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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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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九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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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环郑重其事地说道,眼神无比地肯定,瞳孔之内跳跃着异样的光彩。(w-w-wfeisuxsc-o-m)尽管语气稍显青se,那股倔强却是实实在在的温暖,余音袅袅,娓娓动听。

    “嘻嘻,哥哥不用太过担心,魂飞魄散对很多人来说也是种奢侈,生不能自由,死更无法解tuo,先师也曾说过这个世道充满了不公,这才是当初九幽兴起的缘由。除了鬼仙,更有散仙、山精、鬼魅、yao精等等,有很多超越世俗的存在,那是一个奇异梦幻般的幽境。”

    没有幽冥的暗无天日,更没有令人闻之胆裂的无间炼狱,没有轮回之苦,没有生与死的纠葛。永生,殇情,不生不死,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神界几千年来无法染指的传奇,魔域置之不理不愿招惹的亘古神话,yao界飞升的第一首选地,巫师修炼的绝佳之所,据说一直以来为幽明圣母所庇护,被誉为“幽冥的乐土”。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小环提到九幽时更多的是希冀,流光溢彩,心驰神往,整个人沉侵在陶醉的境界之中,一弯新月悄悄爬上脸颊,梨涡里一抹娇羞的绯红,说不出来的诱人。

    恶魔的温柔,情花酿就的一杯青se的禁药。

    “七魄先散,三魂在离,元神俱灭,魂飞魄散。可往往这些残魄并非直接消散,而是依附在山林、畜生的身上,或游荡在泪海之上,七魄不全,三魂不散,那些怨念极其强烈的残魄,而非残魂,最终永久在滞留在人间成为孤魂ye鬼。但也有一小部分吸收日月之精华、草木之灵,渐渐地获得了另一种生命,修成山精鬼魅、yao孽一类的。”

    小环幽幽地说完,唉声唉气,仿佛那一幕幕惨景正在发生,历历在目,惨绝人寰,不堪再睹,生不能自由,死不得解tuo,这是怎样一个世界呢

    小白若有所思的踟蹰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击中了痛楚,一点凉水跌进了煮沸的汤锅,激起了万丈白烟,也燃烧了自己。眉毛渗出冷汗来,清凉的雨珠毫不在意,任铜绿锈满剑刃,任雨线浇注,滴水石穿。

    心突然凉了,说不出的酸辛,却也找不着最初那滴激起沸腾的引子之血,惘然,煎熬,看不尽的毒蝎蚕食着她的魂。

    这又是怎么了当初遇见鬼厉的种种闪电般一一划过,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眼睛一闭,深深吸了一口气,万千错综的念头被淹没了,一切又复归平静。

    不知道是对鬼厉还是小环,戚戚焉般说道:“将来之事未可知,不去想;过去之念已成包袱,何必背起呢;活在当下,真实地活着。”

    一席话掷地有声,映射着什么,但却不点破,蜻蜓点水,擦过水面,搅动了一池静寂的月色。小环与鬼厉一愣,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受了一遭,虽然她古井不波,看似浑然不在意,却也流露出凄楚,让人心疼。

    鬼厉喉咙噎了一下,欲言又止,平静的心湖触摸到那层心伤,竟是激起一圈圈涟漪,久久地回响,波纹一层层向着四周弥散。忧虑欲将金蛇窒息在心内,生命的蠢蠢欲动通过每一条血脉撩拨着他的魂,灼热的火焰吸干了花的露杯,落下一地的残红,馥郁在威风的吹佛下沁入心田。

    鬼差神使地慢慢地靠近小白,那一刻,他多么想说些什么,问候也罢,天方夜谭也好,甚至什么也不说,安安静静的陪她坐一晚,不管风急雨大;不管暗夜的萧瑟,心却在一起,靠着,暖暖的;不管此后是天涯还是地狱,只是曾经不曾错过,不曾愧疚。

    曾经的曾经是曾经,心田的浇筑能否开出jio的花,为谁泣,为谁凋零,值得吗

    走了一步,放佛费尽了移山倒海之力,凝聚的气力极速的消耗着,先前那片狂热,一瞬间的热血正从头颅一点点消退,他犹豫了,下一步该踏出吗

    天涯亦咫尺,刹那放光华,欲问痴情故,别去问三生。

    站在悬崖边迎风而立,衣袂飘飘,谷底的风光一眼望不到尾,醉人吗谁在召唤,难以抉择吗

    恍惚间,再次神使鬼差的踏出一步,或许没有踏出那一步,但是离小白一下子近了,那么近,还敢再近吗

    气氛一下子很微妙,小白幽幽地看着他,惆怅万千,惶恐地退了几步,一副小女人的模样,绝世风华竟也抵不住情果sese的味道,入口甘甜,回味苦se。千年的jio为谁,是谁舀起了心湖一汪清澈的甘泉,饮否

