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邢津过份夺位,还将我囚在石室近两年之久,叫我不要放过他。他说,他可以帮我将邢津从帝位上拉下来,只要我能站出来助他夺下江山,事成之后他可以将邢津交给我,任凭我来处理。”说着,邢江小心的盯着我的反应。
或者,他是担心我还会为邢津的事而介怀吧!
“江大哥可以放心,霜儿对那个男人已经死心了,这段日子也不怎么想得起他。若不是放心不下江大哥你,霜儿早便逃离这一切了。”微笑看他,我感激他在这一刻还这么在乎我的心情,也不禁更担忧他的情况:“江大哥你答应了承亲王的要求了吗?他有没有说过在事后会怎样对你?”
“他要我打着夺位帝位的旗织回京城夺回一切,然后在事后我再作出让位的打算,让他能光明正大的坐上帝王之位。”轻笑的说着,邢江眼里闪过不屑:“事后,他会封我王,给予我宽大的王府跟王爷该有的月俸等,好让我以后日子安稳,不用再痛苦奔波。他说,若不按他的指示去做,就算我能逃出他的承亲王府,也要一辈子活在逃命的生崖中。”
“他这话没有错,若你帮助他得到江山,他也不敢把你怎样,会给你安稳的将来,好让百官跟百姓都服他。可你若抵抗他,只怕他会将你当成功劳的交回去给邢津,到时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就算他不将你放出去,我们能逃离这里,江大哥还是要一辈子活在被邢津追捕的亡命生活中。”轻轻点头,我很明白这其中的利与毙,也只能这样了。
看来,邢江是没有退路
在他的眼前,要不就是死路,要不就是赌一赌。
“可是我很担心,若战火一起,苦的就是百姓了。”让我意外,邢江想到的已不再是自己了。
凝视着他深疑紧锁的剑眉,我难受的咬紧了唇,后悔几乎要将我给淹没。
“霜儿,你怎么眼睛一下子红红的?我说错话了吗?”直盯着我的眼,邢江不明白的问,眼里闪过担忧。
“江大哥没有说错话,只是霜儿为过去做过的事而后悔,悔意让霜儿很难受。”立即摇头,我这才知道自己的眼原来变红了,难怪鼻子会这么酸。
“怎么了?”
“江大哥,霜儿进宫第二年就开始肯定你是一个好皇帝,我不该去帮助邢津夺下你的帝位的。可是当年的霜儿太天真也太自私了,竟然一再的帮助邢津做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又做了很多让你失信于百官的事,霜儿实在无颜再面对你了。”用力的瞪着上面,我害怕眼泪会滑下来。
若我当年能更理知无私一点,若我也能像他一样一心只为百姓着想,那么便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一切了。
“霜儿,这事与你无关,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改变的。现在也不能再后悔什么了,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为了你的安危,我昨晚只好暂时答应了他,接下来这段日子,就要有劳你在这里跟我一起委屈。往后若有机会,你再找机会逃离这里。”邢江温柔的笑,很认真教着我以后怎样做。
疑惑的盯着他,我像忽然看懂了他的心思
“江大哥,你不想帮助承亲王去对付邢津吗?你不恨他这两年来这样对你?”我以为,就算他不想再争夺帝位,他也至少会恨邢津的。
“霜儿,我不恨他,活在帝王家,我们都有自己的使命。至少他没有杀我,这可以看得出,他还不是那么无情可怕的人。只是只是他比权力占据了一切,忘却了内心的感情而已。”从椅子上站起,邢江转身无奈的一叹:“若说可怕,现在的邢泽不比他可爱多少,若可以,我不会帮助他的,现在只能暂时走一步算一步。”
无声的盯着他的背,心里的感触很大。
是吗?
或者说已经不是谁对谁错了,只是一切皆是命吧!
日子过去得不算快,而我在这承亲王府也不算难过。
也许是跟邢江的协议,承亲王的确没有多为难我,而他府上的女人也没有再来找过我的麻烦,只有那支碎花发钗还是完好放在桌面上,始终没有人去移动。
而我,更不屑去拿起来。
这段日子最让我不安的是邢江的安危,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他了。
我听那侍婢说,是承亲王带他出去了,他们像是在开始计划着夺位的大事。
离开京城快两个月了,我想以邢津的个性不会再有多久的耐性,只怕承亲王再不行动便要迟了。而我的想法也正是承亲王的想法吧!
