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听到有人喊她,一回头不由的愣住了,那个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逸,整个人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寒戾之气,记忆中的那张帅气潇洒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微笑,一身玄甲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深邃的目光有些惊愕地就到无寻的身上。
“哥!”无寻笑着喊了一声,扔下手中的药,像一只欢快的燕子一般飞向唐筠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熟悉的那张脸,熟悉的气息,唐筠珩不由地呆住了,怀里的人是那么真切,明明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表哥,你不会吓傻了吧。”无寻难得调皮地用手在唐筠珩面前挥了挥,“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唐筠珩一把抓住无寻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珣儿?你是珣儿?”
“对啊,怎么十年不见,见自家妹妹都不认识了?”无寻开玩笑得说道,她也没有想到会在猝不及防地遇见唐筠珩。
唐筠珩欣喜地一把抱住无寻,欣喜若狂地说道,“珣儿,珣儿,你竟然活着,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你跑哪儿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老祖宗为了你差点哭瞎了眼睛!”
“咳咳咳,表哥,你再不放手,我就快被你勒死了。”无寻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反应过来的男子,现在哪儿里还有半点威武霸气大将军的模样。
“哦哦哦。”唐筠珩高兴地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里好,手指微屈用力地敲了一下无寻的脑袋,“臭丫头,你竟然消失这么久?!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无寻吃痛地揉着自己的脑门,“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麻烦,回头慢慢给你说。”玉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夫人,像个小女孩一样对着这个霸气地男人撒娇。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无寻朝玉竹招招手,“这是我的婢子玉竹。”
玉竹微微福身,唐筠珩淡淡地看了一眼,说道,“原来最近浮阳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神医是你啊。”
无寻微微仰起头,一副小女孩模样,随后吩咐玉竹去照顾病人,自己和唐筠珩并肩而行,偶尔有士兵向唐筠珩行礼,两个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无寻望着天边的夕阳,在这冬日里实属难得,唐筠珩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无寻的身上,“注意身体,现在可以说你这些年去哪儿里了吗?”当初听说紫凌王妃病重,他人在边疆,皇命在身,回到京城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告诉他紫凌王妃与紫凌王和离,被封为清扬县主伤心欲绝去了习水,没过多久就病逝了,他马不停蹄地赶往习水,见到的就是一个牌位,他当时恨不得杀了宋寒濯,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妹妹啊,就这么凄惨离世,如今失而复得,让他觉得不真实。
“十年前我的确身中剧毒,天下无解,而我也的确是死了。”说起当年无寻的身上裹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她的声音轻轻的,仿佛从远方传来一般,“是他救了我,一命换一命,他毁了自己的修为,用一身长生之血换了我那一身毒液浸泡透了的毒血,我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他给了我十年无忧无虑的生活。”
“季南北吗?”唐筠珩侧头看向无寻,夕阳的余光撒在她的脸上,只见她微微一笑,如同鲜花绽放,声音幽远,“季南北十年前就死了,跟叶浮珣一块儿死了,我十年的丈夫是纪明南,而现在活着的是无寻!”
“药域谷。”唐筠珩一震,“之前皇后娘娘去请的神医就是纪明南,而你就住在纪宅。”转而一想,“叶修安是不是早就知道你还活着?”
“自然是知道的。”无寻扭头笑道,“这十年里我都是他经常来药域谷跟阿南品茶论道,对了,我还有一对很可爱的儿女,回头带他们来见你。”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无寻看看了快要落山的夕阳说道。
“紫凌王殿下,你放下了吗?”
无寻脚步一顿,说道,“叶浮珣十年前选择了挥剑断情,毅然和离,十年后的无寻依旧是这样的选择,我承认不论是叶浮珣还是无寻,他始终在心里占着位置,但是如今的无寻不想再为儿女情长绊住,一切随缘。”
“走吧,小丫头。”唐筠珩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说道,“不管你是无寻还是叶浮珣,你都是我的妹妹。”
宋寒濯半天没有见到无寻,心情差极了,云厉与云堂立在一旁,偷偷地用眼神交流。
云堂:你有没有去找那个女人?
