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是奉皇上的旨意,请德妃娘娘前往御书房替他磨墨的。”福临公公顿了一下,笑说。
“磨墨?”这曾经是我的职务之一,可是如今
“德妃娘娘,这两天皇上在忙着,哪个宫里都没有去,各宫的主子都想尽办法去讨好皇上,送这个送那个的。倒是你什么也没有做,现在皇上主动找你,就是件好事啊!”高兴的点了点头,福临转身示意我跟着他走。
没有拒绝的能力,我只好带着刚刚一直与我聊天的宫婢随他而去:“是,公公说得是。”
“老奴跟娘娘一起侍候皇上也快两年了,这两年来老奴都亲眼看着娘娘是怎样撑过来的。老奴知道娘娘对皇上的心意,难得现在皇上也看透自己的心,决定放下过去的恩怨好好的宠爱娘娘你,所以老奴劝娘娘也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的接受现在的一切,好好的珍惜着皇上对你的好。”福临公公一边走路一边回头对着我说。
我知道他向来对我不错,于是感激的笑道:“是的,本宫会紧记公公的话,也会紧记公公的心意的。”
“老奴跟随皇上其实很多年了,也深得皇上的宠爱,其实也没有什么再要娘娘来感激的,主要是想皇上开心,娘娘也开心就好。”福临公公无力的一笑,脚步慢了,现我并肩着走:“当日皇上成功夺下江山,可是老奴发现他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高兴,而他的不快乐竟然是向着你来发泄。当时老奴可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不高兴?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后来才渐渐明白,皇上的不高兴是因为你。其实现在想想,皇上的心里早便有娘娘你了,只是他太执着了,有些事不能轻易放下。现在好了,晨贵人那天对娘娘的伤害让皇上意识到,他其实很在乎你的。”
“谢公公的提醒。”想不到可以回他什么话,我只好答。
过去的事也许真的过去了,我们再多想也没有用
或者福临公公这话说得对的,让一切不好的都过去,好好的珍惜现在,也许我还是能幸福的。
“咳咳咳”
“好冷的夜,德妃娘娘的病还没有完全的康复,可要小心身体啊!”伸手抱了抱身子,福临公公又带路的走在前头,提高着手上的灯笼给我照路。
他要说的话说到这里了吧!
无声的点头,我顺着熟悉的地方走,忽然忆起清太妃的事。
“公公,你在宫里也很久了吧?”关于清太妃的事也太久了,我想不到后宫里还有多少人知道当年的真相。
“嗯!老奴十五岁进宫,到现在都快四十年来了。”福临轻轻的点头,算了算日子感概的说。
“这么说,当年清太妃因染病被封在月池宫里不得出入的事公公也会知道了?”算起来邢津还不足三十,这么说福临公公当时肯定已经进宫了,也了解当年的事吧?
“娘娘怎么会提起清太妃?这名字很多年没有人提起了,老奴都几乎要忘了这个人。”福临公公走在前面,他说话时的表情我看不到,倒是听出他的语气很平淡无波,像他真的快要忘却这个人一般,不带一点情绪起伏。
“本宫也是近日才知道现在所居的月池宫的前主人是一个叫清妃的娘娘,本宫还听说这太妃娘娘是皇上的母妃,所以心里好奇着。本宫可是从来没有听皇上说过关于这个母妃的事,还有”
“娘娘,宫里的事有很多,不是什么都能说得清的,老奴虽然在宫里时间长,可是当年的时候老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公,哪里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呢?关于清太妃的事可是二十多年来都有人提起过,娘娘也就别关心了。”福临公公淡笑着转头,打断了我的说话,也劝我不要多管这闲事。
“本宫是不想关心,可是这事关着皇上,本宫很想知道皇上可是怎样去想他这个母妃的?为什么他登位后也没有追封这清太妃为太后呢?”虽知有些事不该多管,可是人就是会有好奇之心。
我也不愿多管,若不是信任他就不会问他。
这话,我也只敢问他。
“太后本来就是先帝的皇后,虽然她无所出,可是对先帝所有的子女都疼爱有加,所以就算当年邢江在位也没有追封自己的母妃为太后,也只是一个太妃娘娘而已。而清太妃被封在月池宫那么多年,皇上与太妃没有什么交情,又怎么会想要追封清太妃为太后呢?”福临干脆停下脚步:“老奴知道娘娘现在人在月池宫,当然好奇月池宫的一切,可是娘娘比谁都明白这后宫里的生存规矩,有些事既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也许就是一个秘密。既然这样,娘娘就不要好奇了,老奴也从来不敢好奇。你想知道的事,老奴也曾想知道,可是不能去好奇,也就罢了。”福临好心的相劝着,说罢指向前方:“御书房到了,德妃娘娘还是快点进入侍候磨墨吧!想来皇上是等久了,想必很心急的想见你。”
“是。”微笑点头,我带着背后的宫婢越过福临公公直接往着那御书房而去。
他想我了吗?
