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最多明天早点回去,说是出来早练好了。”
“好。”方振玉不再劝她,将二女拥在怀里,和她们一起进入了梦乡。
1993年8月3日星期二临海市人大
这次的述职报告会开得相当的热烈,述职者的发言才结束,就纷纷有人站起来提出意见。作为人大常委会主任,钟玉光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当然,作为述职者参加的,那就多了。那时,是作为人家的评判对象,诚惶诚恐;而今天,则是在这里评判别人,高高在上,那种心情,当然是截然不同。
这次的会议预计开两天,听取农业局、经贸局、交通局等六个局的局长述职。今天述职的,是企业、经贸和林业三个局的局长。对林业局,大家没有什么好说的,临海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森林资源,林业局的主要任务,就是植树造林,而他们在争取国际贷款来造林绿化方面,确也做出了不少成绩,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的目标,都放在企业局和经贸局上。
企业局局长龙忠祥是第一个被炮轰的目标。大半年过去了,他企业局属下的企业,没有一个变样,甚至比以前情况更糟,很多工人已无工可做,居然有个别人到市政府静坐示威。经贸局的罗伟胜也跑不了,尽管他管辖的企业情况要比龙忠祥的好,而且还有一个东方印刷厂由亏损变成了纳税和盈利的大户,但针对他的发言更多,也更尖锐。因为他那企业都是大的,因而下岗的工人更多。这两位局长都是连任,因此他们的责任当然是无可推卸。
钟玉光和陈向东坐在主席台上,都没有出声,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们内心怎么想的,没有人知道。
没有出声的还有一个,那就是在主席台下的交通局局长蒙家亮,但他的耳朵却没放过每一句发言。他是一个精明人,在进港公路开工典礼上,看到了上面对港口开发的重视,便把筹码投到了钟玉光的身上,因此他把进港公路建设工程作为重中之重,工程进展相当快,才两个多月,已差不多全线贯通了,因而多次得到了省厅詹厅长的赞扬。明天,他也是述职者之一,众人会怎么评价自己呢?听来听去,他听出来了,这述职会,又成了市委书记和市长的交战擂台。
使蒙家亮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有二:一、虽然相当多的人也指责龙忠祥,但却是避重就轻,而罗伟胜的国有企业因为积重难返,不应受过多的指责,指责的人却更多。二、指责罗伟胜的人,把矛头对准了东方印刷厂,说什么国有资产大量流失,工人受到严重迫害等,明眼人都知道是把方振玉作为攻击的对象,而攻击方振玉,不就是攻击钟玉光吗?
听着听着,蒙家亮坐不住了,既然他已坐上了钟玉光这条船,他就必须不让它沉下去,而且还要让它浮起来快速前进。罗伟胜倾向何人他不得而知,但他却知道他是一个实干家,经贸局的几家大企业这几年之所以不倒,就是他尽心竭力维护的功劳。罗伟胜一倒,方振玉就难以支撑,从而影响了钟玉光。而且他还知道,今天是罗伟胜,明天就是他蒙家亮了,于是,他站了起来。
交通局在政府各局中并不是最大最重要的,却是比较有钱的单位,很多局都要求到他们,所以,蒙家亮一站起来,很多人就自动停止了说话。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大家的发言我都认真地听了,我觉得很奇怪。我不会搞企业,但我起码知道,能按法律经营,照章纳税,工人发得起工资,就是好企业。至于工人应该发多少工资,谁应该当副厂长这类的事,自有工会、职工代表大会去管,管不了,还可以行政诉讼或者上诉法院,而不应该是我们人民代表大会去管,我们大家要管的大事还多着呢。”蒙家亮瞥见钟玉光不停地点头,便继续说了下去:“即使要管,那也应该组织执法大检查,派人下去了解再说,而不应该在这里说些听说什么,据说什么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至于国有资产是否流失,我想罗局长最有发言权,如果不相信罗局长的话,还可以叫财政局去调查。”说完,他坐了下来。
会场静了下来,罗伟胜感激地看了蒙家亮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说:“我也不会管理企业,是党委和政府要我坐这个位置,我就勉为其难。东方印刷厂的资产有没有流失,刚才蒙局长说了,凭事实说话,下面是东方印刷厂改制前后的资产情况,大家听后可以去核实。”
