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胜神州北方海滨小城,雨墨国洛城北山县。
小小县城城墙竟有十丈高,守城士兵装备精良,虽身披锁甲长枪在手却无一丝铁血之气,头上歪斜的头盔更让其显得匪气十足,不似士兵倒似山匪!
士兵眼睛乱瞟,见一大一小风尘仆仆的两少年走来,一路上满脸新奇之色四处张望,顿时各个脸上浮起轻笑。
十多人甚至没有眼神交流,便分出两人拦住两个少年的去路,可见配合之默契,这勾当怕是没有少做。
一个士兵一本正经地开口问道:“可是我北山县辖下?”
“正是。”
“进城需交三两白银!”士兵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口气却甚是严肃。
“三两?”稍大的少年虽觉得有些多了,但也不计较,掏出三两碎银子交给那士兵,欲要进城。
“慢着!这三两是你的,他的呢!”士兵动了动手中红缨凌风的长枪,指着少年身边较矮的一人。
“他……不是北山县城的……”
少年话未说完那士兵便插言道:“非我县辖下之人,进城需交六两白银!”
“你!莫要欺人太甚!”少年怒声相斥。
“哼!圣上十多年前就早已下旨,洛城所属皆由护国大元帅管辖,县守大人乃是大元帅亲点,嘿嘿,他老人家规定交银,便是太子爷到了北山县也得交银子,更莫说你这土包子!要么交银要么滚蛋,再敢捣乱老子一枪捅了你!”
士兵声色俱厉,手中长枪划破秋风抵在少年胸前,十多个士兵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将这少年斩下的架势。
“秋瞳!”少年怒喝一声,站在他身后从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少年抬起头来,满是怒火的清澈眼睛悄然闭上,原本叫嚣的士兵顿时愣在原地。
这两人正是墨丹青与水生,两人本不想到这县城中,只是那军官留下的卷轴没有地图,这北山县外也未曾张贴告示抓捕两人,两人才临时起意,到这城中看看。
墨丹青一把拿回士兵手上的三两银子,不敢停留,和水生一同进了城门……
两人走后许久那士兵才慢慢回过神来,可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心中顿知今日招惹的许是有神通的画师,一时只觉冷汗浃衣,竟连一个年轻公子轻笑着进了城门,几人也忘了盘问。
“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
年轻公子循着墨丹青两人的方向一路跟随,脸上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举止翩翩让人不得不赞一句浊世佳公子!
“这县太爷估计好日子也要到头了,竟敢纵容手下拿着皇上的面子鱼肉百姓!嘿嘿,不过这城里还真不是咱们那山窝窝可比的,第一次进城,咱先吃顿好的!”墨丹青和水生虽心中有气,但走在这大街上却开始目不暇接,看什么都新鲜。
脚下石板路上刻尽了人生百态,两旁街灯上也画着飞来舞去的彩蝶,半数商铺皆是卖着笔墨书画之物,其中浓郁的星辰之力更是让墨丹青暗暗心惊,就连行人的衣裳鞋履都绘着颇为精美的花鸟虫鱼,少女们更是面若桃花。
再与那村中境况一比,不得不暗叹一声云泥之别!
北山村何时有过如此盛况,从小听说画师的神通,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世上画师如何重要!
站在城中最有名的酒楼之外,两人却愣住了,眼前这酒楼竟然不是建在地上,反而是从一张巨大的图卷上凭空生出的,画上不断飞出一个个姿色貌美的女子,引着四方来客进到楼中,宾客进门后,那些女子却又散做轻烟融入画中。
楼外攀着的翠藤一瞬开花一瞬结果,翠藤霎时枯黄,秋叶漫天散作轻烟,而那种子落入画中竟又长出嫩苗……
“客官难道是嫌小店寒酸不愿入内吗?”一声动人的细语将墨丹青惊醒,正见一妙曼女子立于画布边缘,躬身作福黛眉粉唇甚是妩媚。
墨丹青尴尬不已,虽明知这女子是画中之物,可前世今生他都未曾与如此漂亮的女子说过话,一时间不由得有些语塞。
“佳人相邀,兄台怎能不给几分薄面?相逢是缘,兄台不如请在下喝杯薄酒,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耳边又传来一声略带调笑之意的温润男声,墨丹青循声望去,却见一公子青衣束发,面如冠玉,手中画扇轻摇,其上两枝桃花微颤一妙龄女子正在画中煮茶,举手投足风度翩翩,虽言语唐突却难让人生厌,反而生出一见如故的妙感。
“哈哈,一顿酒而已,管醉!”墨丹青倒也不多想,那军官留下的银两足有一千两,进城只要三两银子,这一顿酒一千两还能不够?