自那天晚上之后,今天是我们没有相见的第三个晚上了。
这两天来我想得太多,也想不通很多,可是福临公公的说话倒是提醒了我。
过去的若执着,放不下伤害的也是自己,我永远都改变不了那一切的事实。若能放得开,不再执着,勇敢的去面对邢津给予的宠爱,或者活在这后宫中,也能活出点快乐和安稳来。
“咯咯咯”轻轻敲门,我耐心的等候着里面的人准许进入。
“进来。”
他的声音平淡,这两字却有力得很。
小心的推门而入,我转身示意一旁的宫婢不必跟进来,独自进入,然后再小心的将门给关上。
“臣妾参见皇上。”其实现在时间不算晚,也不过是刚好入夜不久,只是因为冬天,所以夜晚来得特别的快。
“霜儿先平身吧!”
“谢皇上。”从地上站起,我缓慢的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跟过去很不一样。
“霜儿的病康复得怎样了?还有咳得那么厉害吗?”他坐在龙椅之上,低下头凝视着我。
“回皇上,霜儿的病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偶尔会有点咳嗽不止,不过整体来说身体都算是康复得差不多了。”微微弯唇,我以客套的语气回话。
目光微微的低垂,有意闪避他的目光。
不知道怎么说,对上他那灼热的目光,就有一种自己像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一样的感觉。
那晚的记忆竟是那么的深刻,让我无法摆脱。
“霜儿,来朕这里吧!”他说,轻轻的伸出手。
凝视着他的手,我每一次都只能顺从,而这次也是一样。
拉起裙带举步而上,在走到他的面前时,我小心的将手放在他宽大的手掌上,才抬头淡淡的看向他。
这刻的淡淡是我费尽了全力压抑而来的,多不想让他知道,其实我连心跳都在颤抖。
“啊!”忽然用力的一扯,我被他拉倒了。
吓了一跳,直倒在他的怀中,我本能反应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当整个人都坐稳在他的怀中,才意识到什么回事,抱着他脖子的手慢慢的抽回来,可是我还是坐在他的怀中不能移动。
“霜儿,朕很想你。”如没有感觉到我的不安,他贪婪一般的吻上我的耳边,如深深不舍的重重的吮吻了一下。
“皇上”痒痒的感觉而来,我只好小心的避开,整个身子微微的一颤。
很不自在,身子软软的
“怎么只穿这么少就过来?外面不冷吗?”伸手抱了抱我的腰,他因我披肩下的衣裳单薄而皱了一下眉心。
“福临公公去找臣妾的时候,臣妾正好站在院子里。担心皇上等候太久,所以没有换衣裳就直接过来。”面对他类似关心的说话,我微笑着回应。
“在朕的面前,还是自称霜儿吧!朕习惯了。”伸手轻轻的顺了顺我的头发,他又一次吻上我的脸额。
脸一下子升温,我感觉这里比外面热太多了。
“皇上,你不是说要霜儿来给你磨墨吗?”担心再这样下去,我的脸真的要发紫了,只好极力的想转移他的视线。
“嗯!朕本来是想你来磨墨的,可是看见你来了之后,却又无心再批阅这奏节了。”他点头,无所谓的笑了笑。
伸手挪了挪我的身子,让我更是完完全全全的卧在他的怀抱之中。
坐在他的大腿之上,那点触感让我极不自在。
之前每一次侍寝都让我感觉像受刑一样,所以我总能冷着心去面对,当是受处罚一般的咬牙撑过去。
可是自从那晚之后,我总觉得一切变了,变得变得无法形容
“霜儿,你说朕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放不开你呢?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更是肯定自己想要你。”他说,伸手端起我的下颚,贴上唇来不舍的吻了又吻。
软在他的怀抱之中,感觉着四唇相贴的触动,心底的不安不停的在扩张,然后整个人又变得软软的,软在他的怀中无力抵抗。
双手无助的贴在他的胸前,承受着他带挑/逗性的轻吻。
“霜儿,朕这两天几乎都没有停过的在处理北河一带干旱跟边境军事,却一直没有感觉到累,可是这一刻抱着你,却有很累很累的感觉,很想在你的身上停靠一下。”他说着,唇从我的唇离开,往着我的脖了向下移去。
舌头时而轻轻的滑过,唇时而用力的吮吻,他一手环抱着我的腰,另一手如千般不舍的在我的耳边轻轻抚摸着。
那晚的记忆冲撞心田,那让人眼红的一幕一幕不听话的闪进脑海里,心跳如雷一般的作响。
