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皇上到底有没有答应承亲王的要求?”抬眸看向灵儿,我想知道最后的谈话结果。
“最后皇上没有说什么,他们又说别的话拉扯过去了。不过我想皇上肯定是不会放人的,怎么说霜儿姑娘你也是皇上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女人转交给自己的弟弟呢?”灵儿轻轻的摇头,说话里夹带着她的一些个人想法。
而她的想法只是太单纯了,如承亲王所说的,这是一个他能顺利在承亲王身边安排细作的好机会。
不管承亲王信不信我,只要我能被安排在承亲王府,那么至少承亲王府内的一切动静,我都有探知的机会。
或者如我所想,他并没有立即答应,为的就只是在考虑着我的可信度。
邢津心思太细密了,那天他撞上了承亲王在我的寝室中,心里肯定对我跟承亲王的关系及亲密程度所有猜测的,或者他是在疑心我与承亲王之间的感情是不是到了可以背叛他的那一步。
他是担心就成了别人,而不利他自己吧!
这么想着,我忽然能肯定,他不会将我交给承亲王的。
只要他有半点质疑,他都不会这样做。
“灵儿,这话你就当没有听过,也不能对外传出去,这是皇上跟承亲王兄弟间的事,是他们之间的悄悄话。若是被传出去了,你的责任将会很大,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想让这话传遍后宫,我看向灵儿作出了警吓。
“是,我不会说的,若不是霜儿姑娘你刚刚一直迫问,我也不敢说。”灵儿一听,吓了一跳,脸色立即的发青,急急的点头表示她什么也不会说。
“那好吧!你快点打扫,我去收拾一下皇上的寝宫。”问完要问的,我转身想要离开。
无心再做什么,心情有点莫名的烦躁。
我不高兴,为的不知道是承亲王的利用还是邢津的心思。
我能肯定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好人,不管是承亲王还是邢津,他们终究是兄弟,他们的心思都这么深密。在邢津不肯放人的时候,心里肯定有他的想法。
而同样的,承亲王如此直接的向邢津要人,也肯定是算准了什么。
其实,他不会将我带回承亲王府的,除非他这次回京没有别的计划,不然以他的聪明不会捉一只老鼠回自己的家里守着。
“霜儿姐姐,问到了吗?”洁儿一直在邢津的寝宫里忙着,看见我进入后立即冲上前问。
“没什么,原来只是说了一些普通的闲话。”弯唇笑了笑,我把事情掩饰过去了。
算了,既然邢津并没有直接向我言明一切,那么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他们兄弟间的交量,我不一定要陷进去的。
可是,我的离宫是不是代表没有希望了呢?
显然承亲王已经不是我的希望。
***
妍贵人成功的被册封为妍贵妃了,这受宠的妍妃娘娘最近可是心情大好,对后宫里的人都很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当然,有时候她也很会做的,这从她第一次见我就赠我发钗可以看出。
而新上位的她也同样懂得取夺人心,听说在后宫里收过她红包的人并不少,就连洁儿也收到了。
怎么说,洁儿都算是飞霜殿内的一等宫婢,经常跟随邢津左右,也难怪妍贵人如此懂得收买人心。
“霜儿姐姐,你看,这妍妃娘娘可真有钱,听说她的爷爷是一个富商,后来她的爹也进朝当官了。虽然是官,可是他们家可有钱了,她那爷爷在京城里可是富甲一方。”洁儿把玩着手里的发钗,嘴里说个没完。
淡淡的扫了眼她手上拿着的发钗,发现的确是名贵之名。
她收买人心的心思也真是不少。
有钱真好,有钱的话人心也可以被收买了。
“怎么了?现在你不讨厌她了?不气皇上册封她为贵妃娘娘了?”好看的摇头,面对洁儿的态度,真不知该怎么评价。
“当然不是,我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只是我喜欢钱,而且这发钗很漂亮,所以就收下来了,反正也没有规定收下她的礼物就得一定替她办事的,是她自己要送的,我没有叫她给。”嘟着唇反驳,洁儿黑白分明的大眼轻轻的转了一圈。
面对她,我低下头无声的笑开了。
丫头,还学着小心眼呢!
“霜儿姐姐,听说选秀的日子快到了,所有的秀女都会在这个月底进宫进入第一轮的选拔。听说选出来的那一批秀女可以先住进宫里,然后再等皇后娘娘第二轮的挑选,再由皇上分别排位,是不是这样的?”说完一件是非,洁儿又立即的转入了另一件事上去。
选秀女的确是最近宫中较多人谈论的事,而我对这并不感兴趣。
“好像过程是这样的吧!”
“什么好像啊!你不是跟皇后娘娘一起挑选画像吗?你该知道很多才对。”对我的答应,洁儿不满意的嘟直了唇。
看她那可爱单纯的模样,我一再的被惹笑了,却也懒得理会她的好奇心。
“好了,我要去皇上那里了,不然他找不到人,我们都要受罚。”将晒得差不多干的茉莉花收拾起来,我将篮子放到她的怀中,自己先往飞霜殿而回。
“好吧!我先把这花茶去放好,再回去。”洁儿乖乖的应着,转身往另一边走。
低下无声的走着,想到后宫的种种变数,而我竟然还是一样,还是要在这里好好的当这宫婢,不免自嘲的弯唇笑了笑。
都过这么多天了,邢津再也没有提过关于承亲王这个人,好像那天他们二人间的对话也并不算数一般。
他不再提起,我也继续装着什么也不清楚。
而承亲王这段日子好像都没什么进宫,或者是我太忙不清楚吧!陪皇后娘娘忙了多天,我在飞霜殿的时间也相对少了很多,其实他有没有进宫找邢津,我也根本不知道。
经过莲花池,习惯性的停下脚步,注视着满池的花,总是想起邢江这个人。
那个被软禁起来的人不知要被禁多久呢?
