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掌控着南康都护府的宿葱城白家,向自己表达出来的善意,孙浩很欣然的接收了。
宿葱城白家与镔武城李家的目的一样,都是希望能与镇西军结为同盟,共同应对来自永安王的威胁。
要知道这些年来,被永安王借着领兵出征的机会,趁机收拾的藩镇已经有好几个。
就连掌控着天肃都护府的横陵城袁家,这个在西南地区实力最强的藩镇,都被永安王弄的快灭门了。
孙浩虽然现在已然不惧怕永安王,但也并不愿意跟梁国朝廷翻脸,有了宿葱城白家和镔武城李家这两个盟友,孙浩觉着永安王应该能把一些小心思暂时放下,让镇西军和梁国朝廷能够继续和平相处。
至于宿葱城白家用来表达善意的三胞胎姐妹,白璐、白玫和白瑶的魅力值全为97点,孙浩非常希望这样的善意,能够多多益善。
因为南康都护府的大都督白琦晟已经明确表示,是把三胞胎姐妹送给孙浩为妾,所以孙浩直接就把白璐、白玫、白瑶三女留在了身边,并且让“年签系统”中储备的额外签到机会多出了三次。
按理说行军打仗是不能携带女眷的,乾阳都护府大都督曹廷谨就对孙浩把三胞胎姐妹留在身边的行为颇有微词。
只不过曹廷谨婉转的提醒了孙浩一次之后,他发现孙浩依然我行我素,便也不再去理会,反正孙浩出格的事情,做的又不仅仅只有这一件。
大梁历391年四月五日,镇西军、乾阳军、怀德军、镇戎军、南康军共计四十四万人,浩浩荡荡的抵达了梅州寿清郡的郡府舞阳城。
加上永安王陈肃率领的十六万禁军和八万民夫,以及绍昌军的四万人,这支平叛大军的总兵力达到了七十二万之众。
虽说其中有十几万人是帮着押运粮草的民夫,但这支平叛大军的规模,已经足够让北方各州的流寇感到恐惧。
原本盘踞在梅州东部的七十万流寇,为了躲避朝廷的这支平叛大军,就在梅州流寇大头领袁天虎的率领下,放弃了已经攻占了九个县,撤往了淄州。
并且袁天虎率领的流寇,还裹挟了九个县城的五十多万百姓,一起进入了淄州。
四月五日的当晚,永安王陈肃在舞阳城内的郡府衙门设宴,准备为镇西都护府大都督孙浩、乾阳都护府大都督曹廷谨、怀德都护府大都督樊成、南康都护府大都督白琦晟、镇戎军左卫都统李哲接风。
然而当晚的宴会,只有曹廷谨、樊成和李哲参加了,孙浩和白琦晟都找借口没有进舞阳城。
孙浩和白琦晟都害怕永安王对他们,也像对原天肃都护府大都督袁显道那样,来一个斩首行动。
李哲只是镇戎军的左卫都统,反倒是不担心永安王会针对他下黑手。
由于孙浩和白琦晟都没有赴宴,整场宴会,让永安王陈肃一直黑着脸,李哲很识趣的先告辞离开了。
等李哲一离开,永安王陈肃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直接把他身前放满菜肴的木桌给掀翻了。
曹廷谨、樊成,还有作陪的绍昌都护府大都督梁子兴、禁军靖武镇都督刘耀和禁军超武镇都督周霖,看到永安王暴怒的模样,都没有敢出声相劝。
只有身材消瘦的幕僚萧景,开口对永安王陈肃说道:“王爷没有必要太过生气,孙都督和白都督不愿意参加今天的晚宴也情有可原。
毕竟王爷当初就是借着宴请袁显道的机会,斩杀了袁显道,才能瓦解了称霸宜州南部多年的横陵城袁家。
孙都督和白都督,可能是担心王爷故技重施,所以不敢进城来赴宴。”
因为永安王陈肃有一些事情,需要幕僚萧景留在京城帮着他进行处理,所以幕僚萧景之前没有跟着永安王陈肃一起离开京城,而是前几日才赶来舞阳城,与永安王陈肃汇合。
永安王陈肃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管孙浩和白琦晟有什么原因,既然他们两人今日敢不给本王面子,那么以后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
幕僚萧景则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如今镇西军羽翼已丰,又跟南康军和镇戎军苟合到了一起,如无必胜的把握,属下建议不要去动镇西军的那位孙都督。
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平息淄州和沂州的流寇,免得流寇之患波及到博州和池州,给了燕国的叛逆可乘之机。”