这男人根本是有心要带引着我的
“皇上,这里是御书房”呼吸不听话的喘息起来,我感觉难受极了。
不知是什么而难受,可是全身都极不自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在什么
“嗯!朕知道这是朕的地方。”他说头越埋越低
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了,只是一刻间,我感觉到肩膀上的披肩已经自由的脱下,他的吻能如愿的落在我的锁骨之下。
“嗯”低吟声脱口而出,我无助的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害怕再这样下去的羞涩,我用力的伸手抱紧了他的肩膀,将头埋在他的颈间,阻止他再那样吻下去。
“皇上,不要了。”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我受不了的喘息着,害怕再那样下去。
男女之事其实是我最不熟悉的
“那霜儿答应朕,不要再恨朕了,不要再怪朕了,不要再冷落朕了,可好?”笑着回抱着我,他抱我的手也同样的紧。
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却是冷静得很。
一连的说出几个不再,可显示他的心思还是那么的清醒,刚刚陷进无助之中的人只有我一个。
“霜儿没有”顿了一下,我想否认,却又接着顿住了。
见我没有说下去,他松开了手,将我也松开,让坐在他大腿上我的能与他平视着:“霜儿,朕知道有些事发生了很难去磨灭,也不可能去回头。可是朕是真心想对你好的,是真心希望你以后就是朕的女人。所以,朕想你也能放得开,放下过去受过的伤害,真心的接受朕的存在,好不好?”
“皇上觉得霜儿没有放开吗?”凝视着他深渊般的眼眸,在那看不见底的地方里,我同样看不懂他。
“难道朕猜错了?霜儿真的已经放下过去的一切?”反笑着问我,他温柔的贴上唇,在我的脸上轻轻一吻。
无声的盯着他的举动,我低下了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放不开
可是是放不开吧!
“霜儿,朕无力挽回一切往事,可是朕能肯定,朕想要你,需要你,希望你能一直守候在朕的左右。所以,朕希望霜儿也能跟朕一样的真心,好不好?不要再执着过去的伤害,原谅朕对你做过的无情事,真心的去爱朕,好不好?”温柔的以双手棒起我的脸,他小心的盯着我的眼眸,微笑着问。
眼眶一热,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心酸酸的
曾经多么的渴望能得到他这么的宠爱。
不管是不是最近,只要他能宠我,我就高兴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由失望到无助到伤害,我承受的痛苦有多少他是不会明白的。
可是不明白又能怎样?不放下又要怎样呢?
我是他的女人,这是七年前我便暗暗决定下的事,又怎能轻易抹杀?
既然我曾经那么那么的爱他,又凭什么拒绝他今天的这段话?
“皇上。”激动的抱住他的脖子,我用力的点着头:“如果霜儿愿意将心门打开,继续好好的爱你,你也会对霜儿好吗?”
“当然,你是朕的霜儿。”他笑了,转头在我的耳边又是一吻。
这个吻很深很用力,如像那么坚定的向我展示他的决心
他说,他想要我,想对我好。而我也是,我曾爱他,一直爱他
那么,放下执着也许的确是现在对我们最好的方法
“皇上,现在时候还早,霜儿替你磨墨,好让你早点完成你的忙碌吧!”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我带着红红的眼温柔的笑道。
要对一个人好,就要真心。
“嗯!”温柔的点头,他带笑的在我的脸上一亲,然后伸手将我脱落在他大腿上的披肩拉好,系紧!
从他的大腿上跳下,我转正身子,如以往一般的静静站在他的旁边给他磨墨。
重新拿起新的奏节,他也开始认真的审阅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越来越认真沉着。我不敢去看奏节的内容,只是凝视着沉默不语的他,发现他的眉心时而紧皱着,时而微微的蹙起来。
我想,他刚才说的那两件事都足够让他很心烦吧!
