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上走,我心里就越发有些悲凉,路过一个拐弯时,有人从身后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对方按住我的肩膀,拦住我的去路,我身体却依旧是机械般朝前面走过去。
“天阳地阴,一点阴阳,上为正阳,下为正阴,各方妖邪,速速退之!”对方抬手,快速在我肩膀上点了几下,又抓着我的胳膊在上面画着图案。
一道刺眼的红光闪过,我身体也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前走。
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转身想要道谢,这才发现救我的人是上次的那个婶子。
“又是你这丫头。”婶子看到我眉头一皱,她抓着我的胳膊看了看,“真不知道你这丫头是倒霉还是运气好,体内寄生这么多蛇还能活着,算是你运气好吧,不过这蛇不早点取出来,你运气再好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嘴角上扬,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朝婶子道,“那婶子有办法帮我把身体里的那些蛇取出来吗?”
“我?”那婶子抬手指了指自己微微摇了摇头,“我老婆子会的只是一些皮毛,你的事情太过于复杂,我是帮不上什么忙。”
婶子说着,拿出一些大米碾磨成粉混合朱砂和雄黄敷在我的伤口上,“我呀,就只能够帮你把体内的蛇暂时压制下来,你体内的蛇要想取出来,就只能另找高人。”
“山里危险多,你不想死在这里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那就赶紧下山去吧。”婶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她话中有话在催着我赶紧下山。
我张嘴正要开口,不远处跑过来的一个人打断了我的话。
“找到了,找到…”一个年轻男人从附近的树林里跑了出来,男人看到我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位是…”男人看着我打量一番,又转身看着身边的人。
“以前见过,算是认识吧,她也没什么危险。”婶子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刚才说找到了,是不是阿妹的尸体找到了?”
男人看到我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阿妹的尸体找到了,死状还和之前的那几个人一样,大家伙让我特意过来喊您过去看看怎么处理这些尸体。”
“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我们村都死了好几个人了,在这样下去,我们整个村估计都要闹得人心惶惶的。”提到死人的事情,男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
“行了,先别说那么多了。”婶子对着男人招招手,“赶紧带我过去看看情况,确定没问题就先把尸体带回去,这山邪性得很,不宜久留。”
婶子和年轻男人离开了,我也转身朝着山下走过去。
可惜的是,这次还是没问到这婶子的名字,也还没来得及跟对方说一声谢谢。
下了山我就往回走,还没走到家,远远的我就看到苏瑾一个人焦灼的在门口来回徘徊。
看到我人,苏瑾快步走了过来,“云念你去哪里了?你说你要出去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都快担心死了。”
“你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苏瑾抓着我的胳膊,就要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抬起自己的胳膊,露出胳膊上的伤痕,“我体内的那些蛇被郑荣召唤,我人也被那些蛇控制,不受控制就去了山上找蛇坟。”
“好在我遇到了上一次救我的婶子,她又救了我一次,还帮我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那些蛇,我这才能安然无恙回来。”我叹了一口气,要不是遇上那个婶子,我人恐怕早就在蛇坟里了。
等下次再遇到那个婶子,我可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你没事就好。”苏瑾扶着我往院子里走着,“先进院子吧,我帮你看看伤口。”
我点点头跟着苏瑾一起进了院子里,我坐在院子里,苏瑾去房间拿了东西帮我处理伤口。
我胳膊上有一道细长的伤口,是我自己拿刀划伤的,苏瑾帮我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包扎过后,苏瑾让我坐在原地,他则是拿了一些大米放在我身边围成一个圆形,把我围在里面。
苏瑾又抓来一只公鸡,他把公鸡血、朱砂、雄黄加墨斗放在一起搅拌均匀,在我身边画着一些图案。
我仔细看了看,那图案和符纸上的图案很像,却又不太像。
我指了指地上的图案,朝苏瑾道,“你画的这些图案是什么?好端端的,干嘛把我围在这些图案中间?”
“这是用来驱邪避晦的。”苏瑾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了我一眼,“天一黑你体内的腐尸蛇就会躁动不安,到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把你围在这些东西中间,就是为了压制腐尸蛇,可以缓解减轻你身体的痛苦。”
苏瑾画完图案,他递给我两张符纸,又拿着剩下的符纸在院子里到处贴着。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院子里贴着的符纸叹了口气,但愿这东西有用吧。
我在院子里坐了一天,太阳开始下山,我胳膊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最开始只是一阵一阵刺疼,慢慢又变成了巨疼,就好像有人在啃咬撕扯我的胳膊。
伤口也开始微微鼓起,快速的腐烂化脓顺着胳膊一直向上蔓延,情况要比白天更加严重了。
“云念…云念…”院子里刮起一阵诡异的风,郑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风呼呼地吹着,吹在我身上就像是刀割着皮肤一样火辣辣的疼,我体内的蛇也开始四处游窜。
郑荣站在我家门口,对我伸出手,“云念快跟我来啊,跟我来我可以让你不再感受到任何疼痛…”
“别在犹豫了,你看看你的身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你跟我是同一类人了,快来吧。”
郑荣说话间,从他体内钻出来的蛇发出嘶嘶的声音,似乎是在召唤我体内的蛇。
双腿不受控制站了起来,我鬼使神差向郑荣走去,一点一点靠近他。
“云念。”苏瑾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回了凳子上,“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