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思微微侧目,看到值班护士正在给那位新来的病人量体温,她慢慢地将口袋里的针管拿了出来。她提前观察过,重症监护室角落里都是有监控的,所以,她调整了坐姿,利用身体挡住监控,不让监控看到她手上的动作。
这种环境下杀一个人,她内心很紧张,拿着针管的手都在抖动,额头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呼……”
她缓缓地深吸了口气,平复下跳得过快的心脏。
她将针管上的帽套弄下来,抓住吊瓶的软管,将针管刺入到软管内,就在她要将针管里的药推进软管里的时候,原本躺在病床上昏迷的严静云,竟突然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思思。
白思思被吓得魂不附体,手中的针管都抓不住,掉落在地上,她张大了嘴,发出一声尖叫,本能地想逃,但是发现腿软得动都动不了。
值班护士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跑了过来,看到严静云醒来后,惊喜不已,激动地对白思思说:“太好了,她醒了,我要通知医生立即过来。”
护士注意力都在醒来的严静云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地上那根小小的针管,而刚刚白思思的尖叫,也只以为她是太兴奋。
在护士转身去给医生打电话的时候,白思思猛然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她恶狠狠地盯着睁眼的严静云,眼中迸射出凶残的光芒,她快速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针管,再次刺破软管。
严静云瞳孔剧烈地颤动,露出不安和恐惧,她张嘴想叫,但是嘴巴好像不听使唤,蠕动了几下,只微微地张开一点,嘴里也只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像嘤嘤学语般。
她想动,想推开白思思,但手脚却不听使唤般,手指头动几下都费力。她感觉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身体了。巨大的恐慌包裹着她,眼中流下绝望的泪水。
看到针管里的药水全部流进软管内,白思思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她压低声音对严静云说:“现在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话音刚落,值班护士就走了过来,发现吊瓶里的药水打完了,立即将输液泵上的螺旋推到最下,暂停了药水的输入。
混合着致命毒药的药水,被阻拦住,这无形之间竟是救了严静云一命。
白思思站在旁边,两只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面色铁青,恨不得弄死那坏她好事的护士。
“该死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严静云就能死了。”
她在心底愤怒地嘶吼,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护士还以为她是太兴奋和激动,还安抚地拍了拍肩膀,让她别太激动。
她并未死心,严静云不死,她就得死了,所以她悄悄地将手伸向了输液泵,准备将螺旋往上推,让药水流进严静云的身体内。
严静云知道她的意图,拼命地想要挪动手臂,不让她碰,但是手根本不听使唤,连抬起都做不到,她想大喊,但是张开的嘴巴,却只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她流着泪,绝望又痛苦地闭上眼睛。
“白小姐,你在做什么?”
护士发现白思思将手伸向输液泵,将螺旋往上推,有些疑惑地看向她,立即伸手又将螺旋推下。
白思思面色发僵地说:“我,我就是见管子里的药水还剩下点,想着不能浪费了。”
护士想说什么,重症监护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好几个医生快步走了进来,全部朝着严静云走来,白思思被护士拉到一旁,不让她挡到医生。
这下,白思思连靠近都靠近不了严静云了,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肉里,丝毫没感觉到疼痛,满脑子都是怎么办。
她想要逃,逃出国外,她动了,转身往门口走去,快靠近的时候,门从外面再次被用力推开,穆容廷坐在轮椅里,被保镖推着进来。
“思思,我妈醒了是吗?是你把她唤醒的?”
他一把抓住白思思的手,黑眸内透着惊喜和感激。
白思思现在只想离开,但她挣脱不开穆容廷的手,他抓得太紧了。
“思思,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车、房,钱……”
“我想要你的命!”
白思思看着穆容廷,在心底恨恨地吼道。
穆容廷太激动,一直拉着白思思的手没放,又将她给拉回到病床前。
“妈!”
穆容廷看到他妈睁眼了,通红的眼里,流着喜极而泣的泪水。
严静云看到自己儿子,眼里也流出了泪,张嘴想叫他,但是和刚刚一样,嘴里只是发出了含糊不清的音节,谁也听不懂。
穆容廷发现了,焦急地问医生,“我妈这是怎么了?她好像不会说话了。”
“穆先生,您母亲伤太重了,又是伤到了脑袋,有可能是血块压迫到了她的语言神经中枢,不过还要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
医生面色凝重的给穆容廷解释道。
在旁边的白思思,突然又觉得自己有救了,严静云说不了话,那她就说不了真相。而且看她连动都动不了样子,应该连笔也是拿不了的。
她瞬间感觉从地狱爬出来了,只要严静云说不真相,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穆容廷松开白思思,紧握住他妈的手,安抚道:“妈,没事的我已经请来了最好的脑科专家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严静云流着泪,眼神往白思思方向看去,露出恐惧和不安的神色。她不断给穆容廷使眼色,想告诉他,白思思很危险,要杀她。
但穆容廷看不懂,以为她眼中的恐惧和不安,是对自己暂时不能说话这件事,周围的医生和护士,也是同样理解的。只有白思思知道严静云想表达的是什么,但是她不会说出来。
看着严静云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样子,她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