也许是一辈子吧!邢津没有放他的可能。
“不冷吗?这里风大。”背后传来散慢却像关心的说话,这人的嗓子忽然变得很熟悉。
“王爷觉得冷吗?看来京城的气候不太适合你。”没有回头看他,我又不那么想跟他接触了。
其实当日我想要利用他而离宫的想法根本是天真,其实我能逃到哪里去呢?自进宫那一天起,我便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除了死的那一天被抬出宫去,相信这一辈子我都难平安的步出这个深宫大苑。
“怎么了?想劝本王离京?”笑了笑,他来到我的旁边站着,与我并肩着站。
“王爷进京不就是思念这长大的地方吗?可是再多的思念也有厌倦的时候,王爷是时候该回封地去,免得你的妃子们在封地里寂寞的守候。”他不在京城中,或者会更好一些。
“就这么讨厌本王的存在?还是在担心最后一刻邢津为了压制本王而真的把你送给本王?”探头看我,他狡猾的笑着问,像能把我看懂。
可是他怎能呢?他根本不会看得懂我。
“王爷不就是肯定皇上不会放人,才会开口向皇上要人的吗?难道现在王爷又怀疑皇上对霜儿的眷恋了?”挑眉回视,我不愿示弱的回话。
“其实本王也没有想过皇上到底要不要放人,只是本王在想,既然皇上这么不放心本王的存在,就顺着他的意让霜儿你进这承亲王府的门吧!可是没有想到,皇上原来对霜儿你这么不舍得,这倒是出乎了本王的意料之外。”耸肩笑了笑,承亲王转身在池边碎步走着。
我盯着他的背,没有再说什么。
罢了,说什么也没有用。
转身往前走,我想是时候要回飞霜殿,不然一会洁儿先回去,邢津会怀疑我的去向的。
“要走了?”背后的人说。
“王爷难道还依恋不舍吗?”并没看他,我低语着回话。
“其实本王想过,若他放人,就真的把你娶进承亲王府的。”草地上传来他的脚步声,他是跟上来了。
“然后呢?然后王爷会带霜儿回封地去?”急急的回身,我不满的问。
他在说慌,他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回他的承亲王府去。
我没有看错的,他已不是当年的承亲王,此次回来的他肯定心里有所计谋,又怎会为我一个女人而受影响。
被我忽然抢白,他不说话了。
盯着他深渊般的墨眸,我知道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像邢津了。
“如果王爷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还爱着霜儿,愿意带霜儿离开京城回到你的封地去,王爷不必理会皇上的决定,只要你跟霜儿说,霜儿会义无反顾的跟你走。”或者有点负气,我竟然冲口而出的说出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我不知这一刻是不是冲动了,可是忽然有种想法,若他是真心的,而不是想要利用我,我愿意跟他走。
隔隔的微风吹过,面前的承亲王愕然的直视着我,好像忘了说话。
他没有答,是因为他答不出口。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娇柔的女声凌厉的传来,这吼声倒是不少,把风声都埋没了。
几乎是同时的,我与面前的承亲王双双的转脸往声源处看去,发现站着的正是新宠儿妍妃娘娘,还有她身边的几个侍婢。
我不知她听到了多少,可也并不知自己的说话到底有多大的罪过。
只是,我很清楚她对我的讨厌,她这次肯定要闹大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吧!
“原来是妍妃娘娘,你也来这里散步啊?”承亲王咧唇而笑,看向这漂亮的贵妃娘娘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
“承亲王不必说什么了,本宫刚刚可是把你们的说话听得清楚。”不悦的瞪了承亲王一眼,妍妃走近我的面前,既生气又得意的说:“本宫没有想到你是一个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不是说你是皇上的妃子吗?竟然胆敢在这后宫里勾引皇上以外的男人,你怎么能对得起皇上?怎么能对得起你的身份?”
“”无言的看着她,我被她骂得不知如何回话。
的确,我不该说那些话,刚刚那段话是显得我太水性杨花了一点。
“走,跟本宫来,本宫要将这事告知皇上跟皇后,可不能让他们给你这个女人骗了也不知道。”拉起我的手,妍妃快步的走了起来,不让我再呆在原地。
呆呆的跟随着她的脚步跑,我本想推开她的手,可是想想若是推开了也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因为听到这话的人不止是她一个,还有她背后的这群宫人,若我在这个时候再嚣张什么,只怕这事会闹得更大。
“妍妃娘娘,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承亲王也急急的跟上,没想到他会替我解释。
可是他怎么不知道,跟这妍妃解释根本没有用的。
若这次的人是皇后,或者事情不会如此急冲冲的,可这个人是妍妃,她根本不是那种会沉思后再行动的女人。
“本宫不想听承亲王你的解释,王爷的解释还是留来对皇上还有皇后说吧!”妍妃走得很快,嘴里打断了承亲王的说话。
她这次如是决心要将我处罪。
无奈的凝起眉,我也并不是那么的怕,只是只是事情到了皇上跟皇后那里便会闹大。
若闹大了,我与承亲王怎么办?
至少至少我的声誉就此便失得干净吧!
想着,不禁自嘲的一笑,都什么时候了,想着的竟然只是声誉。
走的速度有点快,暂眼间便回到了飞霜殿内。
今天很怪,人竟然这么齐。
邢津与皇后还有林妃围坐在飞霜殿的院子里,他们不知在说笑着什么,皇后的笑脸展开了,也正好看见急急进入的我们。
“妍妹妹,你来了?”带笑的看向妍妃娘娘,皇后淡雅的轻问。
“臣妾参见皇上跟皇后娘娘,向林妃姐姐请礼。”将我拉到了他们的面前,妍妃倒还懂得先跪下行礼。
我无奈的暗叹,只好一同跪下。
此时跟在后面的承亲王也来到了,跟着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皇后还有林妃娘娘。”
“这是什么事了?你们三个人怎么一起来?还走得这么急?妍妃你不是去拿琴吗?”邢津脸上的笑收敛了起来,看向我们冷声问。
“回皇上,臣妾刚刚听皇上的话去取琴过来,却没想到在经过莲花池那边的时候听到了霜儿姑娘跟承亲王在说一些一些违背伦常的话,他们”妍贵人刚刚的急已经不见了,换上一副欲言有止的模样。
“什么话?”没有耐性的邢津当然知道她的把戏,便不悦的再问。
“皇上,臣妾说不出口,刚刚霜儿姑娘所说的话有飞霜殿里跟臣妾去拿琴的公公也有听到了,皇上让他说吧!”说着,妍妃指向背后的一群宫人。
从她的手指方向,我认出其中一个公公的确很面熟,原来是飞霜殿的人。
难道这次她的把握这么大,就有信心事情能闹大而且邢津肯定会严惩了。
人不是她的,那么说话就肯定是真的。
“说吧!”看向妍妃所指的公公,邢津散慢的问。
他的耐性在磨灭了。
“回皇上是”被人指出的小公公吓得立即跪下,胆怯得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说,不要再试探朕的耐性了。”没有怒吼,邢津只是低低的说着,目光一抬。
只是这模样已经足够吓坏这里所有人,也包括这小公公。
“回皇上,奴才听到的不多,只听到霜儿姑娘对承亲王说的最后那句,说只要承亲王还爱着她说若还爱她,愿意带她回封地去,她就会义无反顾的跟着承亲王离开这后宫。”小公公吓了一跳,急急的说着,又有点胆怯的看了看邢津。
他在担心,因为他口中所说出的话已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动怒。
他这说话就只是简单的在指出,我想要跟承亲王私奔。
这在后宫里,是多么大的罪名啊!这分明是死罪。
不止是我,就算是承亲王也难逃罪过。
随着这公公的说话一出,林妃弯起了唇,看好戏的盯着这一幕。
皇后也脸露惊讶,不安的看向我,神色变得紧慎得多,缓慢的开口:“你们是不是听错了?霜儿姑娘是皇上的女人,又怎么会对承亲王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回娘娘,我们没有听错的,奴才不是在胡作的,奴才只是说出真相。”如像担心自己的话被怀疑而被定罪,那跪在地上的小公公吓得急急的为自己驳回去。
而他这么急的肯定,让皇后也顿住了,闭起唇看向邢津,如不知该怎么办才算。
“你们先起来吧!”看向妍妃跟那群与她一同跪下的奴才们,邢津淡淡的挥了挥手。
“谢皇上。”在自己的宫婢下扶着站起,妍妃背着邢津冷笑的看了我一眼。
她的那一眼就像表示我的死期到了。
是到了吧!