梁国的东北四州,只有淄州和沂州,与北方草原接壤,东北四州中的博州,位于淄州和沂州以南,东北四州中的池州,则位于博州以南。
博州和池州虽然没有跟北方草原接壤,但两州境内也各有一个边境都护府,时刻防备着东边的燕国。
其实燕国与梁国有着很深的渊源,燕国的开国皇帝,就是当初梁国“五王之乱”中燕王陈啸。
燕国最早是燕王陈啸率军霸占了梁国东部的五个属国而建立的,随后三十年间,燕国在陈啸的领导下,不断向东进行扩张,又吞并了十几个国家,才形成了如今拥有着十二个州和六千万子民的大燕王朝。
梁、燕两国的皇帝,虽然都是同一个祖宗,但两国的关系却一直很紧张,在梁国朝廷这边,始终认为燕国是叛逆。
这也让博州境内的信阳都护府,还有池州境内的云安都护府,在军备方面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信阳都护府下辖的信阳军,拥有八个卫,每个卫都是四旅制,总兵力达到了十六万。
另外掌控着信阳都护府的郁林城郝家,还掌控着被称为郁林骠骑的五万重装骑兵,以及六万厢军。
云安都护府下辖的云安军,拥有六个卫,不过每个卫是六旅制的,总兵力达到了十八万。
而掌控着云安都护府的永浦城丁家,还掌控着被称为永浦熊骑的八万重装骑兵,以及五万厢军。
在博州境内和池州境内,出现的大股流寇,基本上都被信阳军和云安军给剿灭了,所以现在博州和池州的流寇,虽没有绝迹,但人数并不多。
淄州和沂州的流寇之患,之所以如此严重,是因为淄州境内的庆远都护府和沂州境内的寿昌都护府,实力都比较弱。
十几年前,淄州和沂州就闹过一次流寇,当时连淄州的州府都被流寇攻陷。
加上突厥汗国又出动了数十万骑兵趁火打劫,致使庆远军和寿昌军损失惨重。
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掌控着庆远都护府的门山城龚家和掌控着寿昌都护府的甘泉城姚家,还没有彻底恢复元气。
这次流寇在淄州和沂州死灰复燃之后,门山城龚家和甘泉城姚家,都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任由流寇肆虐淄州和沂州的其他地区。
目前庆远军只设有左右两卫,为六旅制,兵力大约有六万人,门山城龚家还单独组建有一万重装骑兵,并且掌控着三万厢军的兵权。
寿昌军也只设有左右两卫,每个卫只有四个旅,总兵力只有四万人,甘泉城姚家也单独组建了八千重装骑兵,还掌控有两万余名厢军。
庆远都护府、寿昌都护府,再加上信阳都护府、云安都护府,常被人称为东北四镇。
就在七十二万平叛大军汇集在舞阳城之时,寿昌都护府大都督姚文渚秘密来到了淄州升平郡的郡府门山城。
“亲家,如今永安王已经到了梅州的舞阳城,应该很快就会率军进入淄州。
我担心永安王这次会如十几年前那样,想办法对你我两家进行消藩,甚至是直接武力消藩。”姚文渚沉声对庆远都护府大都督龚荣说道。
门山城龚家和甘泉城姚家在最近十几年间,一方面为了防备梁国朝廷,一方面为了抵抗契丹人和突厥人对淄州、沂州的劫掠,利用联姻的关系,早已形成了比较牢固的同盟。
姚文渚的一个女儿就嫁给了龚荣的一个儿子,所以姚文渚才称呼龚荣为亲家。
龚荣犹豫了一下说道:“根据这次平叛大军的组成,其中镇西军、南康军和镇戎军,实质上与咱们东北四镇一样,都已形成藩镇之势。
如果永安王想要武力消藩的话,镇西军、南康军和镇戎军就算不能帮你我两家,至少也能袖手旁观。
除去这三支边军后,永安王手底下也就只剩两镇禁军的十六万人,还有乾阳军、怀德军和绍昌军的十万边军以及几万厢军。
这样就算永安王真要对你我两家来硬的,咱们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何况博州的郁林城郝家,还有池州的永浦城丁家,虽跟你我两家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但毕竟大家同属东北四镇。
一旦你我两家被永安王收拾了,那么他们两家接下来的日子也必定不会好过。
所以郁林城郝家和永浦城丁家,应该不会坐视永安王对你我两家下黑手。”
姚文渚点了点头,“亲家分析的有道理,不过我觉着你我两家面对永安王时,还可以更主动一些。”
“更主动一些?文渚兄的意思是?”
