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邢江,这是一件不容易也不能轻易的事,可是此刻的我却是那么的想。
难得今晚邢津跟冯侍卫都不在,现在后宫里知道那里有石室的人也只有我一个了,若我在此时前去探看,相必不会被人发现。就如上一次那样,只要能赶得及在他们回宫之前离开石室,便可以了。
然而,就算是要算好离开的时间,也必需要算好前往的时间。
此时的我已不是当日的飞霜殿宫婢,若我忽然发现在飞霜殿里,那么就太显眼了,只会惹人猜疑。
特别是不能让邢津猜疑,所以不能有半点意外,若要去,都得小心翼翼的前往,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为此,我耐心的等候了近一个时晨,直至后宫就得清冷,才敢外出。
换上较简洁的衣裳,推开了寝宫的门,我看向旁边的洁儿跟琴思二人交代:“你们都不用跟着本宫了,本宫心情不好,想随便走走。”
“娘娘,现在天都这么黑了,而且也很冷,不如你还是在寝宫里休息吧!”洁儿无奈的看着我,小心的说:“若娘娘真的心情不好,我们可以陪你聊聊天。”
“洁儿,本宫没事,就只是想随便走走,你乖,不要跟来了,本宫很快就会回来。”弯起唇笑,我想若我的神色不好,洁儿只会更不放心。
“那好吧!娘娘你多带一件披肩,洁儿去给你拿。”洁儿见敌不过我的坚持,只好自行冲进寝宫之内,去给我拿披肩。
不想她再多担心,便只好随了她去。
罢了,有披肩也好,今晚的确很冷
“娘娘,你可要小心身体,若真的感觉到冷了就要回来哦!”洁儿细心的为我系好结带,冲着我甜美的一笑,如给我打气一般。
“嗯!本宫知道。”明白的笑,我转身举步而去。
我想,洁儿肯定以为今天我不能出宫而不高兴吧!她们都觉得今晚能随邢津出宫的人才是最荣幸的,而被留在宫中的人必不算什么如我。
只是没有人知道,就算此时的我真的有不高兴,那不是为了不能参加承亲王婚礼这事,而是一直都不开心。
想起邢津对他母妃的无情,想起我与他之间的种种不可能,想起一次又一次失落的心,我很难再去找回当初那种不顾一切去爱他的冲劲了。
没有了那种爱,留在他身边的我就像一个浮沉不定的浮标,没有目的,没有决定也没有野心
缓步往着飞霜殿的方向而走,此时的后宫的确是冷清,帝王与帝后今晚都不在,大家也不知都躲到哪里去了。
而此时也正是别人好梦的时候,若真有不好梦的人,大概就是我们这些被冷落在后宫中并没有被带出去的妃子了吧!
缓步往着飞霜殿走,不想惹人注目,我走得比往日更小心。
远远的注视着飞霜殿前的守卫,我想若直接进入必需会经过他们,若被问起,我又该如何作答呢?
就算如何作答,他们都不会让我进入的吧!邢津不在宫中,我在此时去飞霜殿怎么说都是不对的,他们不敢在没有邢津的允许之下随便放我进入飞霜殿去,而我也难找到借口。
疑惑的站了一会,不想放弃这个也许以后都难得的机会,我很想去看看那个男人现在还活得怎样。
哪怕再次面对他只有痛苦,可是我还是想看看他是否还好
目光抬起,远远的我发现了飞霜殿内的一棵大树的枝给伸了出来,而那墙是有点高,可是这样看上去倒是不难进入。
若不能走正门,就只能翻墙而入了。
想着,我转身往着相反的方向走,绕过另一边去,想走到那高墙之下,想借那大树的散枝借力进入。
绕着飞霜殿走了一圈,时间又过了一些,不过听说邢津他们也许会到深夜才会回来,我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去跟邢江谈谈话的。
来回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后,我才一跃而起,伸手拉了一下旁枝,便轻易的跳到了树上,再从树上走下。
在立定脚之时,我发现了周围传来不对劲的脚步声
有人在跑,而且很快很敏捷。
疑惑的看向声音的方向,我为此而深感不对
邢津不在飞霜殿内,此时怎么会有人敢在此乱来呢?就算是偷懒的宫人也没有这种身手的。
带着疑惑的上前,我感觉脚步被扯了一下,可是听见的声音更怪,便没有理会为何整个人像被扯了一下,快步的往着那方向而走。
走不了多久,我看见了高墙上有人影闪走了。
我是翻墙而入,因为不能光明正大的前来
他们是翻墙而去的,想必比我更不能光明正大
他们是什么人?
疑惑的皱紧眉,我立即看向他们跑出来的方向,那正好是飞霜殿的后殿部份,那边多被空置,平日很少人会经过,除了冯侍卫,因为那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石定。
石室?
心里的不安更重,我快步的想往石室跑去,却听见了忽然狂妄起来的火苗。
就在我的眼前,飞霜殿的几个宫殿给燃烧了起来,火一下子来得那么猛。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意外。
可是这与刚刚那些人有关吗?