低下头,我想不到自己能怎么逃过这一劫。
或者,只有承受。
“皇兄,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些人没有听到我们前面的说话,所以才会误会。”承亲王在他们站起后才再度开口。
他想解释,只是不知他能怎么解释。
“那好,承亲王就向朕说说,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邢津冷冷的扬起了眉,耐心十足的轻问。
“事实是刚刚霜儿姑娘经过莲花池的时候遇到了臣,我们谈了几句。后来可能是臣弟的说话有所不敬,所以霜儿姑娘一时气急了,才会急冲冲的说出那样的话。其实她的意思不是想跟臣弟走,只是想嘲笑臣弟乱说话而已。”
“就是这样?”面对这样的解释,邢津笑了起来:“承亲王觉得这样的解释足够还你们清白吗?”
“皇上,承亲王也许是无心的,刚才的公公都听到了,是霜儿一个人那么说的,王爷并没有回话。也许只是霜儿爱上了承亲王,一心想要跟人私奔而已。臣妾听说承亲王对自己的妃子都很宠爱,又怎么会喜欢霜儿呢?再说,承亲王这么聪明,也不可能会笨得跟皇上的女人关系暧昧。”林妃微笑着道,这是在替承亲王求情,也是在给我多踩几脚。
“是吗?承亲王真的无心要染指朕的女人?”邢津听后,弯起的唇笑得十分冰冷。
他的神色很不对劲,他是生气了。
我了解他的脾气,他这是在生气。
“皇上是知道的,不是吗?”没有正面的答,承亲王略带无力的苦笑。
“那好吧!既然这都是霜儿一人心甘情愿,那么承亲王的确不必跟着受罪。”轻轻点头,邢津淡漠的看向承亲王道:“皇弟平身吧!过来坐着。”
“谢皇上。”依着他的说话站起,承亲王举步走到前方的椅子前坐下,与他们围坐在一起。
平静的面对着这一切,我想这一刻自己的心可以用平静来形容吧!
“霜儿,刚刚林妃跟那公公的说话可是真的?那可真的出自你的口?”等承亲王坐下,邢津才看向我问。
他盯着我的眼眸很沉,沉得分外吓人。
他的气是冲着我的。
我的说话让他生气了吗?
“是。”我还能否定吗?
“这么说,你是想背叛朕,跟随承亲王离开后宫了?”缓慢的语气听上去像懒懒的,却又如那么的沉重。
“”没有答,我不知该如何答。
这一次,不管答什么,都是不对的。
我可以解释的吧!可是解释有用吗?他会放过我?
我可以说,这是他要我做的事,这是他之前给我的命令跟任务,我不必为那些说话而负责任。
而可悲的是,我不想在他这么多的女人面前解释什么,我不想向他讨价什么。
“无话可说了?”低低的一吼,“嘭”的一声,桌面上所有的糕点都被推翻在地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在邢津的盛怒下连呼吸也不敢。
这样的他,让我忆起一年多前的他。
坐在龙椅上,一心认定了我的背叛的邢津,就是这样的,就是这副要杀人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不如上一次严重,至少当时他是气得挥剑杀了许多当时留守在那太和殿内的宫人。
而这次,他只是把几个碟子给摔破而已。
“皇上”皇后忍了一会,又不安的伸出手来。
她想抚他的手,可是邢津忽然将放在桌上的手收回,笔直的站了起来:“这女人是朕的后妃,皇后是撑管后宫的主人,这等淫乱后宫的事应该由皇后负责。”
“是,臣妾有罪,没有好好的管治后宫。”经邢津的说话,皇后吓得立即跪下。
“这事朕不想管了,这既然是皇后的职责,那就交由皇后来处理。”说着,明黄衣袖一挥,邢津宽步往着飞霜殿外走。
“皇上,这”皇后听他如此吩咐,倒是呆住了,眼看他要走便立即急急的想要唤住他的脚步。
可是她唤不住,邢津还是带着他的愤怒离开了。
“皇后娘娘可真要好好的处理这件事,这关系着后宫跟邢家天下的声誉,可不能轻易处置。再说,新的一批秀女就快要进宫了,若皇后娘娘不能处得好,只怕不能给那些人起警惕的作用。”林妃冷冷的笑了笑,盯着我的眼眸变得比旧日更是阴沉。
经过滑胎的事,她变了许多,整个人都变了。
“就是啊!这事不同小可,皇后娘娘还真要郑重的处理。”妍妃也笑了,只是她的笑多了点得意,没有林妃那种阴险的感觉。
“皇后,这事只是个误会,本王”
“王爷,既然这次林妃妹妹替你说好话,你能避过这劫那就要懂得避忌,这是后宫的事,王爷不该参与讨论。”皇后冷冷的打断了承亲王的求情说话,提醒他要知进退。
她的话成功的让承亲王闭上了唇,只是无奈的看向我。
他的模样有点苦恼,可他的确不能管太多。
“霜儿姑娘,这事你还能解释吗?可是认罪?”皇后见众人都不再说话,才看向我问。
在她的问话后,又急急的补上一句:“你要知道,这罪名若定下来了,可是死罪。”
抬头看向面前的众人,正好看见承亲王的摇头示意,而我当然明白这罪不能承认。
“霜儿不认罪。”淡淡的,我只吐了这五个字。
这罪,是不能认的。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这小公公的说话?”皇后点头,接着问。
“那只是这小公公听错了,霜儿的话不是这个意思。当时霜儿跟承亲王在聊天,后来我们说起了一些往事,王爷提到了当年曾向先帝邢江提出娶霜儿的事,于是霜儿半开玩笑的说出那段话,说王爷若真的爱霜儿的话,霜儿当年肯定会跟王爷走。意思也就是说,霜儿在指出王爷当年不爱霜儿,所以霜儿并没有跟他走,而留在这后宫里了。”现在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不重要的,主要的是不能认罪罢了。
皇后这人不知好坏,她对我的感情也不能肯定是怎样的,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么说,全是一个误会?”皇后点头,轻问。
“皇后娘娘,这怎能用一个误会来把事情带过去呢?”妍妃见此,立即不满的反驳。
“本宫是皇后,本宫心里自是有数。”冷淡的吼了一声,皇后以气势压住了妍妃的不满。
随着她的怒吼声,林妃也紧紧的闭住了唇,不悦的瞪大了眼。
她们心里都觉得,皇后此时是有心要护着我。
而我也能感觉到,皇后的确像在护着我。
“既然各执一词,本宫也不能断定事实的真相是怎样。可是霜儿姑娘是在皇上身边最久的人,本宫也知道霜儿姑娘个性温柔,贤惠善良,更知道她对皇上的忠心耿耿,相信这一切也许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但后宫不是一个随便的地方,就算霜儿姑娘的话只是一个玩笑,可也必需为自己的说话承担后果,现在本宫就罚你到浣衣局去,立即搬离飞霜殿。”皇后端正的坐直身子,庄严的道出对我的处罚。
浣衣局?这也太轻了点吧!皇后这次怎么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护着我?其实她大可以借此机会除去我这个潜在的情敌,还是她真的如她所表面的那么善良大方?
