。”我朝钟子柒说道,车上的两名医护人员,一个帮我做检查,一个走到了钟子柒身边。
钟子柒满不在乎得笑了笑,说只要我没事就好。
原来白凛将我绑走后,就将钟子柒给踢下了车,在他们眼里,钟子柒就是个小喽啰,压根不需要脏他们的手。
“当时我好像是被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弄醒的,他跟我说,丁隐有危险,让我赶紧报警。”
我问钟子柒,对方是不是穿了一身白衣。
钟子柒摇头:“不不不,是黑衣,戴的面具挺熟悉的,对了,好像是一个恐怖的夜叉。”
“夜叉面具?”
我努力回想着,自己认识的人里有没有收集面具癖好的,却一无所获,就在这时,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了师父宋阳家里挂着那幅画。
画中那个神秘老人刀神,正是身穿黑衣斗篷,头戴夜叉面具。
可宋阳跟我说,刀神早就死了呀!
我还想继续问钟子柒,钟子柒却说那个人用了变声器,根本分不清男女老少,谁知道他是谁。
唯一能确定的一点,那就是对方似乎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在我们顺利到达市人民医院后,医生给我们里里外外做了好几层检查,确定钟子柒的腿摔骨折了,我的话,主要是有少量的不明液体进入我的口腔及食管,导致暂时性的失去了意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问题。
“白凛给我喝的药水,应该跟当初控制李藕冰的一样。这种药水效果很强,尽管我当时已经吐出来了,却还是出现了被麻痹的症状,应该不仅仅是听话水那么简单,我怀疑白凛背后可能有个强大的
制药组织!”我分析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其中牵涉到了师父,我对慕容清烟暂时隐瞒了白凛对我说的话。
只告诉他,活人石膏案的真凶就是白凛,他一直在为一个神秘的组织毁尸灭迹,这次绑我的目的就是拉我入伙。
“这桩案子,其实是这个组织故意对我下的一个钩子!为的就是挑拨我跟师父的关系,让我背叛师父。”
听了我的话,慕容清烟握紧了粉拳,朝我说道:“放心吧,不管白凛背后站的是谁,我、不对,整个静川市警方都会将他抓起来,对你下手,就是对公安系统的挑衅!”
虽然我没有像师父那样,有个特殊顾问的名头,但静川市警方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一家人。
不过慕容清烟没忘记白凛跟黑衣司机的尸体,她告诉我:“在警方赶到现场之后,要害你的白凛跟那个司机已经被斩首了,丁隐,你知不知道救你的人是谁?有没有看到对方的脸?”
我摇摇头:“没有,我只记得他穿着一身白色风衣,用的好像是刀,之后就晕过去了……”
慕容清烟点了点头,起身正要帮我压被子,一股好闻的清香袭来,让我不由得想起她贴在我身上给我做人工呼吸时候的样子。
很显然,慕容清烟也想到了那一幕,她的脸颊染上一抹好看的红晕,咬着唇瓣问我在晕过去以后,有没有听到奇怪的话?
灯光下,慕容清烟一脸娇羞。
我想起来她梨花带雨的告白,却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
慕容清烟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把我的被子压好以后,让我好好休息,她会守在病房外的。
我朝她点了点头,乖顺得闭上了眼睛,眼前却浮现出白凛阴森森的笑:“丁隐,你从始至终都认错了仇人!是宋阳害死了你的全家,还要把你打造成自己最趁手的一把刀。”
我翻过身,一行眼泪不受控制得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