“失火了,失火了”有人开始尖叫起来,火苗越烧越是旺盛,几乎像一刹那间便染红了半边天。
“快救火啊!快救火啊”
一下子变得凌乱,飞霜殿所有的宫人都吓得冲了出来,尖叫的人越来越多
呆站在原处,还分不清楚情况的我一下子不知道是留还是跑才对。
“快去拿水来,快去,可不能让火烧到正殿这边去的。”有些公公冲我的身边跑过,他们太心急,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看着大家不停的在忙碌起来,经过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我的心也淡定了起来。
此时的我不必再怕别人发现我进入飞霜殿了,这边着火了,我过来看也是正常的事。
依旧在心底疑惑着刚刚那些黑影是什么人,开始想着是不是他们纵的火。
肯定的,若不然飞霜殿的后殿又怎么会一下子烧得如此狂妄呢?
可是这后殿什么也没有,他们为什么要烧掉这里?
后殿
邢江
心口一紧,我这才记起自己此时前来的目的。
我是要看邢江的,可是现在后殿着火了,他怎么办?
他还在石室里,若他所在的那偏殿也着火了,就算火烧不到石室内,被困在里面的他也肯定会被烟雾给薰死的。
“不行,不能出事的。”心里一急,我快速的跑了上前,向着那越来越多人的地方跑,心里越来越怕,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不能出事的。”暗暗的低喃着,我的心跳渐变急剧,想起里面的人,那种几乎要疯狂的冲动让我恨不得立即就能跑到那偏殿前。
只是我越跑,心只是越不安,眼看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正是宫人聚向的地方,心跳就更快更难受了
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他所在宫殿会着火?
很快的,我终于是跑到了想要去的偏殿,只是红红的烈火让我根本无法靠近
与邢江被困的房间相连的近四间房都一同着火了,那火焰的猛烈让宫人们更显凌乱无助。
不止是飞霜殿同的宫人,很快的,这里被人围得密密麻麻的,一桶接一桶的水不停的往这里淋过来,可是火却不见减少。
呆呆的站在原地上,我想进入,却根本没有办法进入,那火苗的强盛让人无法靠近。
站在那房间的前面,静静的看着火一点一点的蚀灭这华丽的宫殿,心一下比一下更紧更难受。
眼泪无声的滑下,我不知道也不能猜测里面的人会变成怎样。
“皇上”喃喃的轻唤,心如被人紧紧的掐住一般,那种痛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怎么会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的?
“快一点,你们快一点”宫人慌张的叫嚣着,所有人都很乱也很怕。
帝王不在宫中,却失火了,这罪名不是他们之间谁能承担的。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只有更多的慌乱跟不安及失控
水还是一桶接一桶的传来,可是火也并没有要慢慢熄灭的打算
“怎么会着火的?这里一向少人走动啊!为什么会忽然失火的?”有老公公不安的在我面前转动,嘴里不停的在自言自语的问着。
只他的说话,我也意识到这一切的不对劲
对啊!这里怎么会无端端失火的?刚刚那些从高墙上消失的身影又是什么人?他们与这场火有关吗?
是的,肯定有关,这火一下子烧得如此猛烈,肯定不是自然的起火,而是有人纵火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他们想怎样?为什么只烧这里而不对飞霜殿的其他地方下手呢?
邢江?目标难道是邢江?
惶恐的眼眸变得更大,我开始胡乱的猜测起来
若他们的目标是对付邢江,那么这人只有一个,就是邢津。
知道邢江还没有死而且被困在这里的人只有三个,除了我就是邢津与他身边的侍卫冯俊。
难道会是邢津?他想借自己不在宫中的机会让人对此纵火,而想趁机断了邢江的性命,也好痛快的了决了这个对他仍具威胁的人?
是他吗?他真的要对自己的弟弟狠下毒手?
“不,不会的”无助的后退,不敢去相信,可是我的心却又像那么肯定。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的?
他会吗?他会为了痛快的解决这个威胁的存在,而不顾那半点亲情,真的要如此无情的将他给烧死?
“快,快啊”
宫人越来越多了,我看见前方有林妃与妍妃的影子。
她们正急急的赶来,也许同样是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不想与她们撞上,不想让她们看见我带泪的眼,我转身混进了宫人之中,慢慢的消失在这飞霜殿内
脚步无力的走着,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了飞霜殿,更不知是怎么走到这莲花池前的。
来到池边,无力的痛跪在地上,注视着在月色下的这片莲塘,悲伤的心谈不上太大的起伏,可是却很痛很痛
我不知道石室里面的邢江会变成怎样,他会死吗?
那火烧得那么猛,会不会把石室也一起烧掉了?
那些黑衣人真的是邢津派来的吗?是他想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将邢江给烧死?
是他吗?他真的会为了解决一个心中大患而如此可怕?
痛苦的看向那一朵朵还没有开火的花蕾,心绷紧得如无法呼吸一般,那种难受是无法去形容的。
原来我是这么怕,这么这么的怕石室的那个男人会出事
若他真的出事了,我要怎么去面对呢?我要怎么去原谅自己?
是我害他的,他曾经为我做了那么多,他曾经为了爱我而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他甚至不因为我的出卖而怀恨在心,他是那么那么的好啊!
若他真的死了,我要怎么去面对这一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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