战火,随时会被燃起。
“咯咯咯”
门被敲响了,叫醒了发呆中的我。
“进来。”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正好看见穿着一身潇洒白衣的承亲王从门前进来,转身又一度将门给关上。
坐在椅子上的我直盯着他,多天没见也不知该如何去猜测他的心思了。
“怎么一下人坐在这里发呆?本王听说你曾跟琴思学过弹琴,要不要本王给你找一个琴过来,也许可以给霜儿解解闷。”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步一步的往我贴近。
最后,他还是在我的面前坐下。
平视着他,我没有答话,耐心的等他先说。
我与他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本王的发钗霜儿就这么喜欢,天天摆在这里欣赏着啊!”他的目光落在发钗上,轻松的笑了笑。
“王爷言重了,霜儿只是不喜欢这发钗,可是这是王爷的东西,又不好丢掉,便放在这里,这里是承亲王的地方,也算是物归原主了。”淡淡的扯了扯唇,我却是笑不出来。
这几天,我有种被人困起来的感觉,连想见邢江都变得那么困难。
“哈哈,物归原主?这么说,霜儿在本王的地方上,是不是也能算得上物归原主呢?”他笑了,伸向发钗的手忽然一转,放在我的手上。
惊诧的一瞪,我立即推开了他的手,不悦的瞪着他:“请王爷自重一点。”
“霜儿,本王想得很清楚了,本王还是很喜欢你。你跟邢江也谈过了,该知道本王接下来的计划。若你愿意,本王想封你为妃,给你宠爱,可好。”他说,另一只手又想伸过来。
我立即的闪开,将双手放在桌面下,冷冷的凝视着他。
我就知道他有这样的心,却没有想到他这么快便向我坦白了。
“霜儿已经是不白这身,王爷若能大业达成,就不必委屈自己去接纳霜儿这种女人。”冷漠的,我随口的拒绝。
他明白我的心意便可
“霜儿还在想念着邢津吗?那个男人可是那样对你,值得吗?”
“那王爷又觉得自己值得?你为了你的大业置霜儿于不顾,可想过若邢津更恨一点,霜儿早便死了,何须等到邢江去相救呢?再说,当日霜儿被人救出的时候,最不高兴邢江去冒险的人就是王爷你了,你对霜儿又能谈得上好吗?”讽刺的一笑,我不以为然的还以颜色。
对他这种更爱自己的男人,我不可能再笨得投身其中的。
女人,这一辈子笨一次便可
唇弯起很高,承亲王此时脸上的笑是淡然的。
他没有跟我坚持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像想了一会才说:“明天起,我们会打正旗号起战,会从本王的封地开始起战,打算一路打回京城去。”
“明天?”这么快?我们回来才不足半个月,看来这承亲王为这事已经准备了很久。
“不快了,本王已经等了很多年了,只是没有想到有人比本王更快。当年邢津有心叛变,可惜本王手上没有足够的筹码,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顺利的夺下帝位。现在可好,他把邢江的命留下来,这是对本王最有利的一件事了。本王有信心,这一次,能让江山永保的人不会是他,而是我。”他说,轻描淡说的对着我,一字一字的,那么的淡定,那么信心十点。
“原来王爷早便有了叛变的心,似乎比邢津还早。”难怪当年他会选择抽身而去,原来他是想保留实力等这一天。
邢津真是错了,他一直以为这承亲王不好管权力,不爱插手闲事,是一个很懂得自保而休闲的人,却不知他心底的算谋更深更远。
“难道霜儿以为邢江适合当一个帝王吗?他过份仁慈,做事不够果断,总不能狠下心来,在朝堂上外外受百官压制,他凭什么去当这一国之主之位?”轻柔的笑,面对自己的野心,他可是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都是这样的人,为了权力,眼里就只有自己。
无声的直视着他,我没有说什么话。
在他们的面前,我说什么都是逆耳的。
“霜儿可放心,本王比邢津更有人性一点。等事成之后,我会给你的江大哥安排更好的退路,保证他往后的日子不用受罪也不用受苦,可以过上很好的王爷生活,吃用无忧。”他笑,仿佛明白此时的我最在乎的是什么。
无声的听着,我还是没有搭话。
眼前的路没有我跟邢江能选择的,似乎我们都只能顺着形势走。
“好了,霜儿好好的休息,明天我们便要起战,以后在这承亲王府里你可以放心的过活,本王已经交代过,让人好好的照顾你,本王那些女人也不会敢在本王不在的时候过来纠缠你的。”从椅子上站起,他注视着我平静的眼眸,淡笑说:“不过在本王胜战之前,霜儿就好好有想清楚自己的退路。看看你是想跟着本王过宽华的后宫生活,还是想跟随邢江当一个无权的王妃。”
说罢,他带着得意的笑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这里便又回到我自己一个人。
在这沉寂的空间里,我几乎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呼吸声。
不,这个男人若想得到我,他不会让我跟随邢江的,若他真的能登上帝位,我必然更身不由己。
可是我能怎样呢?难道要逃?真的要逃吗?