    鬼厉原本冷漠的眼神内多了一丝温柔,暖暖的,不是那么滚烫,但无疑给了黑夜莫名的力量。

    一口烟霞烈火饮不尽灼热满喉哪段回忆暮云低朔风卷酒旗交错的今时与往昔琴音声声若泣,风急残月看尽多少别离望雪落千里,青衫隐去隔天涯不盼有相见期酌酒独饮再剑舞风起空阶雨多少成追忆乱云飞青锋三尺义杜鹃醉傲骨隐青衣不过一眼望去相思意眉间心上无力回避谁低语千里故人稀谁挑眉未悔平生意桃花笑尽春风再难觅何处相守何来相聚

    隔了好久,谁都没有说话,小环哼了一声,凝滞的空气一口气全散了,烟花易冷,心难聚。

    “草木之灵,英魄为先,英魂化生,沛然莫御。英魄决定了元神的成长,以及元神分身的体魄。又言山海精华,精魄为息,精凝神游,洞悉天地。不管是yao道也罢,畜生道也好,这七魄之一的英魄与精魄,可是对其至关重要。七魄不散,三魂未离,也是他们修成化生的根本。这些前辈不会不知道吧,yao道三魂与人之三魂岂可同日而语,前辈不会不知吧”

    小白饶有兴致的看着小环,隐然一笑,混不在意,说道:“yao道、魔道的确是与世俗不同,魔道之人如若亡故,这三魂归向却与yao道又有不同。你说呢,妙公子”

    机锋一转,冲着金瓶儿问道,心底多少有些惬意,略施手段。

    金瓶儿原本是与小灰拌嘴的,热火朝天的,正激战,忽听小白唤道,回头一看,小环气呼呼的,煞是可爱,虽不明其中详情,也不由得嫣然一笑,撇下小灰不理,走了过来。

    yao媚地瞥了小白一眼,笑得很甜,意味深长,既是庆幸,也有几分恼意。

    “千年天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魔道自幽明圣母创世以来,源远流长,别具一格。不筑元神,不出阳神,但命魂却与常人一般,如若亡故,极有可能三魂一一离散,各自飘荡。为合欢铃摄去的定是命魂,合欢的圣物我岂非不知,想必宗主早知道了,你又何必让我点破呢”

    说罢,望了鬼厉一眼,见他并不十分惊讶,果然是已经知道了。

    媚眼如丝,慵懒地伸了伸蛇一般的细腰,盈盈不足一握,那薄若蝉翼的黄衫染了些许雨珠,紧紧地贴着肌肤,雪肌玉肤如羊脂玉一般细白,晃得人眼花。毫不在意,是那么自然,fengqing毕露,yao冶却不露骨,妩媚却不容亵渎,风华万代,却又那么高洁。略有yao意,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断绝代风华无处觅,唯纤风投影落如尘。媚意天生携来的花样,傲似冬寒的独梅。

    小白一怔,心神摇曳,不可逼视。暗暗揣度道: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真是天生youbsp;方自怔怔出神,黄莺出谷,天籁一般的仙音入耳。只听她又道:“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命魂是人身的主魂,命魂不散,复活并非不可能的事,只怕玄武圣使又有隐情,并未向宗主全盘托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鬼厉果然脸色不悦,忽的一下子煞气逼人,冷冷道:“都瞒着我吗”

    金瓶儿依旧是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媚笑,轻声细语道:“朱雀圣使在你回来之前倒是来过一次,神色憔悴,问清玄武的去向,好像是也回了蛮荒圣殿。”

    “幽姨”

    鬼厉喉咙一颤,痒痒的,如鲠在喉,十分难受。心里酸酸的,几乎是下意识地叫道,百感交集,一时无俩。

    “白虎圣使一直在监视南疆方面的动向,原本是不准备返回圣殿的,后来玄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一起走了。白虎说他在蛮荒圣殿等着你,只有被圣殿认可的宗主才真正是整个圣教的主宰,预言是否是真还待宗主裁定。”