“皇后娘娘,这怎么行?至少也要杖打一顿啊!若只是这样随便的调到别的宫去,以后后宫里谁还怕犯错事啊?”妍妃不满的反驳,对刚刚皇后的怒吼已经忘记了。
她不怕,她就是不满对我的处罚竟然如此轻。
“对啊!在去浣衣局之前,也该杖打五十,以惩治这些在后宫里说话没有分寸的人,好让后宫的宫人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林妃冷笑了一声,也在耻笑皇后的处事不公。
皇后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像在迟疑着要不要这样做。
面对她眼里的询问,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点头。
就罚吧!能免死罪,已经算是大恩赐了。
若换了邢津,处罚肯定不会如此轻。
“霜儿姑娘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人,若杖打五十只怕她受不了,这样吧!就杖打三十,然后送去浣衣局。”皇后叹了口气,最后决定:“来人啊!就此动刑。”
“是。”旁人的人应声,便立即去取出刑具。
妍妃跟林妃冷冷的弯起唇笑,大家都想看这好戏,并没有离开。
“王爷是时候要离开了,这里毕竟是后宫。”转头看向承亲王,皇后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那好吧!本王先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承亲王只好站起挥袖而去。
低下头,没有声息的跪着,面对将要来的酷刑,我让自己尽量保持着最大本领的冷静。
***
浣衣局果然不是一个好地方,这里连床都是较小的那种。
也不知是不是皇后特别照顾,唯一庆幸的是我的寝室只有我一个人,并不用跟人同房。
趴在床上,痛苦的皱起了眉,才发现原来杖打真的这么难受。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受杖打之刑,下身的肌肉相信都已经裂开了,那种痛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了的。
咬紧了牙,极力的忍着痛,也忍住了痛呼的欲望。
我不想喊痛,就算刚刚被杖打的时候也并没有喊出来,现在更不能喊痛的。
无力的软在床上,没有可以来看治的人,也没有可以给我照料的人,真不知背后那伤口要怎么的处理。
我知道若不包扎或清洗也许会引起炎症或感染的,可是我在这一刻是真的不能动。
“吱”门缓慢的打开了,脚步声伴随而来。
愕然的抬起头来,我还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谁来。
没想到进入的人竟然是皇后。
“皇后娘娘”
“霜儿姑娘不必多礼了,现在你又怎能起床呢?”眼看我想要下床,皇后立即快步的上前,伸手按住了我的肩。
“皇后娘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前来呢?这里不是娘娘你的凤体该到的地方。”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她该在熟睡中才对,怎么能来这种低下的地方。
“本宫是放心不下,这里也许没有人会照顾你,所以才过来看看了。”
经皇后如此说,我才发现她背后带着的宫婢手里拿着布带跟清水。
她们是来替我清洗伤口?
“娘娘,谢谢你免霜儿死罪,你给霜儿处罚得这么轻,皇上可有生气?”想到邢津挥袖离开的模样,我有点隐隐的心痛。
他走得真轻快,之前才曾经说过不舍得我死,到头来死不死他都不在乎了。
“皇上今天谁也不见,独自在御书房里批阅奏节,本宫也不知道他还要气到什么时候。不过霜儿姑娘不用替本宫担心,那决定权是皇上交给本宫的,相信皇上不会因此对本宫生气的。”弯起唇笑,皇后伸手示意那宫婢开始替我清理伤口。
“若皇上不怪娘娘就好,娘娘对霜儿的恩情,霜儿有机会再还。”无力的枕在枕上,我因痛而不能多说话。
有点担心说话的时候会忍不住痛叫出来
“霜儿姑娘不必想着如何还,霜儿忘了吗?本宫还欠着你的人情,这次事不算什么。”皇后温柔的轻笑着,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好。
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拉上好关系了,可是这次的事也的确要谢她吧!
“嗯!”温水让伤口更痛了一点,宫婢的轻擦让我眼泪都痛得流了出来。
“是不是很痛?”皇后不忍的咬了咬唇,看向那宫婢吩咐:“轻力一点,不要伤及了霜儿姑娘。”
“是。”背后的宫婢乖乖的应。
“娘娘,谢谢你的关心,霜儿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咬紧了牙,我费力的忍着痛,不让自己再痛叫出声来。
这点痛,我能忍的
肉体上的痛不算什么,再难受的心痛我都撑过来了,这些不算是什么。
“霜儿姑娘,你痛就叫出来吧!别忍得这么苦。”皇后眼红红的,盯着我的眼神温柔极了。
“谢娘娘,霜儿没事,真的没事。”她或者真是好人,可是我不愿在她的面前落泪或喊痛。
或者是我心里有所计较吧!她对我再好,始终是邢津的女人。
我与她,哪里能成为真心的姐妹呢?
“那好吧!本宫知道你累,你就别说话了,等清洗完上药以后,我们就会离开。这段日子本宫也不好来看你,你就自己小心。”皇后重重的呼了口气后说道,伸手轻拍了一下我放在床边紧握着的手。
“嗯,谢娘娘关心,皇后娘娘不必再为霜儿操心,霜儿一切会小心的。”费力的微笑,我缓慢的闭起了眼。
是真的很难受,不能再说话了。
现在那宫婢给我上药,药洒在烂掉的肉上的那种痛是无法用言词来形容的,所以我必需要咬紧牙关才能忍下这种尖叫的欲望。
过了很久,真的像很久,那宫婢才替我拉好裤子,盖好被子。
而我,已经全身被冷汗湿透,根本无力再睁眼看她们二人。
“好了,药都上好了,霜儿姑娘就好好的休息吧!本宫把这药放在枕边,你明天再想办法换新药吧!本宫不再打扰你好好休息。”皇后的香味从鼻里扑过,放下药后的她转身离去了。
用力的握紧拳,盯着她离开的背,我几乎有点休脱的感觉。
快撑不下去了,原来这么难撑下去的
缓慢的闭起眼,又是一声开门声传来。
“吱”
门开了,又关上。
这次的人很轻,而我却还没有入睡。
睁开眼,盯着他平静的脸,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他竟然还敢来此,还真的嫌我死不去吗?
“王爷何必来得这么小心,可以更张扬一些,那么霜儿离死罪就不远了,你也可以替你的皇兄邢江报这出卖之仇。”懒懒的闭上眼,我不想看他,也无力看他。
“本王不是存心要害你的,当时本王也没有发现妍妃的存在,不然我不会去招惹你的。”他重叹了口气,很冤枉的道。
“罢了,都过去了,这是霜儿自己招来的,也不埋怨谁。”不怪他,要怪的人又怎么会是他呢!
