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阿六审视整个战场的局势现东西两侧的敌人已呈钳形,把自己手下的刀弩兵压缩在东南角。(本书转载文学网)满山遍野的清兵嚎叫着由山坡向下猛冲猛打乍看上去就仿佛两座山都在抖动移动当中——形势岌岌可危!自己手下那些派去打伏击的残兵差不多龟缩成一团若被李典元那***突破局部加以分割的话估计很快就将被全部消灭!
阿六不敢耽搁下令部队以扇形火力直扑战斗最激烈的东南方向。他领进谷的这支队伍虽在谷口损兵折将战斗力打了许多折扣但却是清一色的西洋火器火力强大自不待言;加之激战中官兵人数体力虽然减损可整支部队已经被激怒得杀红了眼迸出李家军一直刻意培养的那种狂傲与血性!这样的士兵哪怕打到最后只剩几个人也绝不会低头服输承认失败!
两翼清军及正面的阻击人马只象征性地抵挡了片刻便被童阿六的密集火力和猛烈攻势撕开了一道口子。童阿六指挥所部沿缺口向内**缩在包围圈内的刀弩兵残部见来了外援马上心领神会地起反冲锋予以接应清军的正面防线顿时处在腹背受敌、前后夹击的不利态势坚持了一阵,终于支撑不住地朝两厢主动退却……李家军独立支队二大队分据谷内外的两拨人马在各自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后,艰难地会合了。
清点罢人数童阿六的心脏像叫人刺穿滴滴淌血——自己眼下的所有能够指挥调动的人手仅剩下2oo多人其中有一少半为轻重伤员。回想自己出前统率的一个加强大队7oo多号人马仗才开打就损失了三分之二的兵力既辜负了上校的信任栽培也愧对手下莫名屈死的士兵童阿六痛悔得恨不能以头撞山用自家的鲜血脑浆来遮掩大败的耻辱!
可目前还不是自责自惩的时候。进来之际冲开的缺口又已合拢部队已处于李典元所部的团团围困之中。如何能率领这些可怜的残兵坚守及脱困为将来的二大队重建留下一些老兵的种子才是自己责无旁贷的艰巨使命。
童阿六粗略目测了一下敌兵人数大约至少还有6oo人是己方的三倍有余且已从三面高处形成了重重包围。
接下来这仗更难打!
敌众我寡地势不利三面被围缺乏防御纵深……也不知能够苦撑到何时?
拼死一搏壮烈牺牲容易李家军的将士们经过整训**早将那些临阵畏缩的软蛋淘汰剩下的好汉几乎就没有怕死的!但若要坚持到支队派兵前来救援看来须刺刀见红地同李典元部打一场防守硬仗!
童阿六将残部临时编成两个中队其中一个中队强占南侧制高点组织交叉火网封锁清狗的攻击线路。另一个中队则画线死守由他本人亲自指挥人人做好近战肉搏的准备后退半步者立斩不赦!
不能再退了!再退部队在山脚挤作人肉饭团倘若炮兵阵地仍然被清狗控制几炮弹砸过来己方这票人马非炸成一片肉酱不可!
李家军开始沿着阿六划定的弧线构筑防御堑壕工事。由于山石坚硬又缺少趁手的挖掘工具进度根本等不及清军就要展开的大举进攻。阿六无意中现身后有一群光背军马虽觉得非常可惜却仍咬牙道:
“他娘的给老子把那群战马通通宰杀用马尸筑阵!”
马嘶人吼。上百匹军马当即被射杀或屠宰沉重而体形硕大的死马被军士们拖到阵地前摞起一道高高的肉墙。李家军的枪手们便伏在仍有余温的军马尸身上瞄准第二线则蹲伏着刀斧手准备肉搏。
防御阵地刚刚构筑成型李典元的队伍便从三个方向掩杀过来。枪弹噼噼剥剥打在死马身上溅起一团又一团的肉沫。箭矢密如飞蝗一根根投枪携着尖锐的风声。
“沉住气听我口令齐射!预备——开火!”枪声大作青烟缭绕鼻孔间顿时充满火药的呛人味道。
阿六见冲上来的清军一排接一排翻滚倒地兴奋得伸手将精赤的胸膛擂得咚咚作响:
“打得好!妈妈的也叫你们尝尝攻击失利的滋味想啃动老子这颗硬核桃王八蛋李典元你先数数自己生了几颗狗牙!”
然而阿六其实心如明镜:自己倚仗马肉阵和火枪队守得住一时却终归挡不住清军的连续攻击。自己这票残存人马能否坚守到大营派兵驰援实际上取决于另外一处战场——派去前往奇袭炮兵阵地那一个班已变成整个战场的胜负关键!
倘若偷袭成功调转炮口轰击敌军的进攻集结地自己这头应当可以撑到日落天黑届时就算援军未至他也可以组织余部趁夜色掩护分散突围;但如果偷袭攻败垂成则李典元手下的那帮亡命徒用炮火开道强突硬冲最终总会使己方的防守暴露破绽一旦弧形防御圈被敌撕裂自己这么点兵力陷于数倍敌人的围攻而各自为战后果简直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