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并未动手,店小二站在外围道:“你要是再不走,可就有苦头吃了。”
“那你倒是让我走啊,这么多人围着我,我走到哪儿去啊?”苏朝夕怒了,掐着腰叫唤:“聚贤楼还真是架子大,我不就是想见见主事的人吗?至于连原因都不问直接赶我出来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对付野蛮人,那身家压他最好使。
店小二闻言果然一愣,挥挥手让几个汉子让开,走到苏朝夕的面前:“你是谁?”
聚贤楼每天都有聚众闹事的,青城的老百姓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好信儿的人总是来围观,本来今天一大天都是风平浪静,大家都以为不会有热闹看了,结果热闹很快就来了。这天天看的人都知道,店小二那可是这块地方出了名的不讲道理,看谁不顺眼都能赶出去,可今天好像哪里不对了。
只见店小二走到被围在里面的弱姑娘身边听了两句话,整个人脸色都白了,慌忙俯身见礼,还毕恭毕敬的将人迎进了门,此等场面大家是从未见过,于是纷纷围在门口想一探究竟。
被迎上了二楼雅间等候的苏朝夕依窗而坐,下面一众想看热闹的人很快便被去而复返的店小二赶走,瞥了一眼这长街上的人,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细细看去,竟有几人会武功,行动荆条有序又不像是普通江湖人士,时不时还有人小心地向她的方向瞥来,苏朝夕眉头紧蹙,难道是她暗中有得罪什么人?
“听说有人找我,不知是哪位啊?”
闻声苏朝夕惊异的将目光从街上转回屋里,看着走进门挑开帘子的那人,哭笑不得:“怎么是你?”
来人也是一愣,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被扣上,颤巍巍的指着苏朝夕道:“怎么是你!”
完了完了,什么清闲好日子全都不复存在了。某人心中哀叹,不情不愿的坐到她对面,唰的一声将扇子打开遮住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百般怨念的眼:“锦瑟啊,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咳我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些,你先告诉我,你能不能找到明书陌?”
孙嗣黎眉梢上扬,净眸微挑,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一副高深莫测的感觉:“说能也能,说不能也不能。”
靠,最讨厌和惠安大师一样不会好好说话的人了!苏朝夕俯身一把将折扇抢了过来,扫了一眼,没好气的道:“这把折扇我要是没看错应该是九先生做的吧?价值不菲吧?你丫的要是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它!”说完作势两手就要开动。
“我说我说我说,锦瑟,你可莫要冲动啊!”孙嗣黎瞪着大眼珠子死死盯着某人的手爪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哪儿,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高深。
好嘛,跟温升一样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伙的。“说吧!明书陌在哪儿?”
“我说是能说,但你先告诉我你找他做什么?”孙嗣黎笑眯眯的问,却不想苏朝夕没给他打探的机会:“你要是再不说可就再也看不见这把扇子了!”
看着苏朝夕毫无怜惜的拎着扇子左右甩动,孙嗣黎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最后只好招供:“九里明公那种人物的行踪我不了解,但墨欢礼知道啊,你怎么不去问他?他们家手下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你怎么知道影歌和我在一起?”苏朝夕两眼一眯:“难不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
言多必失啊!孙嗣黎嘴唇一抿,尴尬一笑:“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我还是刚知道你在这儿的呢,你忘了?”
也是,苏朝夕晃了晃脑袋,既然墨欢礼知道明书陌在哪儿就一定能联系上,联系上了说不定南宫易还有活着的机会,事不宜迟,某苏扔下扇子抬腿就跑,惹得孙嗣黎在后面大叫:“你这人怎么随便扔东西啊?这东西有多金贵你知道吗?弄坏了怎么办?喂!”
苏朝夕奔回宅子,发现影歌好似早有预料一样正立在南宫易的房门口静候着她,见她气喘吁吁的奔来,行了个礼,轻声道:“姑娘回来了。”
“我知道你没瞎。”苏朝夕斜睨着他:“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吧?”
影歌闻言静默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过来:“一切都在纸上,姑娘慢看。”
摊开纸,苏朝夕本以为是墨欢礼留下的,却不想看见第一行——“别来无恙”,如此清俊却不失风骨的字,她见过一次,这是明书陌的字。
通篇下来洋洋洒洒,苏朝夕倒也抓住了重点。“为什么让我去南梁?明书陌为什么会知道南宫易中蛊?这是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歌俯身拱手,恭敬道:“姑娘,属下只负责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至于原因,九里明公就在南梁,姑娘去了见他一问便知。”
“我要是不去呢?”
“想必信里也写得很清楚了,姑娘若是不去,南宫公子就性命不保了。”
这是在逼人吗?以命相逼?
“这是墨欢礼一手策划的是不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我去南梁?”苏朝夕皱眉,这根本没有理由啊?
影歌直起身,偏头看了一眼半掩的窗子,那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躺在床上的南宫易,此时和硕公主正坐在他的床边垂头掩泣。“姑娘,你想要的答案就在南梁,只要你去,不仅能得到解答,南宫公子也有机会活下来,两全其美,于姑娘也无损失,姑娘何不跟在下走一趟。”
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两人,和硕身为公主,喜怒本不形于色,但此时的她浑身散发出的悲怆之情令人不难感同身受,而南宫易正值英年,实在不应该因为她一个不愿意去南梁的原因就早逝了,苏朝夕喟叹一声,转身就走,影歌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默不作声的躬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