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娘子,不要我了吗
安静,沉寂,死寂,雪,纷纷飞舞,飘散,一袭白衣,融于茫茫白雪中,静静地,空洞的眼睛缓缓地看了一眼四周,痴笑了出来,轻轻地说:“娘子,出来,好不好,该回去了,在外面会冷”
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近乎乞求,却支离破碎。无弹窗小说网www/feisuxs/
可是,悄无声息
一股绝望死寂蔓延开来,天很冷,空气冻结了,风静止了,再也无声息。
蓦地,“噗”
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滴落到皑皑白雪上,衬得愈发红艳,溅起一朵朵血花,妖艳地诡异,很美,动人心魂。一滴滴从嘴角溢出,染红了惨白的唇瓣,显得娇艳欲滴,滴落到白色长衫上,绽放妖娆的美。
娘子呢,出来,到我身边来,好不好娘子,心,好疼,真的好疼,为何你还不出来,不再管我了吗不要我了吗是不是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以后都听你的,娘子,出来,好不好
血,流不止。
“啪”
白色发带断了,随风飘远了,黑而长的青丝散开,垂落,飞舞着,美得如催情妖狐,妩媚,美得如索命修罗,妖艳,奸邪,小脸蛋儿一片空白,美眸如一潭死湖,不起波澜,整个人,仿若都被掏空了,空白了,很静,只有惨白却又红艳的唇瓣不停地哆嗦,喃喃自语。
娘子,好冷,心好冷
娘子,好想你,想要抱着你
娘子,快要窒息了
娘子
杨和心底涌起恐惧,又要向以前那样吗,不,或许更甚以前,雪越下越大,冰冷刺骨的寒意袭来,他摇摇头,只能上前说:“堡主,夫人或许在堡内”
但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刚刚明明夫人是从堡主怀中消失,怎么会出现在堡内,这样一个谎言很容易就被拆穿,堡主肯定不会信。为何夫人会消失难道
可是,安月君却相信,哪怕这只是一个谎言,哪怕只是让他心里稍微不那么疼了,他都相信。暗淡无光的眸子稍微亮了,唇角扬起傻傻的笑容,低低地说:“对,娘子肯定在房内等我,她最调皮了,最喜欢欺负我”
痴痴地笑了起来,明明在笑,笑得开心,漂亮妖艳的眸子里满满的喜悦,灿若星辰,小酒窝若隐若现,可是,齐天放和杨和却再也不忍看下去了,头撇向别处。
笑不,他不是在笑,这,是在泣血。
两人再回头,却已不见了人影,心一惊,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追上,两个人的心越来越慌乱,残木断枝,凉亭踏了,假山碎了,一路上的鲜血滴落,竟铺成了一条血路,在积雪中,愈发清晰,恐怖,脚上的步子加快,到了沁雪阁,立即推开门,大骇。
屋内,凌乱不堪,桌子,椅子都成了碎屑,什么都没了,只留了远处那一张床,他蜷缩在床角处,双臂抱膝,头闷在其中,身子在不停地颤抖,颤抖地厉害,周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让人窒息地厉害。
“堡主”杨和不忍走了上去,叫道。
安月君抬头,白似雪的脸蛋儿上染上了血,红的更为美,发丝滑落,妖娆,脆弱的表情不堪一击,血,眼神涣散,喃喃自语:“娘子到底躲哪里去了,是不是出去玩了”
他很傻,很胆小,不坚强,始终不相信他娘子离去了,不想相信,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齐天放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揪住了他,在他耳边大叫:“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倩倩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伤心,如果你想让她安心地去的话,就应该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他不应该是冷情到冷酷,无欲无求,睥睨天下的天之骄子么不应该是唯我独尊,不在乎一切,杀人如麻的人吗可是,现在,惨白的脸蛋儿,如被遗弃的小孩,脆弱地不堪一击,双眸空洞,呆滞,唇瓣不停地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是谁不,不是雄霸天下,名震一切的月家堡堡主,不是冷酷无情,目空一切的冷面玉君,不再是了,现在,他,什么都不是
“不,娘子没死,她肯定在等我,你是骗我的,我要杀了你”安月君赤红了眼,疯狂地说,眼露了杀意,恐怖至极的脸上带着妖红的血,衬得残虐,狠意,森然,如修罗地狱逃出来的厉鬼,散发骇人的煞气。
