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是这哥们儿知道我来了,而且无职无务,还不给我来个三刀六洞,按江湖规矩办了
胡思乱想间,我已经进入正门,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在强力节奏的音乐的巨浪声中,头顶着昏暗摇曳的灯光向纵深处穿行,走廊的尽头是个拐角,一拐弯间就撞上了一个上身只穿着胸围,下身挂条皮裙的女郎。(w-w-wfeisuxsc-o-m)那女郎脸上抹得花里胡哨,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如鬼怪,她冲我吐个烟圈,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而来,她身后马上跟进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赤裸着肥厚的上身,身上刺着花花绿绿的东西,在我肩上推了一把,骂:“操,玩啥呢你敢撞我马子”
虎落平阳被狗欺是常事,我连声说对不起,在两人鄙视的眼光中推开眼前的一扇小门走了进去。一进去眼泪差点流出来,烟味,酒味,汗气味和不知什么样的气味混合着,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向我冲来,五彩缤纷的灯光打在脸上,一下子眼前全失去了方向,只见里面空间宽阔,但到处是人,舞池里,过道上,到处都是扭动的人,我在人群中艰难穿行,非常害怕一个眼神不济踩中了谁的脚,就会引发一场战争,舞池中间,一个高台上,一个只穿着三点式的女郎正在那里手拿话筒,高声喊着: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里面也有你”
在她脚下,疯狂的人们连喊带叫的狂舞着,扭动着,不少人好象吃了药,头甩的就像安了弹簧的机器人,我在人群中寻找着雯雯,可是在这样的地方找人简直是不可能的,在不断闪烁阴暗难测的光线下,我看见到处都是长发,汗渍,烟雾,和丰满的三围,透过这些层层的包围寻找一张熟悉的脸,几乎是种奢求。
我挣扎着找个空位坐下,屁股还没坐稳,上来一个小侍者,扯着嗓子吼,我以为这有人,急忙站起来,坐到另一个地方,那个侍者又跟进,继续扯着嗓子吼,如此往复几次,我终于搞明白了,他是问我喝点什么,我说什么也不要,等人呢。他还是不走,又喊,在音乐声中很吃力的我听清了他的意思,他问我等什么人还来不来,要不要他给介绍一个妹妹,一起喝酒玩玩。
近些年来,很多小姐们都潜伏在迪厅、茶楼、酒吧这些娱乐场所里,等着打野食,只要看见有单身的男人,看着不像条子的就凑上去,不过常常阴沟里翻船,于是,小姐们想了个折衷的办法,用给小侍者提成的方式,让他们帮着拉客,这小侍者也是玩的这一手。
我告诉他不要,他还是不走,扯着嗓子脸红脖子粗的开导我,说出来玩要想开,别太拘束,那个烦人劲就别提了,我要是会金庸写的那降龙十八掌,早就给他来招亢龙有悔,让他一边悔死去了最后没办法,只得消费了十五元,买了冰水一杯。
舞池中的高台,刚才那个女喊麦的已经下去了,又上来一个长得混血儿一样的黑女人,一件件的脱衣服,一边脱还一边喊:
“男人不操三个*,活得不如一只鸡,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点点绿”
这些女喊麦的练得就是这粗口喊麦。她们被称为“粗口j”,三年前我做记者的时候还真的采访过这些人群,那时候的喊麦j几乎清一色是男的,女的是伴舞的,一般来说,十二点以后都得来点粗口,提提神。我采访过一些男“j”,很惊奇的发现他们在台上疯狂粗野,但在台下基本上都是很年轻腼腆的大孩子,他们大都非常年轻,多才多艺,招人喜欢。这些人中不止一个人告诉过我,很讨厌喊粗口,但没办法,如要有人喜欢,就得干。这两年,男“j”的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流行的是女“j”,这些女“j”们做风大胆,基本上都会艳舞,而且喊粗口铿锵有力,决没有一丝羞怯,十分“惹人喜爱”。过去男人时代喊是喊舞是舞,现在则二者合一,就像眼前这个黑女人,她喊了几句,把话筒夹在两腿间,冒充男人的性器在那摇来摇去,动作模仿美国整容巨星迈克尔杰克逊,居然绘声绘声,惟妙惟肖,令底下一片疯狂,人们大声的喊叫着,声音有男有女。“干她”“脱”“操”各种污言移语铺天盖地。
我看着台上的女郎尽情的表演,坦率说她们确实是很有才华极富煽动,说学唱作,样样精通,玩粗的玩细的,不比中央台那些所谓的歌星们差多少,但是这些人的未来却也难说,有些人可能会找着机会最后能大红大紫,也和那些歌星一样一举成名,也没谁由粗口艺人变成了主旋律歌手。但更多的人则是拖着病身子,前途渺茫,做这一行的人身体几乎都不可能太好,首先是双耳,迪厅里工作的人,耳朵几乎全有毛病,尤其是这些最近音箱巨浪的“j”级的人物,然后是嗓子,喊坏嗓子是绝对可能的事,还有膝盖关节,因为剧烈运动,会松动,会扭伤,会急剧老化。直接影响身体的其他部位。这些“j”收入还可以,好的一月可以上万,但是在我们城市,一般也就是三千至五千,在这一点,付出与回报不一定完全成正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