“罗局长,这些情况太琐碎,我看就不要在这里说了吧。”政府一位副市长看到陈向东脸色不对,制止道。
陈向东也想借机开口,却被钟玉光抢先了:“不,让他说下去。”
市委书记开了口,谁还敢阻拦,便都静静地听着。
于是,罗伟胜便说开了,显然他早就预计到有人会对东方印刷厂不利,因而准备的材料十分充足。他说了改制前的资产情况,又说了现在工厂的总资产和国家占有的数量,还有现在工人的工资情况。最后他说道:“就在前两天,他们开始还几年来积累下来的旧债,这个有在座的工商银行李行长证明。如果说这样也是大量流失国有资产,那大家投票罢免我好了。”说完,他竟收拾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连陈向东叫他回来也不听。
会场顿时乱了起来,议论纷纷,但都不敢大声。上午的会自然无法再开下去,钟玉光小结了几句,提醒各位人大常委要注意会议纪律,不要把今天会上的事传出去后,便宣布休会了。
蒙家亮是中间离开会场的,但他还是看到了钟玉光对他赞许的目光和满意的笑容,还有陈向东那张黑沉沉的脸。
(卷二)第七章任重道远
第七章任重道远
1993年8月8日星期日上午红石村委
自从把总公司搬到了红石村委后,总公司那帮人的生活总算是稍为正常了一些。总公司和港区工管委各一排石棉瓦房围成了一个小院子,虽说不上舒适,但也安全干净多了。而且这里有水有电,还有电话,交通和通讯都比在金花村委时好多了。在方振玉的提议下,院子中间铺了水泥,树起了篮球架,可以打篮球排球,大会议室里还装了电视,生活丰富多了。可惜的是,去游泳就没有那么方便了,这使大家都有一些遗憾,因为小伙子们不能再看姑娘们穿泳装的美好身材,而战大军等人呢,则少了很多和方振玉肌肤相亲的机会。幸好方振玉在时,总是受不了姑娘们的怂恿,每周也去上一两次。
中午吃过饭,方振玉又到市里去了,战大军便坐镇他的办公室。在港区工管委和总公司中,就只有方振玉一个人独占一间房子,却还是宿舍兼办公室,因为电话是装在这里,所以方振玉一走,战大军就守着这里了,晚上也不例外,这使她多了不少春梦。
按照作息安排,中午连吃饭时间在内,有两个钟头的时间,战大军关上房门,想休息一下,也想闻一下枕头上方振玉的气味。躺下床来,发现今天那气味特别浓烈,她怎么也睡不着,便起了自慰之念,侧过身来,却发现床角里有一条内裤。她觉得奇怪,昨晚她才收拾好他的衣服,现在怎么会有内裤在这里的?自从搬家后开始,方振玉的衣服,都是由她洗好晒干,再给他叠好。方振玉开始不肯,但搬家那天的衣服都是战大军洗的,既有了开头,下去便顺其自然了。许香君发现后,也曾想抢这项工作,但她自己的还弄得一塌糊涂,自然就抢不过战大军了。别看战大军人长得高大,干这些活还是相当细致,把方振玉的一切安排得十分妥贴。
战大军把内裤拿到手上,果然是方振玉的,只是上面有一大片秽迹,入手粘乎乎的。对方振玉的每一件衣服,她都十分熟悉,开始时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些脏东西,但一拿近,一股带着些许腥骚,但男人味更浓烈的气味扑入她的鼻子,她明白了,脸便红了起来。
“怎么才这么三四天,就忍不住了?”战大军心想,她知道方振玉这次从市里下来的时间还没有以前长,以前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当然,那是指她开始帮他洗衣服之后。她哪里知道,昨晚是特殊情况。昨天晚饭后,大家又去游泳,她战大军的手第一次直接接触方振玉那一支大棒,还套弄起来。晚上,梦中的方振玉便以她为对象战斗了起来。要是战大军知道这事,还真不知是羞是喜,是遗憾还是幸福。
战大军开始还觉得腥,但越闻越好闻,她真想留着,闻到上班,晚上再洗,但想想不妥,便把它放进提桶,拿去洗漱间洗。来到门边,却刚好和石小艳撞了头。石小艳手中也提着提桶,见到战大军,问道:“战副,不休息吗?洗什么啊?”
战大军脸红了起来,不知怎的,平时把方振玉的衣服和自己的混在一起洗,没什么感觉,现在单独洗方振玉的一条内裤,却有点儿异样。“没什么。”她说。
石小艳发现了战大军的神情有异,所以一进洗漱间,她便抢过战大军的提桶来看。一见是一条男内裤,便觉得奇怪,她当然知道战大军帮方振玉洗衣服,那洗内裤又有什么特别?平常不也洗吗?便拿起来说:“不就是内裤吗?有什么好脸红的?咦……”她也发现了这条内裤有异,忙问道:“那上面是什么?”
“谁知道。”战大军自然不会说。她发现石小艳也是洗内裤,便拿起来,上面居然也是一大片秽迹,而且还是湿湿的,也许是同性相斥吧,她觉得比方振玉的难闻多了,便笑道:“小艳,发情了?”
