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怀孕了!”
沈若手放在肚子上,平静的说道。
话音刚落,穆容廷大掌掐住了她的下颌,赤红的眸子里燃起了熊熊怒火,低吼:“这个孩子给我打掉!”
心,犹如被一把刀给凌迟着。
五年前,他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他依旧是那个残忍冷酷的穆容廷,没有丝毫的改变,什么悔恨,什么深情,通通是假的。
是她太蠢了,上了一次当,竟然还上了第二次!
“穆容廷,这可是你的孩子,你太残忍了。”她嘶声低吼。
一句轻飘飘地打掉,就要夺走一条小生命,这可是他的骨肉,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
“我的孩子?”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穆容廷笑了,但那个笑容很冷很冷,俊美的脸上,仿若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语气嫌恶的说道:“沈若,你可真让我恶心,水性杨花和别的男人乱搞,利用怀孕逃脱法律的制裁,现在竟还说这孽种是我的种?!”
“沈若,你把我穆容廷当什么,当冤大头吗?”
听着男人嘴里吐出的那一句句伤人的话,沈若原本以为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脏,会撕心裂肺的更痛,但或许是早已痛到麻木,此刻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了,只是觉得悲哀。
她想忍住不哭的,但眼泪却不受她的控制,透过泪水,凝视着眼前的穆容廷,一个字一个字,嚼碎了重重地往外吐:“穆容廷,这个孩子是你的,他/她不是孽种,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从未想过利用怀孕来逃脱法律的制裁,我是无辜的,没有罪!”
穆容廷嘴里嗤笑一声,掐着她下颌的手掌,猛然收紧,几乎捏碎她的骨头,双眼冒着血丝,喘气粗气,他真的恨不得弄死这个女人。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为了不坐牢,竟然找了男人怀上身孕,她肚子里的孽种,不用想肯定是龙炎的,怕是那天在医院里,两人就搞上了。
这个贱女人,根本不值得他爱,也根本不值得他怜惜。
“沈若,第一次和你做,虽然没戴套,但是你吃了避孕药,后面几次我可是都戴了套,那天早上在浴室也不可能让你受孕。你是以为我不记得吗?所以,你告诉我,我是怎么让你怀上身孕的?”
沈若泛白的唇瓣张了张,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刚开始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但是她确定,她除了穆容廷这一个男人,她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所以,这个孩子肯定是他的。
看到女人一言不发,穆容廷嘲弄道:“怎么,被我揭穿后,没话可讲了?”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等孩子三个月后,进行羊水穿刺,和你验DNA,到时候你……”
“别想着拖延时间,明天就是庭审了,今天这孩子必须打掉。我妈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受苦,你想利用怀孕逃脱法律制裁,在外逍遥快活,我绝对不允许。我要让你痛,十倍百倍的痛。这就是你伤害我妈,还有背叛我的下场。”
沈若眼中的泪,越发汹涌地落下,发涩的泪滑入她的嘴里,那股咸味儿,真的好苦!
她用力地抱紧肚子,伤心欲绝地痛哭,为即将逝去的孩子,她保护不了他/她,穆容廷会像五年前一样,将她强行送上手术台。
肚子突然很痛,很痛,他/她也在难受吗?知道他爸爸不要他/她。
沈若苍白的小脸露出痛苦之色,她弯下脊背,身体蜷缩成虾状,嘴里痛苦地呻吟:“疼,我肚子好疼……”
穆容廷以为她是假装的,所以非常冷漠地看着她,嘴里冷哼道:“沈若,你以为我还会怜惜你吗?你这种贱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再怜惜。别跟我假装可怜了,就算你现在要疼死了,也得把这个孽种给我打掉。”
沈若小脸煞白煞白的,一滴滴的冷汗从她额头滑落,混着脸上的泪水,滴落在地上。
她的手抓着肚子,仿佛是要抓着那个弱小的生命,不让流逝。但剧烈的疼痛,让她眼神变得越发绝望,无助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滑落脸庞,她无助地看向穆容廷。
但穆容廷的眼睛里,一片冰冷。
看着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麻木的心脏,竟再次感受到了万箭穿心般的痛。
她死心了,彻彻底底地死心了!
有一阵剧痛来袭,她感觉身下一股温热流出,她手往身下摸了摸,手指感觉到了湿润,她将手拿都眼前,手上是刺眼的殷红。
突然之间,血液都被抽干了一般,她全身软了下来。她知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没了!
原本前三个月就是危险期,而她今天情绪太悲伤、激动;加上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身子虚弱,种种因素加在一起,造成孩子自然流产了。
穆容廷扭头,看到她手上的一抹殷红,刚刚还像石头一样硬的心,却又揪紧了。
他还未发现沈若身下的异样,硬着心,又讥讽地说了句:“沈若,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别以为……”
但话没说完,他就瞥到了沈若的身下,他看到了一大片血红,而且,那片血红还在不断扩大,将那条裤子,快速地浸透,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了,随之剧烈地收缩,震惊、心痛、恐慌……种种情绪交织在眼底。
“若若,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是发颤的,身体也是颤抖的,他在害怕,害怕失去这个女人。
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门外跑去,边跑边大喊,“医生,快叫医生来,快叫医生……”
整个看守所里,都是他惊慌的咆哮声。
医务室的医生赶了过来,她认识沈若,因为今天才在她那检查出了怀孕,看到她身下大片的血迹,脸色变得非常凝重,“孕妇小产大出血,快送医院,我这里设备简陋,救不了她。快,晚了,她有生命危险!”
一句有生命危险,让穆容廷的心,有如被撕裂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