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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经答应你私下谈论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苏朝夕点头:“多谢梁皇陛下恩典,小女所言之事渊源甚远,此事还要从南梁与东洛的和亲一事讲起。”
“你说什么?”梁皇颦眉,指着苏朝夕:“你给朕说清楚,跟和亲一事有什么关系?休要胡言,东扯西扯不着重点,你是在戏耍朕吗?”
“小女不敢。”苏朝夕抬头看了一眼梁子修,“小女在东洛原是怡亲王府的长女,承蒙洛慈帝抬爱,经常出入宫中,南梁使团来访时,小女恰好就在宫内,出宫门时,曾与南梁太子隔着帷幔有过一面之缘。而后又几次与南梁太子有过往来,这一点,小女并非捏造,陛下若是不信,小女可以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你想与谁当面对质?”梁皇脸色微变,沉声怒气:“休要胡言。”
“陛下在上,小女不敢妄言,要说对质的话,陛下此问却有些古怪,小女当然是要找前去南梁和亲之人,不然还能找谁?”
梁皇靠着椅子,眸光凌厉:“怪不得你要与朕私下谈论,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你以为你这么做。朕就不敢动你了吗?你这是要威胁朕吗?”
苏朝夕薄唇轻抿:“陛下说笑了,小女人微言轻又身在异国,哪敢冲撞龙威。更别提威胁二字,小女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当初出使东洛的梁皇子并非梁太子之事小女也是刚刚察觉,小女所犯之罪也与南梁无关,一切都是因为和亲的另一个人,和硕公主。”
“想必梁皇子从东洛回来时也应该对此事知晓一二了,和硕公主有一朋友突发重病。公主情深意重前去探望,却又怕折了南梁的面子,于是央求小女乔庄几日。可怜小女乔庄的第一日就赶上为梁皇子的接风宴,在宴上还中了歹人一刀险些丧命,也是因为这样,才被洛慈帝发现身份。不得已才逃到这里。想必如今此事。便是因为小女假扮了公主,耽误了和亲,还让真公主流落在外不知去向一事而来。”
苏朝夕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梁皇从刚开始的表情阴沉到后来的渐渐缓和,想必也是想到了其中利弊,见她又不像撒谎,便偏头看向梁子修,不避嫌的问:“她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梁子修点头:“回父皇,儿臣所知道的那一点。也和她所说的一样,想必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洛慈帝才举兵抓人。”
梁皇老眉深皱,眸子黑漆,紧盯着苏朝夕:“洛慈帝真的是因为这么点事抓你?不惜动用兵马围境?”
哎,要么说能当皇帝的都不是正常人,苏朝夕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梁皇一改笑眯眯的弥勒模样,此时倒像是一个咄咄逼人的判官,只可惜他问的问题,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梁皇盯了她半天,倚靠椅背,手指轻轻敲打在扶手上,语气肯定:“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犯的罪是什么。”
苏朝夕叹了一声,下意识的抱怨道:“我要是知道自己真正犯了什么罪,我一定打死也要老实呆着,这下倒好了,闹大了!”
说完,苏朝夕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话又没过脑子,顿时闭上嘴,小心地看向梁皇。
梁皇也是一愣,似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会这么随便的说话,又似乎是许久都没听见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竟是半晌都没有反应。
苏朝夕自然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掰下来剁了炸,这张嘴怎么就说话不过脑子呢?
大公子在屏风后轻咳一声,似是在憋笑,又似是真咳,梁子修见这气氛好生古怪,于是插话道:“既然苏姑娘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犯了什么罪惹得洛慈帝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请父皇私聊?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事没说?”
苏朝夕眉梢微挑,颇为奇怪的看着他,就好似是“我没说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吗”一样,看的梁子修心里一虚,书生在一旁听得头大,他不喜欢拐弯抹角,顿时开口:“你们有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吗?苏夫人这样看着三弟,难不成是有什么把柄在手?”
书生啊,原谅我才疏学浅见识短,原来你不是越来越蠢啊,这简直就是大智若愚嘛!苏朝夕心里暗赞,面上却一派安静。
梁皇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到了之前她说的和亲一事,若真说有什么把柄,估计也就是这个了。梁皇老眼微眯,不闻喜怒的说:“难不成你还真因和亲一事要跟朕谈条件?”
“陛下言重,小女现在就是一介阶下囚,承蒙大公子抬爱才混过了些时日,又何来谈条件的资本?”
“你没有资本,但你想谈,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苏朝夕一噎,这梁皇还真是不给面子,真是白瞎他一副弥勒的和善模样了。
梁皇说的话语气不佳,梁子修和书生都没敢接话,苏朝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生怕一个不慎就被梁皇给咔嚓了。
不过他们都不敢说话,有人敢。大公子坐在屏风后面,应该是吩咐了随侍两句,随侍立在屏风旁长揖道:“陛下,大公子有话,想单独与陛下谈。”
梁皇眼角的皱纹如同沟壑,眉头紧锁,面色微沉,看了一眼苏朝夕,便说:“既然这样,你们都先出去,朕跟大公子说话。你们两个,可要将她看好了。”
最后一句是看着梁子修他们说的,二人连忙点头,带着苏朝夕和一众侍女便出了去。
没了梁皇在侧,书生立马抛出疑问:“苏夫人,你怎会在此?小生还以为自己眼瞎了呢。”
苏朝夕倚着柱子微微一笑:“我也以为自己眼瞎了,竟没看出来先生是皇室之子。”
书生一愣,自知理亏,也不好继续发问,只得在一旁干笑两声,甚是尴尬。梁子修眉梢一挑,倒是有些惊讶:“你们二人竟是认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