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的沈茗,已经按照医嘱吃起了药。
吃完药,知道容兆南也进了屋,没领着他那个纠缠不清的邻家妹妹进来,便把心放了下来,果断上楼洗漱睡觉去了,没给一点容兆南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夜里。
她不是被头痛痛醒的,而是做了个噩梦,被惊醒的,醒来后,发现口渴的不行,出了房门,准备去楼下客厅找点水喝,路过走廊上,却看见二楼的房间还是亮着的。
那多半是容兆南的书房,她如果没猜测的话。
这么晚了,他还在处理公事。
突然想起苏瑜言跟她交代的话,要她看好容兆南,防止他暗中有什么操作。
放慢了脚步,轻悄悄走了过去,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里面的谈话。
隐隐约约只听到瑞士两个字。
果然还是跟项目的事有关。
容兆南他这回又有什么计划。
还想再多听几下,发现,里面的声音停了。
怎么停了。
摆正了脑袋,身体逐渐站直,面上有些疑惑,正巧这个时候,房里的门从里面打开。
容兆南穿了一身洁白的衬衫,面上是连轴转的忙碌留下的疲惫之色。
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偷听被抓了个正着。
他垂下视线,望着她。
“这是防窥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却能瞧见外面。”
原来是早就将她刚刚偷摸摸偷听的模样都看见了。
与其心虚被他倒打一耙,不如先发制人。
“是你将我留下的,至于我想做什么,你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偷听就偷听,还这么理直气壮。
“头痛好了?”他问。
头痛确实是好了一点。
他也瞧出她是恢复了不少精神气,拉开房门,“站在外面听不方便,我在开远洋会议,进来听。”
就这么放她进去?
他会有这么好心?
大概是她哥这些天给她洗脑洗得太多,结合她看到的,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不像是个好人。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下去喝杯水。”
说着转身要走,他在身后关上了房门,朝她走来。
“沈茗,我们坐下谈谈。”
夜深人静的,她又在他家里。
其实这才叫不安全。
“我们真没什么好谈的,这么晚了,你与其把时间花在我身上,不如多去关心关心你那个旧情人。”
她是下定决心不会再跟他攀谈的,转身刚走了两步,他就将她拽住,反压在墙上,呼吸瞬间抵了过来。
浓墨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吐字。
“苏瑜言将你教坏了。”
他大概是真的觉得苏瑜言把她带坏了,还在说,“送你回去之前,你哪里是这个样子,现在看到我,就像看见杀父仇人一样,之前黏糊我的劲都去哪了,晚上不要我陪着你睡,睡得着吗,嗯?”
苏瑜言说的对。
她就是个流氓。
“你松开我,松开……”
“说,苏瑜言他到底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挣脱了老半天,是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喘气声一声比一声重。
实在是恼了火,靠在墙上,望着他,气喘吁吁。
“他跟我说,说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玩弄我们苏家的姑娘,还老是摇摆不定,他叫我离你这种人趁早撇清关系,你到底在我身上弄了什么东西,医生都检查不出来,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头痛痛不死我,你想毒死我对不对。”
一番话,竟将他说笑了。
低下了头来。
轻啄了下她小巧的鼻尖。
鼻梁蹭了蹭,将她蹭得眼睛都睁大了。
“沈茗,你要是能想起来就会知道,这都是你做坏事做太多留下的报应,真正坏的人不是我,是你。”
他在说什么。
“是我?”
他抬起头,与她拉开一丝距离。
“你到底是真失忆了,还是假失忆,是不是又是骗我的一种手段。你要是真想不起来,我不妨带你回忆回忆,当初主动求爱的是你,趁我酒醉爬上我的床的是你,逼着我和你结亲的,也是你。眼看我没了利用价值,又找了个虚假的小男友顶上,你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开男人,容二已经回来了,再过几天,你是不是还打算和他再续前缘?”
不。
不可能。
“你在胡说!”
“我胡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为了骗我的钱,敲诈我留下的合同附件还在我的电脑上,我现在就可以拿来给你看看。”
这是真的吗?
她不相信。
使劲摇了摇头,怎么也不信。
废了老大的力气推开了他,眼圈红了一半。
“我哥说得对,我不能离你太近,为了诓我,你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我不可能是这样的女人,我再势力,也不至于要骗你的感情还有……钱,你不要再胡说了,再胡说,你小心我……”
“你怎么样。”
“我拖了鞋钉死你。”
她凶神恶煞地说出了一句骂人的话,活生生将他说笑。
还是这个时候的沈大小姐好玩,心性单纯,最好糊弄。
“伤人是犯法的,沈茗,这些皮肉的苦我吃得了,只是,精神上的苦,可没有那么难咽下去,你做的那些事,伤我伤得这么深,我一定要和你讨讨公道,别急,苏瑜言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俩的债,有的是时间算。”
算他个头。
第二天一早,她连脸都没洗,就从他家搬了出来。
清晨天还没亮,她回了苏瑜言的住宅,补了个回笼觉。
道路上,有辆车一直候在不远处,车里的人等了整整一夜,一夜都没合眼,直到看到她一个人从容兆南的屋里出来。
她真的,在容兆南家待了一整夜。
这一整夜,想做什么不行。
怕是什么都做了吧。
贱人。
顾枫通红着眼,脚踩着离合。
向她在的方向冲过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
她爸爸顾长松打来的。
车子停住,那个贱人她回了住宅,关上了门。
只差那么一小段的距离,她真的能撞死她。
就这么撞死她,也太便宜她了。
沈茗,我一定不会要你好过。
对付你,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接起了顾长松的电话,清晨给她打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枫,回老宅一趟,你替苏上华兜底的事被你妈发现了,闹事的家属找上门了。”
苏上华。
她大舅妈的大儿子,那个不成器的混账。
他又做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