    略微停顿了一会儿,金瓶儿小声地又道,莺声婉转,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温柔可亲。初看去与鬼厉倒是挺合拍的,颇有些金童玉女,珠联璧合的气韵。

    说来也怪,自小灰一顿暴风雨的洗礼,鬼厉心结慢慢解开了,整个人看去神采奕奕,虽依旧不苟言笑,但身上焕发着bobo生机。不想先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死亡yin沉的气息吓人,半只脚踏进幽冥世界,那种深寒任谁见了也不寒而栗。

    吴侬ruan语,丝丝缕缕,沁润着心田,鬼厉只觉声音甚是好听,脸上的yin霾消散了些许,缓缓舒展开来。纠结在一块的额头渐渐平整,鼻子微微哼了一声,全身的气息一振,经络舒畅,血液流速明显地富有活力的燃烧着。多久了,没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了,是初到青云门与众师兄弟谈笑风生的那些日子吗是滴血洞初遇碧瑶那种窘迫,流波山的雨夜温情,不管不顾潜上青云山的肩旁依靠吗是与她数次分道扬镳,不息厮杀,南疆剑痕的恩怨吗

    鬼厉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多久没这么开心了,不记得阳光的味道是那么的甘甜,暖暖的,原来也可以行走在阳光之下,不惧烈日。

    天音寺养伤的那段日子,鬼厉看到了很多,佛的宽宏、慈悲、睿智,普泓大师的箴言:拿起方能放下,平平常常即是佛。小灰当头棒喝,嬉闹警策,如梦初醒,承载的太多,太重,已经迷茫了他的视线,放下,彻彻底底的放下,将杯中之水清空,无忧无虑,领悟生的奥义。

    清空了意念,清空了执着与妄想,只剩下一个空灵的话头,绝然而又茫然,就象迷失了方向,走进混沌、顿起疑情。奇异的经历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种下怎样的慧果,恐怕也只有鬼厉一人清楚,也许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小灰嬉笑怒骂,如雷霆万钧,信手拈来,无限禅机,不拘一格,直指人心。如许珍珠妙语,与我何关突然,于无声处起惊雷,醍醐灌顶,跳出迷津。

    棒喝瞬间,顷刻参破疑情。妄念飞了,话头飞了,混沌初开,如此的明澈,如此的和谐,鬼厉聆听万物的气息,感受着生命的力量,大空即是大有,惟有大空方能大有。洞彻本源,本立则道生,苟日新,又日新,一悟一了,却不能百了。

    鬼厉沉浸在佛的意境之中,如孩童般纯真,多少年来第一次找回了本xing,他笑了,呆呆的,有点傻,那么自然,那么率真,那么阳光。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大跳,面前生生一个大活人,巧笑嫣兮,倾城倾国,独特的幽香正往他的鼻孔里乱窜,撩拨着佛的淡定。至少那种味道并不十分反感,嗅了嗅,竟是很特别。

    两目双目相对,面面相觑,鬼厉甚至能听见她的心跳,感受着呼吸的节奏,气若幽兰,顾盼生辉,说不出的端庄与纯贞,可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youhuo又无处不在。这是一个骨子里透着媚意的女子,hongfen骷髅,佛你可能敲碎她的头骨,由魔入佛

    鬼厉心中一样别样的触动,脸突然间通红一片,一声不吭,呆呆的,透着闷气,瞪着金瓶儿,佯装恼怒。

    “咯咯”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细语莺声,宛转悠扬,金瓶儿笑得很ye,如一朵含苞怒放的水仙花,忽然间全开了,梨花带雨,激起的水波差点打折了腰。

    双手插腰,装模作样地指点道:“呆子,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就算有条竹叶青钻进你的耳朵,也不知晓。”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已有厌恶之色,尤其是“呆子”让他不舒服,发作不得,微微动怒。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要出气找猴子去,我一个弱女子何以经得起你的bo然一怒。”

    说着说着,神情全变了,凌厉的杀机布满那张精致的脸,yao邪之气跃然纸上,寒意吹可断发,冷冷地道:“万毒归宗袋出现了,秦无炎并未死,跻身修罗已成气候,如果想死的痛快一点,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当初可是鬼王宗覆灭合欢派、万毒门,奴家无处可去,只得托庇如此,陪你一起死,这样的荒唐念头我可没想好。”

    这女子变脸如此之快,鬼厉算是领教了,温声笑语,下一刻也许就是刀斧加身,做了冤鬼都无处可诉,恶魔的温暖,黄泉的引路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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