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女郎娇嗔的一把将他推开。无弹窗小说网www/feisuxs/“老胡,你真是喝多了,让人家看见像什么。”面向我,她马上恢复了落落大方的劲头,伸出手来:“我是万绮珊。你别听老胡瞎说,什么万总的,我也就是个打杂跑腿的。很高兴认识你,老胡常说你。”
我们俩人握了手,她的手潮湿冰冷,握着很不舒服。我们的接触到此为止,接下来老胡喊了一瓶so,大家就开始很喝带唱了。我冷眼旁观,发现这个场合好像是胡一平做东,而这里面真正要请的人是那个叫张局的,胡一平不停的给他敬酒,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那个张局兴致很高,对万绮珊格外有好感,拉着万绮珊跳了几场舞。
一到这种场合我基本上就是那种自己放倒自己型的,除了干喝酒没什么话可说。酒喝着再看看身边的人简直个个心黑手狠,搂着身边的女孩子上下其手绝不留情,那个什么总的最狠,把手都伸进身边女孩子的胸罩里去了。那个女孩子脸红耳赤,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几个人看来在这坐台被迫的成份大,与万绮珊比起来她们的自我保护意识也差距不小,起码那防狼姿式就差得太远。
喝了不少酒,听一片片鬼哭狼嚎的声音,我的头有点晕。出来上趟洗手间。尿到一半,突然背后有人拍我,一回头酒气扑脸,胡一平贴上来了。
“哥们儿。”胡一平低声说,“一会开我车走啊。我老婆又去美国了,昨天走的。我刚在外面订了一间房,不回去了。”
“订房,干什么”我明知故问。
“妈的。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咋的那个妹子盘子亮不亮,我在她身上搭了那么多钱,今晚天时地利人和,我今晚要不搞定她我是孙子”
“谁呀,就是那个囡囡。你的梦中情人。”
胡一平得意的一笑。“今晚我让她做床上情人。”看我直摇头他推我一下:“你不信”
我说我信。胡一平又贴上来了:“哥们儿,你把车开回去,今晚也别走了。就在我家住吧,东东就他一个人,我怕他害怕。”
“你们家东东都十六了,他还怕呀”
“这孩子胆小,长这么大就没一个人睡过。今儿你一定得陪他。反正你老婆也不在家。”胡一平拍拍的我头。
“我老婆不在家,你怎么知道”
胡一平诡秘的一笑。“什么事瞒的了我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呀,也别呆了,一会就散。你先走,回去看着我儿子睡觉。东东这小子见我不在,肯定又在那玩通宵游戏呢。我不放心啊。”
我不满的说:“我是你们家司机啊还是佣人,你在这快活,让我去回家陪你哄儿子。”
胡一平直摆手:“哎呀,你就去吧,哪儿那么多废话今晚要能玉成好事,哥永远忘不了你大恩大德。哎,要不这样,明晚咱富丽华快活一次,我给你找两个雏鸡,怎么样”
“我怕得禽流感,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胡一平把车钥锁车库钥锁家钥锁都给了我。正好,我也不去告别了。出了门,开他的车就走。
五年前,当时我还当记者的时候,有人主动要求给我免费办个驾驶证,但前提是曝光他们单位的新闻不能写。这人是交通局的一个领导,因为帮人修改养路费罚款单的问题被人反映到报社,那篇新闻是我采的。他来找我,就是想用驾驶证来收买我别写了。我没听他的,照写不误,结果稿最后也是被毙掉了。后来听说,他找了上层,还听说我们单位上至老总下至顾襄在内的好几个记者的证都是他给找人办的,只交了十元钱的工本费。这里面就漏了我一个。这事挺让人气愤,我一怒之下,去了驾校,学了一个月,后来还是考取了驾驶证,花了一千多块钱。不过有证没用,我们那时主任记者可以开公车,但我没证,后来有了证,我又闹起了辞职,也就更不可能有车开。没有公车开,私车也买不起,这驾校练得真技术就放下了。很多年后我老婆安琪也开起了单位的车,不过,她对车卡得死,我基本上也没摸过。后来我会开车这事还是让胡一平知道了,于是,他的车就成我练手的工具,胡一平有时在外吃喝嫖赌不愿让人知道,他就电话电我,让我替他开车。我乐得有个车开过过干瘾,倒还真很少拒绝他。
就像今天,开着胡一平的丰田,风驰电擎般的穿行在霓虹穿梭华灯初照的公路,真有种把城市征服了的感觉。在当年,这个城市出现第一批买车狂潮时,我部里的一个女记者用过这样的题目:车让城市变小了。真的,当有车在手时,城市真的小了,也更接近了,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是不是就会因此而拉得近呢
开着别人的车,我打开车窗,任窗外的风吹着我的头发。我突然很想念安琪,现在要是安琪就坐在副驾的位子上,将头在我的肩上,我们俩驾车一起穿过这夜色下纵横平坦的街道,那将是多么美的事啊想当年,我们俩刚分到报社的时候,都跑社会新闻。那时候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安琪和我,在旧货市场买了两辆自行车,我还记得,我的是二八永久,她的是二六幸福,是两个老牌子了,安琪挑的,她说这两个车子的名字好,永久幸福。我们俩个,在那时就那样的,骑着车子穿行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雪天、雨天、雾天,弯路、岐路、坡路,为了一篇稿子,一个新闻,一些其他人的不平事,乐此不疲,穿梭不停。我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永久幸福的梦想,还有秉笔直言的操守,现在想起来,那似乎已经很遥远了。因为一篇篇的批评报道,因为那次煤矿事件,因为小石头的死,因为安琪她爸爸最后的下场,我们之间已经有些东西再也难以愈合。现在的安琪,开着崭新的富康车,满脑子全是合同,协议,利润,提成,还有升职,以及富康的梦想,也许是她进步了,也许是我越来越保守和滞后了,我只知道我们已经再也难以回到从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