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宣娇她们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潜进宁波城是在深夜。()
李上校毒昏迷后众人群龙无。按照李家军现行的军职应以一大队代理大队长撅牛和二大队队长童阿六为大但这两人一个刚犯了错误尚在待罪立功期间一个性如烈火脾气急躁均感到自己不适合担任临时指挥工作于是共同推举二大队队副大美女洪宣娇客串带队领导。这位大脚美女平素就连上校都惧她三分倒不必顾忌有人胆敢不服从她差谴。
其实洪宣娇也属于急性子可她明白眼下有上校和小美女两条性命危在旦夕她们这一小队不足十人远离部队驻地几千里四周及回去的路上到处都是清狗们的绿营兵和驻屯军自己若再莽撞行事可真要连累这些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所以她在答应出任临时领导的同时暗中自警:无论如何必须慎之又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暴露行踪!
骑马进城之际沿途尽多哨卡众人就尽量避开大路纵马在田野间驰骋。江南之地多水网沟渠众人七拐八绕迷失了方向最后还是撅牛花重金找来一位当地的向导这才顺利抵达宁波城下。
其时天已经完全黑透宁波城东西两座城门早已关闭。这座城池原本并不怎么坚固高大但十年前中英生战争时英人的军舰曾袭击过这里因此战后又亡羊补牢修建了护城河及四角炮台。所以洪宣娇她们若想援城而入阿六等几位武功高者可勉强办到但携带两位昏迷不醒的伤员则勉为其难了!而李上校与小美女的伤势又不能再耽搁下去——小美女气息奄奄双手双脚已变得冰凉缰硬看情形若不及时施救估计也就再撑个一时半刻。而李上校则全身汗**身体忽冷忽热嘴里不时现呻吟呓语迷乱中两手中邪抽疯似地乱抓几次抓到了大美女身上不该碰触的部位。后者心焦若焚也懒得再跟他一个病人锱铢必较……
大家立在城下束手策童阿六提议由他攀上城墙潜入门楼附近杀了守城兵卒然后开城门放吊桥接众人进城。
洪宣娇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甚为冒险。他们此行是去城里找人治病救命的不是来攻城杀敌的杀人夺门难保不出差错;就算侥幸得手天一亮清狗们现满街横尸来个城门紧闭挨家搜捕已方十余人只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再说医好上校和阿娇的伤病绝非指日之工需要一段大体平稳安定的时日不被外界打扰象阿六说的这样硬闯进城里众人今后还能安生吗?
思前想后洪宣娇决定采纳阿六所出主意的前半部分——由稍觉稳重些的撅牛翻墙入城设法找到守城的清军头目加以贿赂。常言道“有钱能令鬼推磨”她就不信在巨额飞来横财面前没人动心!反正李上校的口袋里多的是银票眼下只要能救他们两人的命哪怕守城官兵索要金山银山她也给!
银子的神奇果然立竿见影。
这天夜半时分月亮清晖轻泻下的城门虚开了一道缝隙吊桥悄然无声地缓缓落下一行十余人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潜入城里……
“洪副大队长这深更半夜的到哪儿去寻郎中啊?”站在家家门户紧闭的街巷撅牛茫然四顾感到毫无头绪。
“若不然我挨家挨户一扇门一扇门地敲过去最终总会打问到郎中住哪儿!”童阿六请缨自荐。
洪宣娇白了他一眼这时才深切体会到上校有时粗口骂人的心境。让蠢笨的人聪明起来也许骂人不失为一条捷径。
“我们在原地等待你们分头去找寻城内门面最大的药店找到了留一个人守候派人回来引路接我们过去。”大美女下达指令。
大药铺一般会有坐堂郎中并且敢开药店的人自己至少对医术药草应有一定的涉猎。退一万步讲前两者都没能如意向大药铺打听谁是城里医道最好的郎中也远比阿六挨家砸门的馊主意高明。
眼看上校面色青连不懂医术的大美女也清楚——他体内已经毒性作再拖延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华氏生药铺”位于宁波城西的滴水巷朱漆门柱匾额高悬门前一对青田石狮张牙舞爪极尽堂皇气派之能事。店主华一针是江浙地区医名素著、妙手回春的郎中大夫凭一根银针屡创起死回生的奇迹。此人姓华自称是东汉被奸相曹操害死的那位神医华陀的后代玄孙治疗寻常的头疼脑热只须一针行医久了医道高大家连他的本名都懒得叫就称他“华一针”。
那天深夜华一针被一名豁嘴男人从热被窝里揪出直接面对令他一生里最犯愁的两难选择——收下壹万两银票为两位受伤的男女治病或者把头抵住黑洞洞的枪口从此再也不用给人治病了。
分明知道这群人并非什么善类良民这个华一针还是作了第一种选择:他没生子嗣仅收了一个徒弟华家济世悬壶的优良传统可不能一火枪就崩灭喽。
就这样洪宣娇等一行人就在华府悄然住下。华一针名不虚传拿出两根细长的银针朝李上校肩头“云门”、“中府”两处穴道扎下去李上校随即悠悠醒来脸上的青煞之气稍减显得体内毒性蔓延已获得缓解。
医治小美女阿娇的过程略显复杂——先以针灸逼住她“关元”、“紫宫”、“中庭”等穴止血再令洪宣娇用手紧贴住阿娇小腹催动掌力华一针则借力拔除精钢刺敷药包扎一气呵成手法干净利落;再以艾香炙烧阿娇“天池”等要穴通络散瘀总算使阿娇的气息渐渐平复通畅好像醉酒一般沉沉睡去……
忙完这一切华一针全身尽被汗水湿透顾不得洗手揩面把大美女洪宣娇叫过一旁问:“这两人如何受了这样的怪伤姑娘可否告之老朽详情?”
洪宣娇刚刚舒缓些的情绪闻言立刻又崩紧起来:“怎么他二人还有危险病情还会反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