可是在这种心烦的时候,他竟然还心念着我的事
“咳咳咳”压抑了很久,终于还是控制不住的咳了起来。
这病就是如此,每到晚上就显得特别严重。
这咳也不知要到哪天才能平息下来。
“霜儿,冷吗?”听到我的咳嗽声,他停下了审阅,转头看向我问。
“不冷,这里又怎么会冷呢?”这里点燃了许多的火炉,为的就是替这帝王拒走冰冷。
站在这里的我也不会感到冷。
“霜儿,你会不会怪朕对晨贵人的处罚太轻了?”苦苦的一笑,他将手里的奏节放回原位上。
注视着他这动作,我也不知他是不是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没有,其实皇上对晨贵人的处罚已经足够重了,自小便被人宠在掌心里的她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只怕她这次是是恨透了霜儿。”苦恼的一笑,忆起今天在御花院里遇上的那三个女人,心里有更多的无奈。
“现在朕的江山初定,有很多大臣还是旧日先帝的时候重用的,就如中书大人。关于他们,朕不能随便罢官,而希望能得他们的忠心,这样朕的江山才能坐得稳定。”说着,他从龙椅上站起,伸手牵着我的手走向一边:“霜儿或者很聪明,也懂得朕的心,可是女人的心思朕不懂,只知道有些事情朕必需要兼顾好,所以希望霜儿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能看得开一点,朕在这里向你保证,现在的后宫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你重要,也不会比你重要。”
他说,伸手将我揽进怀中。
无声的依在他的怀里,我没有说什么,也笑不出来,可是却懂了他的意思。
其实今晚的他对我也用了很多的心思,他希望我懂他,了解他,体谅他
他更向我保证,他现在最在乎的是我。
想来,侍候他身边快两年了,曾见过他对别的女人无限温柔,却不曾见过他向谁承诺或保证什么。
还求什么呢?
这样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身为一个帝王的女人,就该有别人所不能理解的情操,才能控制好自己的心,不至于如崔芷若一般的看不开。
大胆的伸手回抱着他,我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微微的弯起唇笑:“皇上,霜儿明白,霜儿懂的,霜儿会学着放下过去的一切,回到五年前的那个霜儿,好好的爱你。”
“朕的好霜儿。”弯起了唇,他伸手微微的推开我,另一手将我的腰肢微微提起,低头封住了我的唇。
若说那晚所有的吻都是他一个人在主动的,那么此刻的我算不算也在主动呢?
双手不自觉的抱上他的脖子,我试着回应着他的吻。
我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我不想再将心门紧紧的闭着,那样并不能让我更快乐一点。
若说这样走下去只会是地狱,那就认了吧!
谁又能告诉我,若我不放开心结,走下去的又不会是地狱呢?
我爱他,这点是我从来都无法否认的事,此刻在面对他的温柔跟承诺时,又怎能办到依旧的冰冷呢?
眼眶暖暖的,抱着他的手更紧,我更想依恋着他的一切。
罢了,罢了,不想执着,我必需承认自己有多么渴望被他好好的爱着
干涩的吻透露着我的稚气,我想,我的吻真的很笨。
可是他很有耐心,一手紧紧的圈着我的腰,一手压在我的后脑处,低头吻着我的唇是那么的轻柔,缓慢的转动着,耐心的带领着我。
任由这个吻变得漫长,我无声的闭着眼,顺着他的带领去学习着
“嗯”喘息声变得急促,随着时间的变长,我能感觉到双唇麻麻的,身体上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转变着,让我变得热热的
贴在他怀中的双手更显无力,最后受不了的离开了他的唇,将脸羞涩的贴在他的胸前:“皇上,霜儿”
“怎么了?”他笑问,笑声中的笑意是那么的浓。
无声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一次伸着手紧紧的抱着他。
“霜儿,今晚朕再到你的月池宫去好不好?”他说,贴在我耳边的说话也听到了微微的喘息声。
他的意思我懂,脸更热。
将脸埋得更低,并没有立即的点头。
“霜儿,时间不早了,你带病在身,还是早点休息才好,我们走吧!”会意的笑,如懂我的意思,他牵起我的手与我一起转身往着御书房的门外走。
跟随着他一同步出御书房,福临公公与我所带来的宫婢都立即的跟随而上。
他们的脚步放慢了,与走在前面的我们隔出了点距离。
我被邢津抱在怀中,在夜风中慢步往着月池宫的方向而去。
“为什么不用朕赐给你的雪披肩?朕听贝亲王说,那个很暖和。”拉了拉我身上的披肩,他皱了一下眉,问。
“皇上所说的那个披肩的确是很暖和,只是只是太珍贵的,不该让霜儿拥有。不如皇上一会把那披肩收回去吧!好让皇上能用。”我想,那披肩若被他收回去用,也许皇后的心理会好过一点。
“不,朕不需要用那个,跟朕的身体相比,霜儿更适合。”微笑着拒绝,他这次没有猜测出我的心思。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说,也便不说了。
说了也没有用,就算道出来他也无法一直站在我的立场去替我想事情的。
他曾说过的,关于后宫的事他无力去管,因为他已经有太多事要操心了。既然如此,我还怎能将后宫的小事拉到他的面前来说呢?