石小艳听到战大军问,涨红了脸,同时也明白了方振玉内裤上的东西是什么。但她又怎么能回答战大军的话呢。她是和战大军两人同住一间房的,战大军不在,那里便是她的天下了,中午一上床,想起了昨晚和方振玉的触碰,便情动起来,玉手便在那桃源上轻抚着,想象着方振玉在爱抚自己,那种滋味,十分舒服,谁知,舒服是舒服了,突然一股水涌出来,把她的内裤都湿透了。
战大军当然不知道有那么多内情,她把石小艳的内裤和方振玉的内裤贴在一起,笑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石小艳当然知道战大军说的是什么意思,嗤笑道:“谁知你是不是和他搞了,才用他的内裤擦的呢?”
“去你的,你才和他搞了呢。”战大军说。她见石小艳把两条内裤放在一起洗,便懒得动手,在一旁看着。
石小艳低头洗衣服,芳心乱跳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给方振玉洗衣服,而且还是那粘有方振玉精华的内裤,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不让战大军看见自己的脸,问道:“战副,你愿意给他搞吗?”
“你呢?”战大军的心也急剧地跳动起来,她虽然经常和方振玉亲近,但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方振玉深爱着宁玉芳她是知道的,自己和他根本不可能,可自己为什么还要和他那么亲近呢?难道那还是一般的同事之间的友谊吗?她可以肯定地回答:不是!
石小艳此时也回过头来,两张涨红的脸相对,大家都明白了,两人都愿意,那怎么办?相抢吗?可别忘了,方振玉可不是自由人,这里两个人都没有资格。石小艳竟大胆地说:“战副,我决定了,要做他的情人,不过,我不反对你也做。”
战大军芳心大动,问道:“你真的这样想?不害羞?”
“是有点害羞,但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谁叫自己爱上了他呢?”一说开,石小艳反而平静了下来。
“那不如想办法让他把宁玉芳撇掉,嫁给他算了。”战大军试探道。
“不,不能这样做,你也不能。”石小艳大为焦急,竟教训起战大军来:“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着想,他有一个和美幸福的家庭,他的事业也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我们爱他,就不应该去破坏他的幸福。爱是奉献,不一定需要完全拥有。只要能得到他一夕之爱,我就心满意足了。”
战大军没有想到身体娇小的石小艳居然有这么博大的胸怀,心中十分佩服,但却感到她说的有点自欺欺人,便说道:“你这样插足进去,难道就不会破坏他的家庭吗?”
“那怎么同呢?我只是想满足他的需要,况且,又有谁知道呢?”
“我不就知道了吗?”
“你自己也想,你会说出去吗?”
“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让宁玉芳知道了,怎么办?”
“那我就上门去,向宁玉芳认错,说是我勾引他,不是他的问题。他是那么出色,我想宁玉芳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唉……”听了石小艳的话,战大军不由得叹了一声长气,虽然她觉得石小艳有点傻,但她说的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因为自己心里何曾不是这样想的呢。她走过去,环抱着石小艳的腰,说:“好妹妹,我们为什么就这样命苦呢?”
听了这话,石小艳自然知道战大军也是和自己一个想法了。刚好她洗完了内裤,便也回过头来,和战大军拥抱在一起,说:“没办法,谁叫天下的好男人这么少呢。再说,我们有机会得到他,还不是最命苦的呢。姐姐,你和他近,可要多努力啊,要是让他再在被子上画地图,洗被子可比洗内裤辛苦多了。”
战大军听了石小艳“画地图”的比喻,想象着方振玉那高射炮把那些东西射在被子上的情景,不由笑了起来,说:“妹妹,你也要努力啊。”
“好啊,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搞同性恋。小艳,告诉我,是不是战副逼你的?”一个声音叫道。
战石二人吓了一跳,连忙分了开来,向声音看去,却见许香君走了进来,满脸的古怪笑容。
战大军见是许香君,便放了心,自从她知道她的身份后,便清楚了她的为人,她嗔道:“见鬼了,你才搞同性恋呢。”
石小艳不象战大军那样知道许香君的根底,是有点儿害怕,但见战大军这样,她也镇定了下来,说:“世上有这么多男人,我们为什么搞同性恋?”
许香君笑道:“男人是很多,但好男人就少了,所以有人正在密谋去勾引人家的老公呢?”
“香姐,你?”石小艳惊叫起来。这回,可真是把战石二人给吓着了。显然许香君在外面偷听了很久,知道了她们想和方振玉偷情的事,这可不同同性恋,传出去人家笑笑而已,到她们结婚了,自然不会再有人相信。许香君跟方振玉和宁玉芳的关系都那么密切,要是说给方振玉听倒是好事,要是说给宁玉芳听,岂不是天下大乱?
