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大帐之中便多出两名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面色凶狠,气质阴鸷,正是秃鹫于春龙,像一只秃鹫,更像一条毒蛇!
桓骑只看一眼,便知此人是个能干脏活、累活的人,统领一万囚徒成军,不再话下!
一人脸如雕刻,五官分明,便是黑鹰于春龙,即便穿着铠甲,也掩饰不住身上那股书香之气,桓骑不由来了兴趣!
“读过书?”桓骑问道!
“回军主,周处少时自负勇力,为恶乡邻,每每想起,羞愧难当,后入直死军,便读圣贤书!”周处不卑不亢的说道!
“读圣贤书的人,大多不喜欢直死军这乌烟瘴气的地方,那你喜欢吗?”桓骑再问道!
“说不上喜欢,但是也谈不上讨厌!”周处回答说道!
“不喜欢没关系,不讨厌就好!”
“周处、于春龙听令!”
桓骑说道:“自今日起,本军主以你二人为直死军大将,统军一万!”
周处与于春龙猛然抬头,目光中皆有激动之色!
那怕罪大恶极,只要成为直死军大将,便是清白之身,更是大魏六品武将,这也是他们,甚至是所有直死军军卒梦寐以求的身份!
“多些军主提拔,末将愿为军主赴汤蹈火!”
“直死军是泥潭,在泥潭中生存,便少不得和烂泥打交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桓骑说道:“此刻你们是直死军大将, 也算出了泥潭, 就莫要再掉入泥潭之中, 毕竟逆天改命的机会,有且仅有一次罢了!”
“多些军主提醒,我等定然以往事为戒, 不会重蹈复撤!”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去吧,熟悉熟悉你们的麾下, 也告诉他们我直死军的规矩!”
两人离开之后, 拓跋斯兴高采烈的说道:“恭喜军主, 再添两圆大将,从今日起, 直死三将军便是直死五将军了!”
“拓跋斯,你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就连阿谀奉承的手段也是如此拙劣!”
桓骑说道:“我们生在直死军最黑暗的时代, 从深渊而来, 一路走来, 脚下白骨无数, 才有今日!”
“矮个里挑大个,那两个家伙固然不错, 可是比起你们三人,还差的远了,要与你们并驾齐驱, 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接下来,三人又说着军中之事, 随后拓跋斯起身离去,血浮屠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有事?”桓骑问道!
“带你去见一件重要的利器!”血浮屠凝声说道!
“重要?能让你说重要的人、物不多!”
桓骑问道:“那么它有多重要呢?”
“不是重要, 是很重要,重要到足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血浮屠凝重的说道!
桓骑微微惊讶, 随后幽幽说道:“那就不得不见了!”
两人一同走出大帐,往武关而去,最终停留在一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民居之前!
两人进入民居之后,便有数十道人影出现,手指利器,将两人围困起来,为首之人,正是八难众之首的薛瞎子。
薛瞎子身边有一名阴柔男子,脸色苍白,一身儒衣,手中一杆青色竹笛,竹笛之上,缠绕一条青色小蛇,正是八难之病——病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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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来人是桓骑之后,八难众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我一手遮天的武关,派遣两名八难众,近百名八难众好手,看来你很重视那物!”
桓骑对血浮屠说道:“我真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你如此重视?”
“等你见过那物,就不是好奇,而是震撼了!”
血浮屠卖个关子,便带着桓骑走进一件房间之中,血浮屠走进一个木架,摸索一番,一处密道悄然出现在桓骑眼中!
进入密道,桓骑只觉得一股浊气的气息扑面而来,隐隐可以听见打铁的声音!
走过密道,眼前豁然开朗, 在无数烛火之下, 三座炼铁炉赫然在目,四周有无数赤身裸体的青壮汉子,这些人并非如同铁将,而是八难众高手!
“什么时候,我八难众的感受居然沦落到打铁的地步呢?”
血浮屠并不理会桓骑,继续向前,走进一间石屋,在石屋中央,有一块黑布,黑布之下,也不知道遮掩了什么东西!
“这就是我要让你看得东西!”
血浮屠话音落下,伸手一拉,将黑步掀开来,看到那物,桓骑不由微微一愣!
一片片铁片呈鱼鳞状,优美的曲线一览无余,铁片被不知什么材料的细线串联起来,组成一套盔甲,披覆在人偶身上!
人偶身下是一头木马,木马浑身上下,也披覆这样的铁甲,即便是四肢也不例外!
“原来是具装骑兵,难怪你如此重视,若是运用得当,却是可以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桓骑缓缓开口说道!
“你见过此物?”血浮屠皱眉说道!
“那倒没有!”桓骑笑道!
“那你为何一点也不惊讶?”
血浮屠说道:“以你的眼力,你该清楚些东西的恐惧,绝非寻常骑兵可以比拟!”
“优点多,可是缺点也同样致命!”
桓骑说道:“骑兵穿此铁甲,冲锋陷阵,无往而不利,可是机动性太差,只要敌军避开正面,那就没多大用处了!”
“这东西若是第一次出现在战场,或许有奇效,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等敌人有了防备,恐怕就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了!”
“你说的缺点,我自然明白!”
血浮屠说道:“但是在此物没有出现在战场之前,他的缺点没有人知道,那么它就没有缺点!”
“那你打算让他出现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吗?”桓骑笑问道!
“我秘密打造了一千套这样的战甲,若是你点头,也不是不可以!”
血浮屠说道:“可惜,直死军是囚徒军,并无私自铸造军械的权力,一千套战甲,已经是极限了!”
桓骑走近铁甲,伸手摘下一片铁片,夹在双指中间,观摩许久,将铁片扔出,轰击在战甲之上,整个战甲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血浮屠,既然知道直死军无权私造军械,你瞒着我与张敬宗造着一千套战甲,是何用意?”
桓骑笑容和蔼,可是血浮屠全身的神经却是紧绷起来,背后甚至有冷汗冒了出来!
这世上无人比他更了解桓骑,比起疯魔的桓骑,他更恐惧微笑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