那么邢江怎么办?
夜色很深,今天的月亮不知跑哪里去了。
现在,天已经不这么冷了,在承亲王这封地上,没有后宫的那种压迫感,却也并不快乐。
明天,他们便要出战了,而我根本不清楚承亲王这一杖到底是要怎样打的,更没有办法接触邢江。
由很多天之前,他便将邢江带离承亲王府了,好像是说为了他们的计划方便而搬到了王府之外。
虽然很担心,可是我能肯定,在邢江重新夺回帝位之前,承亲王是不敢也不会将他怎样的。
担忧的看向深渊般的夜空,那种无边际的感觉让人无法安心,对未知的一切,我感觉内心十分的不安定。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有不好的预感在升起,总觉得将要有大事发生,也总是很担心。
我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我以为死过一次之后,自己能更放得开一点,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在这承亲王府里只是越变越紧凑,根本无法放得开。
我真的不再关心这政局的一切了吗?可是我又为什么而担忧?
是为邢江?还是为了为了那双怒红了的眼?
依稀的,才知道那天在刑场上那点鲜红是如此的刺目。
他为了想阻止邢江将我带走,竟然不理会脖子上的剑,是他的如此有把握那剑不敢将他当场杀死,还是
没有还是。
用力的摇头,我努力的阻止自己再去想着那些在关于他的一切。
无力的望向夜空,我想,或者在承亲王出战之后,我真的是时候该考虑逃离承亲王府了,不然我留在这里只会是一个危险。
承亲王的用心很可怕,他这个人比邢津更难看得透,若是若是他强硬对我
看来,明天待他离开承亲王府后,我真的该想想往后的路。
(邢津番外)
曾经,他讨厌这个地方,可是在霜儿受伤后,他第一时间想到将那个女人带来这里,将她安置在此。
当时,他没有深想这其中的原因,最近却渐渐的明白什么原因了。
原来,他对这个地方并不是如此讨厌的,只是他的内心有更多放不下的执着。
他恨那个女人当年所做的事,更怕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寂寞孤独。
静静的坐在这宽大的寝床上,伸手抚上如丝一般嫩滑的锦被,心隐隐的酸痛。
为什么呢?为什么当年的母妃要这样对他,又为什么今日的霜儿同样的离他而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怪谁,失去霜儿是他的报应吧!若不是他太狠心的要以霜儿来利诱邢江出现,也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几乎每天都被霜儿最后对他说的话给折磨着,她那句永远不会再爱他是那么无情的折磨着他向来沉着的心。
原来,他这么在乎她的爱。
霜儿啊!你到底在哪里去了?你是跟邢江在一起吗?
拳头紧紧的握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对霜儿的占有欲是那么的强。
不止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而因为他很在乎在乎她啊!
“皇上,大事不好了,不好了。”福临的叫喊声从不远处传来,他的慌乱语调同样透露着事情的严重性。
早朝时不是好好的吗?他才刚下了早朝来此,这福临又在紧张什么?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看着那不停在喘着气的人,邢津冷静的问:“什么不好?”
还有比始终找不到霜儿跟邢江下落更不好的消息吗?
“皇上,刚刚杨将军让人送来了快信,说承亲王起义了,他打着拨乱反正的名义带兵起战的。”依旧喘着气的福临急冲冲的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便开始快步跑过来,可是急得连停下来喘气都不敢。
“拨乱反正?”微微的眯起眼,邢津冷冷的扯了扯唇角。
他就知道承亲王与邢江的逃离是脱不了关系的,若不是碍于霜儿的下落不明,他早便直接将箭头攻向那所谓的承亲王府。
现在看来,霜儿真的是他们的手上。
现在,他要怎么办呢?
“是啊!原来是前任帝王邢江跟他一起起兵的,邢江还指责皇上你夺他帝位,将他软禁在后宫石室两年之久,让他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他说要将你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看了眼不敢说下去的福临,邢津失了耐性的问。
莫明的,在肯定邢江跟霜儿都在承亲王的身边,他的心里特别急燥。
邢江还好,那个人一辈子都改不了那仁慈的心,他不会把霜儿怎样的。可是邢泽却不一样,那个男人阴晴不定,他不难看出邢泽对霜儿另有异心,若是霜儿在他的身边,他很难不去担心。
“他说,要将你这个这个谋权篡位的人给拉下帝位,夺回先帝给赐予的皇位。”福临胆怯了一下,只好说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