至少他还肯来看看我,而不像那个无情的男人,连问候也没有一句。
“其实这次的事对你来说是有点无妄之灾,可也该让你看清邢津的心意。”来到我的面前坐下,承亲王伸手拿起了皇后的那瓶药,打开细心的闻了一下。
“心意?他还能有什么心意?”他明白?为什么我却不明白他挥袖离开的心意是什么?
不就是将我的生死置之不理吗?
“霜儿你不笨的,其实你的罪名真的不轻的,那罪本来就是该死。若让邢津亲自处置你,那死罪就免不了的,若他还疼着你不舍得用刑,也只会惹来闲言。所以他才把决定权交给了皇后,他是想借皇后的手来救你。”淡然的说着,承亲王将那药盖好,放回了原位上。
“什么意思?”不解的蹙起眉,我没有想到那一点。
“皇后不是一个笨女人,相反的,这后宫里她是最聪明最会做人的。就像刚刚,她明明是知道皇上对你的心意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才来与你拉好关系的,却还装着怎么善心。”说着,承亲王不耻的一笑。
原来,刚刚他便在外面守着
“你说得明白一点。”讨厌他这态度,我不悦的哼了一声。
“本王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好笑的看我,承亲王把身子坐正,装出很有耐心的样子解释说:“他不能亲自处置你,不能告诉所有人说他偏心于你。于是他不愿意亲自处理这事,便装得很生气的挥袖而去,把一切都交由皇后处理,这样的话,皇后保你就轮不到他被人说闲言闲语了。而皇后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若邢津想杀你,那么他大可下令处死你才走,而不必那样挥袖而去将一切都交由她来决定。所以她知道,不能杀你,若真的杀了你只会惹来邢津不悦,聪明的她便懂得顺从邢津的意思将你护下来。这样,她便猜对了帝心,也讨好了帝心。”
“再说,她就是懂得你对邢津的不一样,刚刚才来这里装好人,她是想取得你的心。”冷笑了一声,承亲王如看透了一切的,说到皇后的用心时还是不忘不耻的一笑。
他这段说话并不难懂,我已经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邢津会那样离开,其实是不想亲自处理,而惹什么闲言闲语。他将事情交由皇后,是断定识大体的皇后不敢随便动他的女人。
也就是说,在那一刻,他的怒意其实是保我性命的一种办法。
是这样吗?真的只是这样?
“当初进宫的时候,本王还在想,你为他做了这么多,最后他竟然只把你当成一个宫婢,眼里心里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你只是一个他控制得很好的棋子罢了。到了今天,本王才能肯定,原来你对他来说,真的是特别的,也难怪当日你一心放走邢江,而他却还把你留在身边,当他一人之下的宫婢。”不耻的笑凝住了,承亲王接下来的说话有点像在自言自语。
无声的看着他,我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好了,本王这次来只是担心你,想给你带药来,可是眼看皇后已经这么做了,那本王的药也就没有用了。”从椅子上站起,他这是要离开的打算。
静看着他走,我根本没有要留下他的想法。
“对了,皇后那人很懂得演戏,你可不要相信她,不要笨得像上次对崔芷若那样把这皇后也当成好姐妹了。要知道这后宫里没有真正的姐妹,她对你有的也只是利用。”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认真的说。
这次,他是在劝告我。
“谢谢王爷的关心。”扯了扯唇,我无力的回他微笑。
他的心意,我同样懂。
“还有,就算你现在愿意跟本王回封地去,现在的本王还不能回去。等有一天,本王真的要回去的时候,你再抚心自问,要不要跟着。”笑了笑,他打开门大方的离开了。
门又轻轻的关上,刚刚那两个大人物都好像没有出现过一般。
只是承亲王的说话让我看懂了许多。
他说得对,若想杀我,若真的动怒了,邢津只需开口说一句话,我便死了。
可是他却没有,他走了,带着盛怒离开。
这样,是真的为了保我吗?
若真的这样,那么皇后的心思也的确高深,她什么都看得透,也懂得如何处置。
伸手轻抚着床头的药瓶,想起皇后刚刚那眼红红不忍心的模样,忍不住露出像承亲王一般的耻笑。
后宫的人心啊!就该当如此
***
也许是之前曾染过风寒,这次的伤就如雪中加霜了一般,把我整个身体都变得更虚弱。
还好虽在浣衣局内,可这里的嬷嬷并没有立即让我干活。
她说皇后娘娘吩咐过,要等我的伤康复下床才开始正式干活儿,吩咐我好好的休息。
只是休息再多,也难敌身体上的折磨,下半身的痛没有一刻被减去,在几次艰苦的扭动着身子后,我始终无法替自己上药。
忽然很想念洁儿的存在,当日在飞霜殿内受伤了或病了,她都会照顾着我,可是这次她不能前来了。
这里离飞霜殿太远,她根本不能到来。
随着夜色的深入,月色也沉得很,而我的眼皮比外面的墨黑更沉,更重
用力的呼了口气却又感觉提不起气来,呆呆的趴在床上,无法处理伤口,皇后放在这里的药也根本换不上去。
不用伸手抚额头,我都知道自己又在发热了,只有是发热眼皮才会如此沉重,沉得像怎么也睁不开一般。
忍着下身的痛,忍着头部的难受,忍着忍着
朦胧中,我又一次进入浅睡去
***
梦很长,我的梦很乱,什么都出现过了,有儿时的玩乐,有爹娘的拥抱,有被卖落青楼里的恐慌,还有
冰冷的感觉贴上额头,我的意识一下子乱了,梦又变了
青楼里的大汉向我走来,他们露出了阴险的脸孔,都以色迷迷的眼盯着我。
“把她好好的调教好,这个年纪正好,今晚洗干净就可以送上去卖钱了。”有把声音传来,这说话很熟悉很熟悉
拼命的后退着,我懂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我不要
“不,不要,不要”有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臂,吓了一跳,我失控的尖叫了起来:“不要,我不要不要把我卖掉”
痛苦的叫喊着,我开始想要挣扎。
“不要乱动,你的伤心还不能乱动。”沙哑的低吼声带着微微的怒意。
从梦中惊醒,唤醒我的却是他的这段话。
怔怔的呆了一下,抬眸看他,才意识到刚刚在发梦。
眼泪如线直落,没有控制,也没有悲伤,就只是这样想流下来。
“哭什么?只是恶梦。”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擦过我的脸额,他低声怪责道。
无声的将头重新轻放在枕上,我是知道刚刚那脑里的凌乱全是梦。
可是梦又怎样?那的确是曾经存在过的往事。
若不是他,那就不止是恶梦了
“你的伤口还在渗血,怎么不换药?”他的目光转向我的股部,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悦。
转头看了一眼,才知道被子被拉起来了。
“霜儿一下人没办法换药。”脸一热,哪怕那个位置已经血肉模糊,却还是羞于见人。
“不过就是三十杖,你就这样倒下去了,真不知道你在后宫的那三年是怎样混过来的,还能混成邢江的第一宫婢。”伸手轻抚着我的腰部,他像是知道如此做能减去我伤口的痛。
把头转回来,将羞涩的感觉埋在枕里,我不知能回他什么说话。
本来,我该恨他的,是他将我交给那群女人不顾的。
可是承亲王的说话却又提醒着我,他是在护着我。
“怎么不说话了?你没有话想跟朕说?”他的大掌在我的腰部用力的按擦着,腰上的触感将伤痛减少了许久。
“霜儿不知能说什么。”头埋着,我的说话都变得模糊不清,调子都不稳。
或者当天晚上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可是那晚他并没有来。
都隔了三天,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不是想跟朕说,你想追随承亲王回封地去,让朕成全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低沉带沙哑的嗓子却又柔得动听。
听着,闭着眼,有点舒服的感觉传到心田里。
“霜儿只是在为皇上效命,是皇上想霜儿成为承亲王的女人,是皇上想霜儿替你看守着承亲王。若是霜儿能留在承亲王的身边,就算得不到他的信任,至少皇上在他的身边多了一双眼睛,不是吗?”将脸转向床内,我想找到呼吸的空间,又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脸。
此时的我,脸色肯定很吓人,头发也肯定很乱吧!