许香君却哈哈大笑起来,突然把两人抱住,说:“要想我不说出去,让我也成为你们的姐妹不就行了?不过,姐妹们啊,我可不希望你们在这谁都可以进来的地方说这种机密的事。”
“香姐。”战大军激动地和许香君搂在一起,她明白了,喜欢方振玉,想和方振玉欢好的,并不止她和石小艳,还有许香君,或者还有其他女人。自己也太不小心了,这里是公共场所,隔壁又是男洗漱室,要是其他人听去了怎么办?她不由得朝隔壁看去。
“放心吧,我看过了,没人。”许香君明白战大军的意思,说:“走吧,快上班了,吸引他的最好方法是为他做好工作,这也是爱他的最好表现。”
战大军看了看表,果然已快到上班的时间了,她知道许香君说得对,便和二女拥了一下,说:“我们都努力吧。”便率先出了洗漱室。二女自然明白努力的双重含义,也跟着出去了。
1993年8月9日星期一晚东方印刷厂
谭春梅伏案疾书了近两个小时,才算把东方印业集团今后发展的框架拟就下来,她美美地洗了一个澡,走出了自己那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小香闺。她是仍住在生产区内为数不多的人,本来,在丁大亮当政的时候,就给她在外面安排了一套房子,方振玉上台后对她更是关心,但她都推托了。自己一个人住,又何必住那么宽的地方呢?再说了,在外面住,工作起来还不如这里方便。
谭春梅家门前,有一个小草坪,旁边种了不少鲜花,那是她费心照料的,现在是秋季,菊花开得正盛,站在草坪上,隐隐可以闻到花的幽香,这平时可是谭春梅舒解疲乏心情的好地方,但今晚,她那像汹涌的波涛一样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心中思绪万千。
今天下午,方振玉召集三个厂的中层以上的领导,还有职工代表们开了联席会议,会上宣布了筹备成立临海市东方印业集团的决定,这对于谭春梅来说并不意外,因为这在早几天的厂长会议上已经研究过的,那时还决定由张蓓起草方案。意外的是,方振玉竟在会上宣布,由她谭春梅任筹备组组长,并将由她出任集团公司的总经理,由陈长琳当副总经理,方振玉自己则任筹备组的顾问和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她会前会后都推,但推不了,不但方振玉不答应收回成命,陈长琳以及一众的同事也都坚决支持她出任。
她深深感激方振玉对自己的赏识和同事们对自己的信任,但她对自己是否有能力担当起这个重任产生怀疑,在收购税务局印刷厂时,她是做得很不错,但那大多数都是方振玉的耳提面命,当然,她也充分施展了自己的才华。她相信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这事要在前两年,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现在见事多了,社会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担心自己驾御不了这么复杂的局面。更何况,这企业并不纯是国家的,它大部分属于方振玉自己个人的,那可是方振玉的全部家当,要是弄砸了,又怎么对得起这个自己心仪的男人?
想到方振玉,谭春梅不由得朝厂长值班室看去,那里还亮着灯,他还没睡?她心想。便不由自主地向那里走去。她知道,值班室里是方振玉。自从出任港口开发投资总公司总裁后,方振玉就不值班了。今晚本来是孙少梅值班,但孙少梅家里有急事,下午的会还没散,她就请假回去了。许多人都可以代孙少梅值班,而且平时谁家有事,也都是互相顶替的,但又怎么争得过方振玉呢?他说,他许久没值班了,想过一下值班的瘾,又谁能说得过他?也只能是深深感激老板对他们的关怀了。因为值晚班多少会影响自己的家庭事务,尤其是这种突然的情况。
谭春梅沿着厂区内的水泥小道慢慢地走着。旁边车间里机器欢叫,却没有什么人声,偶尔有一两个出入拿材料的,见到谭春梅,都敬佩地轻声打招呼。对于她这么晚了还上办公室,工人们并不奇怪,因为她平时为了工作,也是经常去的,有时候还工作到天亮。
办公室的门没关,值班室的门也只是虚掩着,谭春梅轻轻地推门进去,方振玉正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只见他一会儿写,一会儿沉思,竟没有发现谭春梅的到来。谭春梅见他的茶杯里已没了水,便去给他加了一点。
谭春梅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方振玉,他抬起头来,见是她,便轻声说道:“还没睡?”
“睡不着啊,写什么呢?”谭春梅把茶杯放到办公桌上,人却站在方振玉的身旁,靠得很近,已可以闻到他身上那好闻的味道。
“没什么。”方振玉把本子往前一推,伸了个懒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