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明星稀。
接近凌晨了,陆长松从实验室回到医科大为他准备的住所。
屋内灯光还亮着,在楼下能够看到在窗户边上坐着一个人,影子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嘎吱——
上了楼,推门而入。
陆长松看到了在窗户边上坐着的人,正是与他相濡以沫几十年的老伴儿。
“你这老爷子舍得回来了?怎么没死在外头?”
“孙女都离开家快一个月了,你这老头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上心啊!”
窗前的老妇人见到陆长松回来,立马碎碎叨叨的念了起来。
发丝雪白,脸上皱纹斑驳,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碎碎叨叨的念着这些事情,更是一脸不舒服的瞪着陆长松。
别看陆长松是医科大的副院长之一,在医学界更是非常有话语权的人。
但是到了家里,涉及到家长里短的事情,他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天大地大,老太婆最大。
“这不是小玲那丫头太执拗了嘛,这不和你当初一个样嘛。”
“不过也是陆毅平日里对小玲太呵护了,让小玲在这个年龄产生了逆反心理,这件事情我让陆毅去解决。”
陆长松赶忙赔着笑脸,主动为自家老太婆倒上了一杯热水。
将热水放下之后,陆长松赶忙抓起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没过多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其他地方赶到了这里。
刚一进屋,看到老父亲和老母亲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犹如三堂会省的局势,顿时干笑了两声。
“爸,妈,你们这是?”
陆毅缩着脖子,四十多岁的人了,在自己老父亲老母亲面前,就是个鹌鹑。
“我们怎么了?”
“你给我们孙女都放跑了,你还问我们怎么了?”
陆长松咚咚咚的拍着桌子,板着一张脸呵斥道。
要不是年岁大了,换做几十年前,他现在都恨不得给陆毅招呼一顿竹笋炒肉。
“雪玲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且我也真的管不住她啊!”
陆毅解释着,一脸无奈:“当时家里的情况您们二老也知道的,雪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架不住啊!”
闻言,
陆长松脸当下一黑。
事实上,当初最终拍板下来的人是他,就是因为拗不过陆雪玲的决定。
“唉,那丫头啊!”
“近来我有关注小玲去的那所学校,咱们陆家几代人都扎根在医学事业上,小玲也是这样,但不能让她将最好的年华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这几天你准备一下,找个时间去江城给小玲转学的手续都给操办了,到时候给小玲转回到医科大来吧!”
陆长松长叹一声。
语重心长的说着这些,陆长松脸上的皱纹好像变得更多了。
在陆老爷子的心中,并不是瞧不起寰宇大学,他还没有老古板到那种地步。
只是,殚精竭虑一辈子,他想着的就是让自家的孩子可以得到最好的发展。
而寰宇大学,在他眼中还不是最适合陆雪玲发展的地方。
“爸,我怎么也是医科大的正教授职称,你让我去寰宇大学,那回头人该怎么评价我们?”
“医科大正教授带头瞧不起一所私立大学,要给自家子女转学走,这不是有以大欺小的嫌弃吗?”
“再说了,那个学校我听说连老师都没招收多少,我这么跑过去,真的不合适啊!”
陆毅苦笑连连。
连番解释着这些,差点儿都准备夺门跑路了,他现在就是服不住自家老父亲天马行空的想法。
陆长松却没管这么多,上了年岁总归是有一些自家的偏执。
并且,这些偏执也一直都是他们陆家每代人都有的。
“我才懒得管你这些。”
“反正,你这几天找个时间走一走,要是你不给我孙女带回来,你就否回来了。”
陆毅:“……”
看出了自家老爷子的坚持,陆毅没有继续解释什么,叹着气从这里离去。
走到家属楼下,陆毅回头看着二老还亮着灯的屋子,忍不住嘀咕道:
“雪玲那丫头想要带回来可真的不容易啊,要是真带不回人,让我也不回来?老爷子不得被直接气死啊!”
“唉,女儿不省心,连带着我这个当爹的都还得亲自出马,头疼!”
……
寰宇大学,
女生宿舍楼。
陆雪玲的寝室内,虽然已经快要凌晨了,但是她却依然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面前打开的电脑上,也有许多的程式,还有许多文本档案,上面记录的全部都是今天实验上的研究。
正当她干劲十足的时候,电话来了。
接通电话,都没等她说什么,陆毅的声音便是从电话那一头传过来。
足足五分钟的时间过去,陆毅连珠炮一般的话语才说完。
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看到电话已经被挂断,陆雪玲表情微微有些错愕。
这时卫生间中陆雪玲的室友也从其中走出,拿着毛巾正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身着一身睡衣,直接挤到了陆雪玲的边上。
“雪玲,刚刚那电话,是伯父打来的?”
陆雪玲苦笑一声:“是我爸打来的,还是想要给我转学回帝都去,还说我爷爷给他下了死命令,给我带不回去,他都别想回家了。”
说着,陆雪玲无奈的摊了摊手。
室友闻言,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下了许多,脸上表情一阵怪异。
今天她也是参与到了抗癌药物模拟的实验,对实验的最终结果,她这种第一批参与进去的学生太有话语权了。
此时,骤然听到陆雪玲这样一说,她突然在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现目前世界医学界的情况来说,虽然也有特效药,但是却治标不治本。
一旦她们研究的特效药可以成功问世,那就是既治标又治本。
放着这样的成果和这样的钻研方向,她绝对可以肯定,就是五花大绑都给陆雪玲带不走。
陆雪玲的父亲,带不回人就不能回去?
这怕是……
真的回不去了吧?
啧啧啧,好可怜的一个父亲啊!
平缓了一下自己心情,室友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雪玲,你爸都这么说了,那你准备……咋整?”
“要不……咱们去找王钊老教授取取经?”
陆雪玲闻言,两眼顿时明亮了不少。
一把挤在室友身前,脸在自家室友胸前狠狠地摩挲着,激动的两条腿乱晃:“月月,真的爱死你了。”
“这个办法,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