“若霜儿真能留在他的身边,朕的确该高兴的,至少是真的多了一双眼睛。”他认同的道,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没有回话,我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表示他也决定这么做。
“可是霜儿是朕的女人,朕不打算将自己的女人交给别的男人来照顾,霜儿的身体,也只有朕一个男人能看。”说着,他的手离开了。
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感觉到他在替我脱去裤子。
“皇上?”惊讶的看他,我一下子吓倒了。
“你的伤口一定要清洗消毒,不然你的高烧不会退的,朕费了这么多心思才将调教出今天的你,可不想一下子就废了。”他说着,走到床尾的椅子上拿出布巾轻轻拧着。
这时,我才发现床尾处有温水在。
“皇上,这样的事可以让别人做的。”他堂堂一国之君,哪里要他做这样的事。
“霜儿,朕本不想来看你,因为不该来看,更别说要命人来侍候你了。既然这次是朕想做,那就由着朕做吧!也许这次以后,朕都不会再有兴趣来这里见你。”他懒懒的低语,用湿巾轻轻的擦着我的伤口。
眼泪又一次被引出,这不是感动,是痛。
他以后来不来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原来身上的痛还是能敌心里的痛
现在的这些痛苦,让我忘了心底的所有痛楚
用力的咬住了手,我痛得几乎要晕倒过去
“别咬手了,可不要这里用完药,手又要用药。”给我丢来他的披肩,他的意思十分明显。
没有装模作样,我将他的披肩拉到唇边,用力的咬住了,将所有的痛都咬住了。
眼泪与冷冷的汗水不停的流出,我感觉今天怎么比前天晚上皇后来换药的时候更痛?
也许是伤口烂掉了,所以这痛才会更严重。
“朕现在给你上另外的药,这药有凉凉的感觉,可以消痛。”过了很久,大概是清洗好了,他才说。
在我几乎痛得要晕过去的时候,他给我倒上了新的药。
是凉凉的,却不能消去我的痛。
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我最后还是敌不过眼皮的沉重,再度昏睡过去
***
阳光从窗户的裂蓬里透进来,我在疲累感中醒来
缓慢的睁开眼,环视了一下这宁静的小房间,意识也渐渐的聚集起来。
昨晚是昨晚吧!
他好像来过
转身看了看背后,已经盖好了被子,而皇后放在我枕边的药不见了,换上的是另一个颜色不一样的瓶子。
这瓶子很漂亮,上面竟然还刻有青花图案。
这是他留下的药吧!他说这药能止痛。
也许是他的药有作用了,今天的我真的不怎么痛,比之前三天好多了。
抬眸看了眼窗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只知道我已经在这里躺了多天,这是第四天了。
到底要什么时候,我才能下床走动?
头轻轻的扭了扭,脖子硬得难受。
乌丝轻轻的滑到脸上,我伸手轻轻的拨开,才发现头上的发髻全被解散了,被梳得整齐的散在背后。
是他吗?昨晚我昏迷后他并没有走,还替我将头发给放松下来了?
这样也好,如此放下来躺着也较舒服点
***
日子转眼的过去了,如他所说的,那晚之后,他再也没有兴趣来见我了。
我的病在无声无息中康复了,而伤口也因为他的药而渐渐康复不痛了。
今天,是我受伤后第一天下床。
转眼间,我进入这浣衣局都快十天了,而我竟然就是这样躺了十天。
或者这样偷懒没有人敢怪我,可是这样一直躺着也是一种难受。
罢了,都进这里了,总要接受活在这里的事实。
不管以后还能不能离开此时,倒觉得这地方也是不错。
换上衣柜里的衣服,这与我平日所穿的宫服不太一样,我知道这是浣衣局宫婢的衣裳。
重新给自己梳了一个简洁的发髻,冲着自己轻轻一笑,才转身将这闭着多天的房门打开。
这么多天来,除了给我送饭的人会开门关门外,这里几乎一直闭着门,也没有人敢来打扰。
或者不是不敢打扰,而是没有人会有闲情来打扰一个被处罪的宫婢。
门打开了,阳光照射在我的脸上,虽然已是入冬,可是阳光还是暖暖的,舒服得很。
步出我的寝室,走出所处的地方,我看见了一群围在一起干活的宫婢。
她们有的在洗着被分派好的主子衣裳,有的在洗着干净的布匹,有的在晒衣裳,倒像是很忙的样子。
举步走向那站在中央的嬷嬷,我知道她是负责管治这里的老嬷嬷,那天叫我先好好休息的人正是她。
“嬷嬷,我的伤都康复了,病也没了,可以下床干活了。”走到她的旁边,我轻声的对她低语。
因我的说话而转过头来,老嬷嬷将我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翻,笑了笑:“当年邢江帝还在的时候,我就听闻了关于你的事迹,听说你很聪明机灵,深得邢江帝的宠爱,成为他身边的一品侍婢。后来,皇上登位,我又在一次意外中得知,你并没有死,竟然成为了皇上的女人,也在他的身边为婢,同样的职位。”
面对她的说话,我只是无力的笑了笑,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
“嬷嬷在这后宫很多年了,经历了很多,也见过了很多。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里你也许不会呆太久吧!”她双手环在胸前,语气散慢的说,目光看向前方只有一个宫婢在洗衣的水池:“这样吧!既然现在你就是这里的宫婢,那么就算你的身份再高贵还是得干活的,你就过去帮忙学着做吧!”