云厉:找过了,跟唐将军在一起,我也不敢禀告啊。
云堂:你说你能干点什么?!
云厉:有本事你去请啊,王妃还生着王爷的气呢……
云堂:她算什么王妃……
“你们两个的眼睛抽筋了吗?”宋寒濯目光落在兵书上,两个幼稚的侍卫立马收敛了起来,气压再一次低了下来,这时无寻端着药走了进来,两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该吃药了。”
“身为医者,把伤者扔下不管,这就是你的医德吗?”宋寒濯冷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赌气。
我的王爷,您就别作了,回头难受的不知道是谁,傲娇什么的可是会丟媳妇的。
“外面一大堆病患,王爷身边又不缺人伺候,民妇在这里作用不大,王爷心系百姓,胸襟宽广,自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无寻将药放到宋寒濯的手边说到,“王爷该喝完了。”
“这药太苦了。”剑眉蹙起,满脸写着嫌弃,这种药苦得他都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借机报复。
“良药苦口利于病。”
“不喝。”
无寻也不劝,拿起药倒了,一旁的缘君急了,“你怎么能把王爷的药倒了?!”说着又急着出去再去给宋寒濯熬药。
宋寒濯小眼神看向无寻见其脸色淡淡的,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自知方才自己不该耍脾气,但是他就想看她为自己担忧着急,一时间小孩子的脾气全部都出来,
“王爷若是想要人哄着,有的人是,我是医者不是奴婢,这方子我开了,这药也煎了,您不喝,酒别放着在您面前糟心了,”
云堂和云厉两个人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留下两个人在房间里,宋寒濯轻咳一声,“本王就是那么随口一手,你怎么还当真了。”
“王爷,我没时间在这里陪您做这些小孩子才做的事情。”说着无寻就有些动气,她拿起药碗正准备离开,宋寒濯大手一拉,抓住她的手,将其带到自己的怀里,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无寻的耳边响起,“本王只是想让你哄哄本王而已。”
“王爷,你越界了。”无寻推了几下没有推动,就僵硬地坐在宋寒濯的腿上,防备地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男子。
宋寒濯有些挫败,松开对无寻的禁锢,失落地说道,“你对本王不用那么估计,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无寻立马站到一旁,离宋寒濯远远的,清冷地说道,“王爷,您好好休息,我先退下了。”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言家。
言家具体居住在哪儿里,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有人说言家居住在那飘渺的云巅之上,有人说言家居住在封闭的峡谷之中,与世隔绝,众说纷纭,谁也说服不了谁。
“希儿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生的十分俊俏,眉毛之间可以看出长大以后一定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美人儿。
“雅歌姐姐,我有点想娘亲,想爹爹了。”本来就生的玉面可爱的小女孩此时像一只无助的小猫咪,趴在栏杆上,声音糯糯的,有带着委屈,让言雅歌立马软了心,一股保护之欲涌上了心头,从来不安慰人的言家大小姐,竟然笨拙地抱了抱纪绵希说道,“大哥说,无寻伯母很快就会来接你的,至于纪伯父……”小女孩悲伤地低下头,想了想,说道,“要不以后我的爹爹就是你的爹爹,这样你不就是有爹爹了吗?”言雅歌觉得自己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拉起纪绵希说道,“希儿妹妹,走我们去伯刚馆去找父亲……”
纪绵希心思本不在这里,听得也是糊里糊涂的,问道,“去找爹爹,告诉他,以后他也是你的爹爹了。”
“雅歌姐姐你别闹了,言伯父……”
“我可是认真的,走啦。”言雅歌拉着无寻便往伯刚馆跑去。当年纪明南带着无寻游历群山,无意间救了言家的当家人,言睿渊的父亲——言衾苍,从此药域谷与言家有了不解之缘,再加上孩子们年龄相仿,纪明南见言睿渊天资聪颖,便收了为徒,纪洐诺与纪绵希也经常来言家小住,言家夫妇待二人如同己出。
“希儿,歌儿,来伯刚馆有什么事情吗?”两个人还没有进去,便遇到言家的当家夫人付若雨,她怜爱地看着两个小女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