我与他的女人怎样相处都是我能操心的事,不必去劳他再腾出时间来心烦。
“皇上,你一直护着霜儿,你不冷吗?”微笑着抬头,我将话题移开了,把那披肩的事先放下。
“抱着霜儿,朕感觉到很舒服。”
“嗯!”用力的点头甜笑,我接受了他这算是甜言的蜜语。
“臣妾向皇后娘娘请安。”
邢津这次还是偷偷的醒来然后消失了,我今天醒来后又一次发现他不在了。
也许是真的太累,竟然能睡得如此沉,连他醒了也不知道,也并没有侍候。
于是,在自然醒来后,我又如往常的去给皇后请安。
不管我与后宫中的女人相处得和谐不,都得要做这些门面的功夫,不然为难的人只会是邢津,他总不能连我的不懂礼节也要照顾着的。
不能落人口实,能做的就做吧!
果然如我所想的,凤宫此时还留着林妃与妍妃二人,还有一个候贵人。
“霜儿快平身吧!你身子不好还天天来向本宫请安,要是皇上知道了可要怪责本宫不能体恤你的病情了。”皇后淡雅的笑说,态度没见明显的恶化,可是也没有往日的亲切。
看来,昨天的是非她已经听闻了,心里也正不高兴着。
人的好胜心与女人的妒忌心夹杂在一起,任凭皇后平日情绪控制得多好,心里也始终有点不舒服吧!
“怎么会呢!皇后娘娘贤慧大方,皇上时常都夸奖说他这皇后没有选错人,还说霜儿出身低微,没有高尚的情操跟皇后娘娘这高贵的气质,让霜儿有空多来找皇后娘娘聊天,好学着点滴。”从地上站起,我带笑的坐在一旁,耐心的与这几个女人交战着。
前两天晚上邢津到了我的月池宫后便两天没有让别的女人侍寝,后宫多个主子们都花过心思了,可是昨晚他最后还是去了我的月池宫就寝,想必这几个女人现在已经思想一致,觉得我成了最大的敌人。
我没有晨贵人的嚣张,也自是不会为此而骄傲,若能和平相处,我也希望能尽量不要起太多的争执。
“霜儿这是言重了,皇上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皇后轻淡的一笑,示意旁边的宫婢给我奉茶:“霜儿的病怎样?还是一样没有康复吗?刚刚看你进来的时候好像还有咳嗽。”
“嗯!几乎都没什么了,就是这点咳嗽却是怎么也康复不了,真让人无奈。”看皇后很快的换上往日的神色,我也弯起唇甜笑。
有时候不管大家的内心是怎样的,能维持着点表面的客套总比直接的敌对好。
“既然身子还是这么弱,那德妃姐姐请安的时候就该用昨天那个披肩了,听说那个很暖和,可不会让你轻易着凉的。”妍妃冷笑,有意重提这事。
皇后微微的弯唇,依旧是一脸的微笑:“是啊!从月池宫到本宫这里来也有点远,最近天都转得太冷了,皇上送给霜儿的心意霜儿可要珍惜。”
“谢谢皇后娘娘的关心,霜儿福薄,以后会更小心身体的。”同样的微笑,我大方的承认这事。
罢了,这群女人喜欢怎样就怎样,我也管不了这么多。
“怎么会福薄呢?霜儿像崔妃那样同是出身青楼,不也能成为皇上的贵妃娘娘吧?若说福薄,只要小心行事,不要落得像崔妃那样的下场,只怕福气就算不薄了。”林妃冷笑了一声,伸手拿起碟子上的糕点,不客气的给我难堪。
同是出身青楼?