“是的嬷嬷。”乖乖的点头,我举步往那宫婢的方向而去。
走近不算很大的水池边,我伸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衣裳,对着那正在努力擦洗的宫婢笑说:“你好,我叫聂霜儿,来跟你一起干活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请多多指教。”
“嗯!”用心揉着衣服的宫婢并没有看我,只是以鼻音应了一声。
无奈的抿了抿唇,我也学着她的模样,开始干起洗来。
其实,这里的工作是最简单的,不用怎么学。
可我知道,这里的活儿也是最沉重的,听说她们总是由天亮忙到天黑,就这样没有停过的忙着。
这样的话,相对一般的宫婢来说,的确是累了一点。
若换在其他的宫中,也不必这么不停的在干活。
***
“真是累啊!本来后宫的衣服已经很多了,现在又进了一批秀女,她们的衣服也要我们来洗。”用推车推着衣服回来的宫婢嘴里不满的嚷着。
这已经是我在此干活的第二十天了。
已经算是习惯,我也再没有为这样的活儿而感到疲累。
相对在飞霜殿里的侍候,相对当年潜在邢江身边的步步惊心,现在这些活儿不算什么,就只是手力劳动而已,不用算心计,不用面对各种的嘴脸,这样的生活倒是让我感到自在得很。
“那些秀女进宫了?”有宫婢上前接过衣服,嘴里笑问着。
其实这里的人都很好,没有太多的心眼,都在努力的每天干活着,有时候说说笑笑的,一天便过去了。
“就是今天进宫的啊!才一进宫就给我们这么多衣服洗,可恶。”负责分派衣服的宫婢不满的嚷着,伸手将推车里的衣服一堆一堆的交给各个池的人。
“是这样了,谁叫我们是在浣衣局里干活,若调到别的宫里当婢女就好了,听说侍候那些主子们的工作很轻松的,只有站站陪陪的,主子叫什么拿什么就行了。”
“听说是这样,不过我们进宫不久的,就只能在这里先做着。”
“在这里也好,反正这样做着做着就一天了,每个月又有拿到不少的钱给家人。”另一个宫婢笑了,很满足的说道。
我无声的接过递给我的衣服,转身放下,耳里听着她们的说话,而并没有参加谈论。
其实她们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也知道我是为什么被派来这里的。也因为这点特别,所以她们不怎么与我相交谈,将我当成一个怪人来看待。
然而不管她们怎样看我都好,只要能这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我倒是感到了享受。
也许这几年来活得太累了,活在那种尔虞我诈之中,身心都容易让人感到疲累,这样不是很好吗?
“好了,都别说了,快点干活,今天以后我们要洗的分量也许会多起来,大家可要再努力一点,不然就要做得更晚了。”老嬷嬷嘴里轻嚷,自己走到屋下的阴影处坐着。
冬天的水如冰一般,将衣服浸在水里,我总很努力的去忽略那种冰冷,努力的完成手上的工作。
日子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天便要暗了。
“大家听好,因为现在宫里有一批秀女,她们的数量比较多,以后我们的工作量也会多起来了。选秀的这段日子,大家都要更努力一点,不要怕苦,只要选秀的日子过去了,到时候真正能留在后宫的主子们也许不足百人,你们也不必这么累。”老嬷嬷走到中央站着,伸手指向那一叠叠被折好平放着的衣服,继续说:“现在这些衣服都要被分派回去,可是因为秀女的人数太多,你们要走的房间也会很多。想到此,嬷嬷决定让你们全都出去送衣服,把各个主子的衣服都一个个的送回去。”
“是。”跟随着大家,我轻轻的应了一声。
选秀的日子终于是来了,以为躲在这里好好的,没想到还是要出去看看。
这群秀女本来也要经我挑选的,现在不用选,也得要面对。
“好了,我们可以走出浣衣局到别的宫里去看看了。”有个宫婢笑了起来,也许她进宫后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吧!
“嗯!快走吧!天要黑了,我们快点忙完,可以快点休息。”
跟随着大家的脚步,我混进了这群宫婢中,跟随着她们往怡秀宫而去。
那宫殿一向是给秀女们用的,在选秀之前,她们都要住在那里,不得随便远走。
那宫殿离后宫的主殿都较远,也为了让刚进宫的她们不能随便打扰后宫的各位主子。
从浣衣局到怡秀宫的距离倒不是很远,然而当我们到达怡秀宫,再将那些送洗的衣裳一个一个小主子的送回去,要花的时候倒是不少。
“这件很漂亮,会是谁的呢?”将衣裳交到我的手上,负责分派的宫婢看了上面绣着的名字一眼:“凌希晨,很好听的名字。真好命,不但家里有钱,名字也这么漂亮。”
“你怎么知道她家里有钱。”我带笑的接过,将衣服小心的平铺好。
“看材料就知道了,你看不出来吗?”白了我一眼,她转身继续去拿起其他的衣服:“喏,你再去送这三个小主子的衣服。”
“是。”轻轻点头,我带笑的端着衣裳转身去寻找着这些衣裳的主人。
盯着各个房间的牌号,我终于找到了这叫凌希晨所住的寝室。
现在她们是六个秀女住一起的,所以找起来也容易眼花凌乱。
“主子们请开门。”伸手轻轻的敲门,我看到里面的灯火都点亮了。
细心的听,其实能听到一些谈话声。
看来这房间的六人相处得都很好。
“怎么了?”门打开了,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我弯起了笑,道:“我是浣衣局来的,给主子们送衣裳来。”
“哦!都洗好了?”有秀女跳下床,好奇的围上来。
“都洗好了,可是今天是第一天替你们的秀女洗衣裳,所以程序有点乱,并没有将各个房间的都分派好。今天就暂时按各位小主子的名字分派好,明天也许就能一间房一间房的送来。”弯起唇笑,这是为婢必需要学的第一个技巧。
拿出那叫凌希晨的秀女的衣裳,我轻声问:“请问哪位是凌希晨?”
“我。”从角落里的女人步出,她身上所穿的衣裳同样的漂亮。
抬眸向她看去,不禁被她的美色震住了。
这女人很美,她的肌肤如能揉出水来一般,如柳一般的眉却配上雪灵灵的大眼,看上去那么的娇艳动人。细小的脸是她最美的地方,尖尖的下颚把她的脸型完美的展示着,还有那唇,也是小小的而艳红。
她是那种让人一眼便能记住的美人儿。
凌希晨,这个名字忽然映入脑海之中,这才记得这是中书大人的千金,那个皇后说不得不选的人。
“请小主子收下。”将衣裳交到她的手中,我轻轻的点头微笑后,转身离开。
没有多看,我已肯定她是个倾国倾城之人,现在后宫中就算漂亮如妍妃都没有她一半的美。
她的美在于那点淡淡的气质,高贵中散发着一点淡然的自在。
这样的她让我忆起当日的那画像,当时皇后还说她的模样只是不错,却没有想到,是如此不错。
那画像明显是有意的,把她的姿色抹以平庸,其实是担心太惊艳的姿色会招惹皇后妒忌吧!
