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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葬身之地(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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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那样的环境。(八路中文网www/86zhongwen)外面倒是清冷的一条小街。有枝繁叶茂的古树。曾妹妹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看样子又要呕。我拍她的后背。她又什么都呕不出來。

    “现在好点。”她说:“开始我心跳好快。还使劲流汗。”

    我沒好气地接道:“你活该。”

    她抱着头默了一会:“姐姐。我要喝牛奶。”

    “给你喝云南白药好不好。”我话是这么说。人还是遛到对面便利店买了几盒饮料。把吸管插好递给曾妹妹的时候。身后门一声响。齐享下台阶向我们走过來。

    “哎。”我扔给他一瓶水:“挺快的啊。”

    “你以为呢。”

    “下手沒太重吧。我可不想摊上刑事案。”

    曾妹妹也回头朝他眼巴巴地看。

    他拧开瓶盖:“沒來得及。”

    “嗯。溜了。”

    “沒动手他就说了。安非他命。剂量也很小。问題不大。”

    这个名词我有点耳熟:“是什么东西。”

    “沒听过。加个前缀你肯定听过。甲基安非他命。俗称冰毒。”他看着我大惊失色的脸:“当然这个不是。这是普通药用的。很多西药里有。你沒准都吃过。”

    “这种药不应该严格管制吗。他哪儿來的。”

    曾妹妹弱弱地接道:“他家有一间小制药厂。”

    齐享点点头:“最新研制的一种减肥胶囊。其中就有这个成分。”

    “……还真会利用资源。”我说:“这叫什么事儿。受不了。差点吓出毛病來。嗑药啊。贩毒啊。我想这要是碰上团伙……妹妹。我还沒嫁人呢。我冤不。”

    “冤。”她乖乖地附和。

    我很满意。结果她又加一句:“齐哥哥。你听见了哦。姐姐说她还沒嫁人。”

    齐享莞尔。不说话。

    “曾妹妹。你又精神了是不是。”

    “沒有沒有。”她赶紧摆手:“我头晕。要吐了。要吐了。”

    曾妹妹也沒说假话。她事是沒大事了。但一路上小脸还是煞白。

    我们商量的结果。还是体恤一下为人母的脆弱和善感。暂不放她回去吓她娘。于是齐享打电话去曾家。说他接到我们。顺道请吃饭。

    什么也沒吃成。曾妹妹闻到食物就反胃。我们只能一人一杯果汁。在马路上慢慢晃。

    “是不是上海高楼太多。把风都挡住了。”我用手扇风。沒话找话。

    齐享顿了一顿:“想家了。”

    “哪有。我从小都沒怎么出过陵城。离开一趟。不知道多高兴。”我转头对他说:“你喜欢那里吗。”

    “喜不喜欢谈不上。”他想了想。道:“确切的说。是沒有选择的偏爱。”

    “我一点都不爱。”我不知跟谁赌气似的:“我巴不得离它远远的。”

    齐享还沒接话。曾妹妹哀怨地说:“讲国语啦。听不懂。”

    我才发现我们在说陵城的方言。那个城市安安静静地模样浮现于我眼前。晨曦。薄暮。陵河水。家和每天要走的路。这些景色怎么得罪我了。我和它之间。不知道谁辜负了谁。我替它又替自己委屈。

    街边有西餐厅。落地玻璃。白沙发里青年帮女伴切牛排。递还给她。温存缱绻地笑。眉清目秀。我看了一眼。曾妹妹在旁边说:“哇。好温柔喔。”

    “呵呵。”

    “姐姐你饿吗。”

    “还好。”

    “那我们等一下再去吃饭。”

    “好。”

    我配合她一问一答。我甚至感觉着自己嘴唇的开合。一个一个字挤压出來。形状饱满却缺乏生命的。我的思绪似乎刚在某个片段上打了个滑。到现在还沒能站起來。

    我还听着他们俩的对话。前者是调皮的。后者是调侃的。

    “齐哥哥。你真的请客。那我不客气了。”

    “你庄姐姐今天省了我一张碟。是的。你可千万别客气。”

    我听。但我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一直到了路口我还在愣神。绿灯亮起來。身边都沒有人了。我低声说:“我认识的一个人。他也……”

    他也那么温柔又怎么样。他喜欢上别人了。班上的女孩子。卓和说。他们在一起半年了。

    我以为多少镇压下去的疼痛。顷刻之间。猛烈发作。

    你一定也偶尔经历过这样的时刻。神经仿佛骤然被切断。你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在做什么。过后曾妹妹说。她当时已经走到对面。一回头发现我还站在原地。

    她接着说。你像是鬼上身一样。就那么突然一下。眼神都散了。

    她隔着一条车流困惑地看着我。接着又看齐享回转身。顿了两秒。然后他走回去。拉住我的手。俯身对我说了几个字。

    姐姐。你就像个小孩子。。她是这么描述的。。乖乖地被齐哥哥牵着过來。我都傻了。他到底说了什么呀。

    去去。人那么多。我哪听得清。

    我当然沒讲实话。真的。是沒好意思讲。

    当时人潮汹涌。车很多。他的声音却很清楚。

    他说。抓紧我。

    *********

    我清醒的很快。在路中间纠缠太不好看。一到对面我就挣开來:“谢谢齐师兄。”

    曾妹妹笑眯眯的看我。大概在想这个姐姐真是虚伪啊。

    齐享也沒有难堪的神色:“不客气。”

    “你们当我不存在。真的。”曾妹妹说。一点都不像刚磕了药的样子。可精明了。

    我挽过她走在前面:“不要胡说八道。”

    “我沒有啊。”她不满道:“姐姐。你看我有什么都告诉你。”

    她这么一讲我倒想起來了:“对了。你跟他。你们有沒有……”

    曾妹妹摇头。说绿毛怪同学上來亲她。让她吃那个药片。说一会儿更high。结果就把她给high洗手间去了。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她丝毫不避讳齐享。声音不低。我松口气。又觉得脸红。

    “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她老气横秋地叹息:“但是他太过分了。他不爱我。他光爱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首先该去捂她的嘴还是捂齐享的耳朵:“小姐。你克制一点。”

    “哼。”

    我犹豫一下。决定还是讨厌一回。做个说教者:“有些事吧。还是跟自己爱的人分享。才美妙。”

    她嘀嘀咕咕。突然问:“那你是跟自己爱的人不。”

    我这厢还在酝酿十年树木百年育人。突然被她这么一打岔:“呃。”

    “你的初吻啊。”小姑娘眨眨眼睛。对我使个眼色。

    当事人就在旁边。她存心的。这个自我的小女孩肯浪费时间。做一回配角來成全他人。我应该很感激。但是此时我只非常尴尬和为难。转头看看齐享。他也注视着我。

    “哦。那个啊。只是意外。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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