华姓公子莞尔一笑,挥退那画中女子与墨丹青并肩进了画中,水生本跟在墨丹青身后,见状一撇嘴也快步走到墨丹青身旁。
墨丹青走进了楼中,才知这楼中竟别有洞天,小桥流水,修竹艳桃,悠然宁静之意顿生心间,仿若此刻非是闹市,反而入了桃花源中!
华姓公子似对此处颇为熟悉,引着墨丹青两人到了不远处的竹舍,落座后笑问道:“兄台也是爽快,在下华唐安,敢问兄台大名。”
“墨……”墨丹青心中一惊,方才竟是险些将真名脱口而出,不觉间对这陌生公子居然已经毫无防备,赶忙转口道:“莫敢当,莫敢当,贫道青红皂白,这是贫道的师弟,秋瞳剪水……”
华唐安一愣,摇头轻笑,“青红兄可莫要欺我,哪有人自称为‘盗’的?”
墨丹青本以为华唐安是疑他的名讳,却没想到竟是误解了他的意思,当下解释道:“此道非彼盗,此道乃是‘太初有道’的道,而非盗窃之‘盗’,万事万物皆有其道,而道却又先于万物而生,天地阴阳调和是道,人生老病死是道,你我存在亦是有其道。况且盗亦有道,华兄可莫要一棒打死啊!”
“太初有道……盗亦有道?”华唐安叨念着,温润的眼神愈发自然亲和,整个人似与周围的景色要相融为一体,竟似从中有所悟!
墨丹青张口欲言时华唐安忽地开怀笑道:“青红兄啊青红兄!你果真是个妙人呐,我这三年都未曾领悟的第二境竟是被你一言点破,今日这酒,我请!”
说着华唐安“哗”地一声抖开纸扇,一只修长的手上泛起点点星光,从中取出纸墨摆在桌案上,思量片刻手下笔走龙蛇,数次呼吸间便有一尾锦鲤留在笔端,锦鲤兀地一摆尾,竟甩开笔端的墨汁在画中游了起来。
华唐安微微一笑,摘下扇上的桃花丢下,却见纸上竟泛起了点点涟漪,似有清水,那锦鲤一个跃身带起点点水花跃出画纸,吞下了桃花竟又落进了画里!
墨丹青和水生目瞪口呆,华唐安的作画速度虽快,但他们已经见识过了那军官的速度,倒是不觉惊奇,只是方才华唐安作画之时,他们明明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星辰之力,为何这画中的鱼儿能自己动起来,还能跃出水面来?
“哈哈,青红兄莫要见笑,这丹青技法第二境‘跃然纸上’可是让我的画道生生停滞了三年啊!如今得青红兄点拨,茅塞顿开方入第二境,离得大成还是远得很啊!”
华唐安见两人的模样心知两人许是第一次见这手段,当下解释道,言语中的谢意甚是诚挚。
“丹青技法第二境?”墨丹青疑惑,他曾在三当家洞中一本书上看过丹青技法第一境是栩栩如生,却还未来得及学习,如今怎能放过这求教的机会。
“不着急不着急,咱们边喝酒边说!”
华唐安摊开纸扇,又在那煮茶女子身上添了几笔,那女子便嫣然一笑,莲步款款迈出了画扇,朝着三人行了个万福“三位公子稍等片刻,桃夭这就取来酒食。”说罢便捧着纸扇离开了竹舍。
墨丹青暗暗咂舌,突然想起不论是张金还是那些个山中追杀他的小队长所画之物都是单一色的颜色,或是青色老虎、或是白色老虎,而那军官和华唐安所画之物却是仿若真物,当下忍不住便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华唐安笑而不答,反问道:“青红兄可知丹青技法到了极致,再以周天星辰之力催动便可画尽人世之繁华、山川之秀美,纳天地于尺幅,一画而开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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