想来,他们凌家的人倒是很聪明。
离开继续去分派着各位小主子的衣裳,没想到当我们都送完后,都已经快到深夜。
浣衣局的宫婢嘴里都埋怨着,在回去的路上都讨论着明天的衣裳要如何分派,以后不用发得这么凌乱而疲累。
无声的跟着大家走,想起刚刚所见的那群主子,不免笑了笑。
这次的这批秀女中真不泛人才,看来后宫又要开始热闹了
***
日子过去得还算快,没有再听见关于邢津与承亲王的消息,没有再听后宫的是是非非,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梦一场一般。
这段日子下来,秀女们惹起的风波倒也不少,风浪不大,却是我们活在浣衣局里面对得最多的。
现在浣衣局里,也只是天天听着关于这些秀女如此不和,如何拉人心的说话。
就如今天,她们又闹了起来。
我手里还端着要分送的衣裳,可是还没有送出去的机会,便被几个小主子围了起来。
她们在围起来的人当然不是我,可是她们此时的对骂姿态却让我无法前进。
“你怎么可以这样?”
“谁说不可能?我就要赵儿替我梳发。”一个发饰特显名贵的秀女有点霸道的抬高了头。
其实不难看出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今天是她们面圣的大日子,而不准带婢女进宫的她们便开始在这里争夺着怡秀宫里并不算多的宫婢。
显然这叫赵儿,被她们拉来拉去的宫婢梳发的技巧不错,所以成为她们又一次争夺的目标。
“你”凌希晨用力的瞪着这霸道的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霸道的女人是谁,可是能肯定,这两个女人之间像有很深的怨恨,这几次前往怡秀宫送衣裳,我都发现到她们之间不和的眼神。
“赵儿,走。”霸道的美人儿嚣张的一笑,拉着那叫赵儿的宫婢大步的离开了。
因为人有点多,凌希晨本想追上前,却又被迫停下了脚步,愤愤不满的咬了咬小唇。
她用力的瞪了几下眼,最后目光定在我的脸上:“你,你进来替我梳发。”
“我?”怔了一下,我才想超过她们去将衣服送好,没想到被点名了。
“嗯!就是你,我看你梳的头髻梳得虽然简单,可是很好看,把你清秀的气质都展露无遗。看来你的手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就来替我梳髻吧!”说着,这凌秀女将我手上的衣服取下来,交到一旁的秀女手上去:“你们自己去分好。”
接着,我就这样被强行拉进了她所暂住的寝室。
无奈的被牵着走,我并不是很乐意侍候她。
“凌秀女,我不太会梳髻的,只担心梳出来的效果你不喜欢,不如你找别人吧!我知道这怡秀宫里很多的宫婢都很”
“不要说了,现在还哪里找人,这怡秀宫里再多宫婢都早被争去了,有很多人都只能自己梳髻。可是我不会自己梳,你就给我梳吧!我相信凭我这样的姿色,不管你怎么梳,都能吸引皇上的目光。”打断了我的说话,凌希晨坐到了细小的铜镜前,硬是决定要我为她效劳。
听她这么说,就算此时我再不愿意,也只能替她梳髻了。
的确,忽然说要传见她们,怡秀宫的宫婢们都乱了,哪里能有足够的人来侍候这么多的主子。
看来只能是谁手快,谁如意。
无奈的在心底暗叹,我只好依她的命令替她将原本的发髻解散,然后再拿起她的梳子替她梳出适合她的发髻来。
“给你,只要你能梳得我满意,若我受宠了,也不会让你委屈。”将一锭银子放在化妆桌上,凌希晨冷艳的唇微微的一扬。
“是。”双一次被他的女人赐赏,这次有点笑不出来。
罢了,也就这一次吧!
“给我梳特别的髻,不要太平凡的。”眼看着我在梳,她嘴里又一次吩咐。
听她的说话,这才忆起刚刚她曾说过她很漂亮,不管梳怎样的都能吸引皇上的注目。
看来,她就算再漂亮自信,还是害怕输。
也对啊!进到这宫里,谁不怕输?崔芷若也就是因为怕输所以才犯下那样的错,将自己推向死路。
轻轻的将她的发丝给梳顺,发现她的发质很好,平日肯定是保养得很好吧!
听说今天是皇上忽然提出的召见,所以她们都没有准备。
其实离正式由皇上皇后一个一个选秀的日子还有几天,可是今天提早会见,也就是给她们多一个争取的机会。
今天若能得邢津喜欢,就可以不用经过选秀那一关,直接成为后宫的主子之一。
注视着她的乌丝,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替她梳髻。
在进宫前,我一直受到邢津的各种训练,却没有练过梳髻这一种。后来进宫时,我是被邢津直接安排到邢江的宫中办事,根本不用侍候女主子。
因此,我从来没有替人梳过发髻,一直以来也只有自己给自己梳。
凝视着她的乌丝,苦恼了一会,竟然都不知道如何着手。
“你还发什么呆,快一点啦!不然一会迟到了就惨。”看我迟迟没有进一步,凌秀女快失了耐性。
她急,我懂她此时的心思。
“是。”被她这么一吼,我倒是忆起曾经有一次在王府的时候,一个宫婢给我梳起的发髻很不错,当时邢津看了也笑说很漂亮。
虽然是隔了很多年,可是想来我还能记得怎样做吧!
于是,便依着记忆中那特别的发髻形式,给她梳了起来。
其实这发髻自己梳或者有点难,可是替别人梳倒是很容易。
我先将她的留海梳顺到一边去,没有给她分边界的。然后再将她的长发在脑后扎起,分成两边。中间先取出部份的乌丝梳顺绕了一圈,然后再将分成两边的乌丝在两边的耳后梳成一个扇型。
就是这样,她的头发像两把扇子的别在脑后,宽大的发髻将她的小脸显得更是娇小可人。
这发髻简单,我用了不多的时间便替她完全的梳顺。
接着,她翻出了许多的发饰在我面前。
环视了一翻盒子里的名贵发饰,我在其中选了一些不算名贵也不算显眼的小花饰,一朵一朵漂亮的金饰小花顺着扇型排了一个小小的弧位,排满了两边,再从中间隆起的名位上别一条长长而漂亮的花装饰。
“很漂亮,虽然很平凡,可是又能这么特别而漂亮。”盯着钢镜,在我停下手后,凌秀女高兴的笑了起来。
她很满意发髻。
不止是她,我也很喜欢,原来这发髻真的这么适合小脸的人,配着如此好看。
“霜儿的脸小而尖,这发髻配得很好看,本王很喜欢”
邢津当年赞美的说话从脑海里闪过,让我的笑凝住了。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我还记得他曾说过的话。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准备别的事,你先回去吧!这锭银子你的。”将桌面上的那锭银子放在我的掌心里,凌秀女转头开始为自己上脂粉。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转身离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还没有走出门口,便被喊住了。
“奴婢的名字很普通,凌秀女是不会记得的,时间不早了,秀女还是快点上妆吧!不然迟到了就不能去。”转头冲她一笑,不等她再问,我先走出了她的房间。
她不知道我是谁,这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谁吧!
除了浣衣房的人对我的身份早便熟悉之外,大家都不会讨论我的存在,她们这些新进宫的秀女又怎会知道我是谁呢!
替她将门关上,转头看向都在忙碌着的秀女们,还有站在院子里各自奉承的人,我带着淡淡的笑举步离开。
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一个多月来没有相见,他已经忘了谁是霜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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