关于我的出身,又有多少人知道呢?而她却能如此肯定。
“姐姐不是听说林妃娘娘因滑胎而引起的精神错乱已经好了吗?怎么今天说话好像又有点错乱?”迟缓了一下,我还是咬牙笑着讽刺。
不管我出身真相如何,都不能在这里承认来自青楼的事实。
我是邢津从哪里拾回来的,只要他知道就好,后宫的这些女人都不必清楚。
“你说什么?什么叫精神错乱?你是想说本宫脑子有问题吗?”说到敏感处,林妃不悦的瞪大了眼。
“姐姐再怎么说也只是关心林妃妹妹你的精神问题而已,总好比妹妹在此胡乱诌造是非来得好。”弯着唇笑,我转头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这里人多,霜儿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免得惹起大家的不舒服,还是先走了,晚一点有空再来找皇后娘娘聊天,可好?”
“好吧!霜儿见不舒服就先走。”皇后微笑点头,将我与林妃刚刚的针锋相对识趣的当没发生过。
“贱女人,不就是跟崔芷若一样出身青楼吗?皇上还是一样不会让身份低贱的女人怀他的龙子,就看她能如意多久。”
转身步出凤宫的正殿,隐隐的听见了林妃背后不悦的怒骂声。
她不敢骂得太大声,可是懂得点点功夫的我耳朵也特别利,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了。
“妹妹就别气了,滑了那一胎是你的运气不好,可是人不会一直不好运的,等你再次怀上皇上的孩子,就能顺利生下大皇子了。”皇后带笑的安抚着,声音随着我的渐渐走远而变是淡薄。
缓慢的走着,也听不见她们后面又说了什么。
不过我想,不管说什么,总不会是一些好听的说话。
“娘娘,你不要为林妃的话而不高兴,皇上对娘娘这么好,又怎么会介怀娘娘的出身呢?”洁儿一直没有说话,直至离开了凤宫才开口道。
转头看向笑得很温柔的她,我知道她也是在关心我。
其实她也不能肯定,皇上到底会不会介怀我的出身吧!
任凭现在他对我再怎么喜欢,可是有些事情是永远不能改变的。
他对崔芷若说过的话一直烙在我的心上,我不会忘记的。
他说,一个出身青楼的女人怎能当他大皇子的母妃
而我,也同样不能吧!
只是不想计较,若真的计较,那么不开心的也只是自己,乐见这样的就是像林妃那种人。
“洁儿,我们去御膳房吧!本宫想给皇上做千层糕,他也很喜欢吃这个。”微笑转头吩咐,我的脚步更快,决意要将刚刚凤宫内听到的说话忘却。
不管他是怎么想,我对这个大皇子母妃的身份并不看重。
其实哪里能想这么多,就算能顺利的怀上邢津的第一胎,也不一定能生下必是龙子。
我不想这么多,存活在帝王家这么久了,也并不觉得能生下个大皇子便是福气。
就如当年的清太妃,不也是生下了贵为大皇子的邢津吗?可是最后她连是不是死了,什么时候死去,怎样死去都没有人知道。
“好,若皇上下早朝后看见了娘娘为他准备的糕点,肯定会很高兴的。”洁儿欢喜的点头,脚步轻快了起来。
简单的她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
无奈的笑着摇头,我也劝服自己不要在乎那些女人的说话。
不管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邢津对我好不好,其他女人挑衅的说话何必放在心上,为难了自己也只会毁了昨晚我跟邢津之间的承诺。
我们都说好放下过去的一切的,所以不该再执着
***
还在御膳房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宫人暗暗讨论的说话。
他们说,皇上已经下旨将候家的二千金候秀琳赐婚给承亲王了,是刚刚在早朝上才下的圣旨。
将刚做好的千层糕放进去蒸,站在一旁的我忍不住失神了。
赐婚了?
不知承亲王对这门婚事是怎样想的呢?而邢津这么安排也自是有他的心思吧!这两兄弟表面还维持着良好的关系,只是不知各自的心里又有多想对方死去。
无奈的呼了口气,关于帝王家中的兄弟情,我也不知该如何下评语。
其实邢津、邢江跟这承亲王邢泽都属不同太妃所出的,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可真是淡薄得让人无语。
兄弟若我有姐妹,又会不会像他们这么的无情以对呢?