“亲家,你应该对镇西军有所了解吧?
以镇西军的实力,恐怕就是永安王对镇西军也得有很大的忌惮。
正因为这样,掌控南康军的宿葱城白家,还有掌控镇戎军的镔武城李家,才纷纷以联姻的形势,与镇西军形成了联盟,避免永安王这次趁机对他们两家实施消藩。
我觉着咱们两家也可以通过联姻,暂时加入镇西军这个联盟。”
龚荣皱了皱眉头说道:“当初涪州蒋家试图拉拢你我两家组建同盟,可是被咱们给拒绝了。”
姚文渚随即说道:“亲家,镇西军与涪州蒋家可不同。
涪州蒋家是想让庆远军和寿昌军,成为他们天威军的附属。
而与镇西军结盟,相当于是大家抱团取暖,不存在谁依附谁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不反对与镇西军结盟,不过联姻的人选,我得仔细考虑考虑。”
“亲家,我得提醒你一下。
据说镇西军的大都督孙浩,眼光非常高,你我两家要跟孙浩联姻的话,所挑的人选,容貌必须是上上之选才行。”
在博州襄乐郡的郡府郁林城,信阳都护府大都督郝韬笑着对云安都护府大都督丁嗣恩说道:“老丁,你可是有好几年没有来郁林城了,今晚咱们老哥俩一定得好好喝几杯。”
丁嗣恩叹气说道:“现在真是不服老都不行。
从永浦城到郁林城不过四百余里,一路骑着快马赶过来,差一点儿把我这把老骨头都颠散架了。
以前年轻的时候,就是在马背上颠了三天三夜,照样能生龙活虎的。”
郝韬脸上的笑容这时慢慢消失了,“老丁,你这么急着过来,莫非是因为永安王?”
丁嗣恩点头说道:“可不就是因为永安王。
这次虽说永安王是来清剿淄州和沂州的流寇,但咱们对永安王不得不防啊!
横陵城袁家,现在可是快被永安王给灭门了,我可不想永浦城丁家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郝韬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那位永安王最好别把老子逼急了,不然老子就在整个襄乐郡,升起燕国的旗帜。”
丁嗣恩摇了摇头,“老兄弟,以你我两家的情况,就算投靠了燕国,处境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燕国的朝廷,同样容不下咱们这样的藩镇。
何况燕国最近这些年,一直是权臣当道,致使贪官污吏横行,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各地叛乱此起彼伏,局势比咱们大梁还要乱。”
郝韬长叹了一口气,“我说的也是气话,我郁林城郝家效忠大梁数百年,哪里会轻易叛出大梁。
老丁,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丁嗣恩随即说道:“我觉着你我两家,可以与东北四镇中的庆远军和寿昌军进行联合,甚至与平叛大军中的镇西军、南康军和镇戎军进行联合。
如果七个藩镇可以抱成一团,想必永安王也只能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