纵是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妄为的齐天放也不禁害怕地咽了口水,却又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随即开口道:“可是,她消失了,消失了,消失了”
他只想提醒他,她没死,或许,还有希望
这一句话,让安月君想起了刚才,呆滞的瞳孔动了动,但又恢复了平静,喃喃自语:“娘子不见了,是不是,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很轻的声音,却让人胆寒,很绝望,很悲哀,仿若刻入了骨血里的浓戚的悲哀,疼得让人发狂。
娘子,真的不要了吗不要了吗不要了吗
娘子,求你,不要不要我
可是,为什么心不疼,不再疼了,身子仿若被掏空了,再也没了知觉,突然,痴痴地笑了起来,仿若很开心地说:“不求生能同衾,但求死能穴,娘子,要等我”
不求生能同衾,但求死能穴
突然,整个人像是亮了起来,或许,是想起了会再遇上他的娘子,想起了以后的甜蜜,想起了她还会一直欺负他,连唇角都扬起了笑容。
疯狂了,陨落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没死,没死。”齐天放继续叫道,眼底闪过的是不忍与感动,说:“她只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她爱你的话,肯定会再来的。”
安月君身子一震,笑脸渐渐地褪去,露出了脆弱而又小心翼翼的表情,怯生生地问:“真的吗”
渴望到乞求的眼神,好脆弱,好让人心疼,齐天放浑身被一击,一股颤抖从心底涌起,接着而来的,就是酸酸涩涩,想哭,这,还是他吗狂妄让人恨的他吗
“会的,你不相信她吗不相信她爱你”会的,应该会的,应该的吧
安月君像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往日的回忆里,唇畔扬起了甜甜的笑容,点点头,傻傻地说:“相信,最相信娘子。”
齐天放梗塞了,好痴,好傻,深吸了一口气,说:“所以,你要活地好好的,不然,倩倩回来要是看不到你怎么办对不对”
安月君乖乖地点点头,如小孩般,说:“恩,我会等娘子,她会来的。”
很听话,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
乞求上天,让她回来
似乎,风平浪静了,却只是佯装地。
二十一世纪,x市某家医院里,
叶溪倩艰难地张开眼,满目即是白,白得可怕,很熟悉,格子窗帘,透明的窗,电视机,脑中显现了不祥之感,可是却不愿去相信,这是哪对了,君呢,君转过头,脖子扯痛地低低叫了一声:“啊”
“倩儿,怎么乱动了,看,又出血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责备,却是很温柔的嗓音,低沉,圆润如珠。
叶溪倩慢慢地翻身,心一惊,立即露出了憎恨的光芒,不顾身上的伤,一把揪住男子的衣服,顺势掐住了脖子,狠狠地说:“司徒谦,你还有脸来,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都是你,都是你,伤了君,我要杀了你”
这模样很疯狂,疯狂的厉害很可怕,手越收越紧。
男子一呆,咳嗽了一声,白净的脸蛋儿上立即涨红了,艰难地说道:“倩儿,我是苏扬啊,苏扬,苏扬”眼底却闪过一丝悲哀,司徒谦难道,是他的爱人吗爱人吗真的是爱人吗
可是,他没想到,如果是爱人,为何要杀他
叶溪倩仿若没听到,她的脑子里只浮现了两个字,杀他,杀他他伤了君,该死,杀他
苏扬呼吸越来越困难,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气,渐渐地,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护士走了进来,大骇,立即叫道:“快放开,放开,放开”
立即冲上前,死命地扒开她的手,终于,在苏扬快陷入昏迷时,手松开了,护士看着一脸茫然地叶溪倩,严厉地责备:“你知不知道他刚刚差点要被你掐死他天天在病床前守护着你,劝他休息,也不肯离去,而你竟然醒来第一件事要掐死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早知就不应该救你”
叶溪倩愣住了,脖子因为刚刚的动作,正在抽痛着,双眼迷蒙地看着嘴巴不停张张合合的护士,茫然,不知所措,眼落到他们穿的衣服时,渐渐地,瞳孔越来越大,突然,大叫了一声:“啊”声音很响,让两个人霎时顿住了,愣愣地看着她。
不会的这句话没有说出口,就失了意识,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