“娘娘,你想什么?这次蒸的时间好像差不多了。”洁儿伸手轻轻的推了推我,小声的提醒。
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火焰,便立即点头:“好吧!你给本宫把这千层糕给拿出来。”
算了,关于承亲王的事我还是不要操心为好,不管我跟那男人之间的感情算上什么,他都只是我夫君要面对的敌人之一。
就算我不想再替邢津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去对付这个男人,也不能太关心那个男人的事。
“娘娘,你看,很漂亮,皇上一定会喜欢的。”洁儿端出了在蒸着的千层糕,笑得灿烂的看向我。
“那好吧!我们再泡一杯茉莉茶就可以去找皇上了。”微笑着点头,我上前一步说。
其实也并不是如此心急的想见邢津,只是刚刚在凤宫里闹得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忽然很想见他。
可是听闻了承亲王的事后,又感到心里闷闷的。
其实心里真正难受的不止是承亲王的事,还有邢江的事,只不过听了承亲王而想起了还被软禁的邢江。
这两个男人都是邢津心中的顾忌,是我不该多提的人。
可是偏偏我又在心里为这两个人而纠结着
离开了御膳房,我带着洁儿往着旧日我们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方向而去。
下早朝后的邢津多会先去御书房再番看新递上的奏节,所以往日我们总会在这个时候去给他送上各种糕点或茶品,对这路径早已熟悉得闭着目也会走。
经长廊走了好一会,正前方出现的人让我脚步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是承亲王,原来早朝后他并没有离开。
不知道邢津赐婚一事他是怎么想的呢!是乐意的接受,还是想要拒绝?
一步一步的往着他的方向而去,走到他的面前,我们都停下来了
转头盯着洁儿手上所端着的千层糕,他微微的弯起了唇,眼眸有点深沉
“本宫刚刚听到宫人说皇上在早朝的时候给承亲王赐婚了。”看他这神色,我也猜不出他到底是高兴不。
“嗯!这是事实,那些宫人的消息从来不会有错的。”微笑点头,他的目光从千层糕上调向我:“本王记得上次收到的千层糕味道不错。”
“王爷若是喜欢,本宫这糕点就送给王爷吧!”低下眼睑,我以轻淡的语气说。
“送给了本王?那娘娘还要用什么去讨好你的男人呢?”他笑了,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王爷觉得本宫能讨好人的本事就只有这千层糕了吗?”弯着同样的笑,我以同样的语气回他说话。
有时候与他相处,会有一种讨厌他的感觉,因为他给人的态度有点自以为是,有点高傲有点讨厌。
可是想清楚一点,却也并不讨厌他,总觉得他其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只是他跟邢津一样,收藏着太多的心思,所以让人看不清,也让人无法接近。
“可惜娘娘讨好人的本领里,本王就只领教过这个。”说着,他伸手从洁儿所端着的盘子里拿出其中一块千层糕,放在口内慢慢的啃咬着。
无声的微笑,看他愿意吃我所做的糕点,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圣意难违,希望这次的赐婚能给王爷一段好恩缘。”这话是真心的,不知道他们心里都想着什么,我却是真心希望这个男人能有好的结局。
“好恩缘不易求,本王只能顺其自然了。听说候贵人长得十分漂亮,也甚得皇上的喜欢。相信她的妹妹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娘娘说是不是?”笑得灿烂,他的神色可没有透露出半点对这次赐婚不高兴的情绪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或者对他来说他的王府多了一个怎样的女人都无所谓吧!没有男人会觉得多一个女人是件坏事的。
“那就先祝福王爷了。”微笑点头,低头的一刻忍不住那段气:“咳咳咳”
“娘娘那病还没有康复吗?本王听说跟你受同样的罪的晨贵人都康复得差不多了。”收起了玩笑的心,他这次倒是很认真。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没有好好的康复,本宫也知道过去自己总是很少会病,一病就会很久才能康复。只是时间长了,心里也总有点烦闷,希望这病能快点根本治。”伸手用力的压着胸口,确定不会再咳后,我才松开了手。
“可惜娘娘现在要去讨好你的男人,不然本王或者可以给你腾点时间来看看怎么回事的。”脸色凝重,他看向我时不知在想着什么。
“王爷会看病?”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呢?
“本王会的还有很多,只是娘娘从来没有好好的了解过。”他笑了,伸手又从洁儿端着的盘子里抽出了一块千层糕。
因为邢津能吃的不会太多,所以我只将所做的千层糕里拿了三块前来,倒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吃了两块。
“王爷若是喜欢,这最后一块也拿去吧!”看着那剩下的一块,我苦笑说。
“罢了,这最后一块还是留给娘娘去讨好你的男人吧!本王就先回去看看如何筹备婚事,改天若有时间,而娘娘的病始终没有康复,本王再去给你看看这病到底为什么一直缠着你不放。”潇洒的挥手,承亲王带笑的越过我们,直直的往着长廊尽处而去。
转头凝视着他的背,刚刚沉闷的心情总算好过一点。
虽不知他对这次赐婚的事怎么想,可是从他那潇洒的态度可以看出,不管他高兴不,至少他并没有被这事影响多大的心情。
“娘娘,你怎么对这承亲王这么好啊!你做的千层糕就只有一块了,这一下怎么好。”洁儿看这承亲王走远了,才忍不住开口埋怨。
无声的笑了笑,看着那独独的一块,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到底是拿进去还是算了呢?
若这样拿进去,邢津肯定能猜测到这糕点的数目不对劲吧!若是被问起来也真的担心会引起他的不高兴。
罢了,就当没有做过吧!
“不用了,你把这最后一块吃掉然后把盘子也带走吧!本宫自己去见皇上。”伸手从她手里端着的盘子里取出那杯茉莉花茶,我带笑的转头走在前方。
“好吧!”洁儿在背后应,也听见了她远去的脚步。
抑着头走,一步一步的走过长廊,最后来到了我的目的地。
看了一眼,发现福临公公跟冯侍卫都守在门外,这么说里面只有邢津一人?
为什么他不让人侍候呢?
“娘娘?你怎么来了?”福临看见我的出现后呆了一下,苦笑着问。
冯侍卫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与我从来没有多作交谈的他这次也没有说什么。
“是的公公,本宫是想来看看皇上,他在里面吧!”承亲王才刚离开没有多久,福临他们也守在这里,那么他肯定在里面没有错的吧!
“回娘娘,是的,皇上是在里面。”福临笑着点头,可是神色又有点奇怪。
他像是对我的出现很意外,又很很不愿意
什么事呢?
“怎么了?难道皇上下令说谁都不见吗?”忆起邢津有时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将所有侍候的人赶出来,然后谁也不接见独自守在自己的世界里。
难道刚刚他与承亲王的相谈不高兴了?
看承亲王那模样也并没有多少的得意,大概没有大吵过才对的啊!
“呃,是的,皇上刚刚接见过承亲王,说暂时还不想见人”
“哈哈,皇上,你可真坏啊!哈哈哈”一阵娇柔的女声笑得十分愉悦,笑声从他的御书房内传了出来,将福临公公那还没有说完的话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凝视着福临公公那不太自然闭上的唇,我微微的闭紧了唇,心里有了分寸
难怪对我的忽然前来福临公公的神情会这么怪,原来他是没有想过我会忽然前来找邢津,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
“娘娘,老奴也只是担心你”
“公公不必担心,皇上不是本宫一个人的,他会宠爱别的女人也是本宫心里有数的事,其实公公直说就好。”看着福临公公那优心的模样,我好心的微笑道,试着让他不用替我太担心。
明白他也是对我好,所以更不想他为难。
“公公,那就当本宫没有来过吧!你也不用跟皇上提起的,本宫还是先走了,不打扰公公的侍候。”弯着唇很轻的微笑,我刻意将心底所有的不快都掩饰掉,想就此离开。
“哈哈,皇上,你不要啦!人家很痒啊!”女人的声音更是尖锐,看来是玩得太疯狂了。
这把嗓子很熟悉,我却又一时间分不出这是谁来。
疑惑的皱了一下眉,我还是决定转身先走。
不管那里面的是谁,没有人会喜欢难堪的
若一会门打开了,邢津抱着别的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相信那样的局面一定会给我很难堪的感觉
昨晚才相互许下放开过去的承诺,还缠/绵了一个晚上,今天又怎能如此直接的面对这样的局面呢?
不是想装坚强,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转身大步的离开,我只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里。
若没有亲自面对,那么心里的气就不会压着不能上下
“咳咳咳”用力的喘着气,咳嗽让我难受得眼水也溢了出来
还好已经离开了御书房一段距离才咳起来,没有让里面的人听见我的存在
看来,真的得抽个时间请承亲王给我看看这病了。
“咳咳咳……”呼吸急喘起来,咳嗽起了便难止下来。
伸手用力的压着心口,也压住了呼吸压住了所有的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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