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叶欢颜只是在热闹街区逛得失了兴致,所以拉着元决去了碧波湖边,这碧波湖周围大一片都是美景,堪称京城一绝,是个约会散心的好地方,她便想与他走走,谁知道刚转了一会儿,在上一座拱桥的时候,在桥上撞上了北靖人。
叶欢颜一眼便认出了为首的一男一女中,那个男的正是宇文烬,而他旁边并排走着一个女子,瞧着美艳窈窕堪为绝色,估计就是传说中的缪元公主了。
宇文烬等人也是惊讶得很,尤其是宇文烬,他自然是一眼认出了元决,可看在元决身边围着面纱的叶欢颜时,更是当即惊得眯起了眼。
叶欢颜被他盯着,一派坦然。
都遇上了,还是这样直接当面撞上,自然得打声招呼。
先打招呼的还是宇文烬,稍稍抬手给元决揖了揖手,噙着一抹邪魅不羁的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晟王殿下,真是巧得很。”
他身边的缪元公主看了一眼元决后,也和后面的几个人一起行了礼。
元决目不斜视,并未理会其他人,只随意回了个礼给宇文烬,却也不说话。
叶欢颜也夫唱妇随,随意的欠了欠身。
倒是互相行了礼后,宇文烬便当即把目光递向元决身边的叶欢颜,目含深意,却隐有肃杀,扯了扯嘴角诡异笑道:“晟王身边这位想必就是晟王妃吧?看着可有些眼熟啊?”
叶欢颜闻言挑了挑眉,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看着眼熟?沧澜王这话倒是有趣得很,我如今面纱覆面瞧不清面容,沧澜王殿下竟也能瞧着眼熟?”
宇文烬似笑非笑的道:“确实是眼熟,很像本王先前在一处qing楼识得的一位美人,也是面纱覆面,刚才第一眼看见王妃,本王还以为是她呢。”
他这言语间掩不住的轻浮与轻佻,有些不合时宜场合,像是在挑逗叶欢颜,还刻意提及了那种场合,不管是真是假,也是对叶欢颜的不尊重,这算是冒犯了。
元决当即脸色冷沉,拉着叶欢颜往后一步,半藏在他身侧后方,淡声道:“宇文烬,这是本王的王妃,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自重。”
说到叶欢颜是他的王妃是元决咬重了语气。
被直呼其名,宇文烬也不见恼意, 敛去了先前那些不大正经的神态,随意做了个礼:“对不住,是本王失礼了,也是看到晟王妃觉得像本王邂逅的美人儿才轻挑了些,老毛病了,还请晟王与晟王妃切莫与本王计较。”
元决神色冷漠,看着他不语,叶欢颜了解他,知道他是动怒了,她是他的妻,哪能容许旁人又任何言语上的挑逗冒犯?
尽管他知道宇文烬所说的也是真的, 先前叶欢颜和宇文烬在春风阁遇上的事情他都知道。
元决这般冷漠不理的态度,让宇文烬有些没脸,本就是素来狂傲自负之人,从没人敢这样下他的脸面,可前两日在春风阁被叶欢颜威胁放人便罢了,如今又被元决这样对待,不仅冷漠,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色有些挂不住。
这时,他旁边的缪元公主忙上前款款欠身,声音轻柔如水:“晟王殿下,皇兄只是表达了对晟王妃一见如故的意思,没别的意思,只是口误罢了,晟王殿下切莫与他一般计较才好,以免伤了两国和气就不好了。”
元决蹙了蹙眉,依旧没理她,并且还后退了一步。
这让缪元公主也当即有些尴尬了,且好歹是一个大美人,这样被元决晾着显得楚楚可怜。
叶欢颜见状,当即上前一步颔首回了个礼,隐含几分笑意,四两拨千斤的道:“缪元公主不必担心伤了和气,我家殿下自然不会真的和沧澜王殿下计较,不然可就不只是劝诫一句这样简单了。”
顿了顿,她瞥了一眼宇文烬,眼神颇有意味:“不过,这里到底不是北靖,而是我大胤皇都,沧澜王作为贵客远道而来我们自当会好生招待,可到底来者是客,可别把这里当成北靖本国那样随意才好,不然有伤两国和气的,可就不是我们了。”
元决一副任由她替他出面的纵容模样,也被她话中夹杂的讽刺和警告弄得忍不住抿嘴,若有似无的笑着。
宇文烬微眯着眼看向她,眸中涌动着几分凉意。
倒是缪元公主,僵滞了一瞬,便从善如流的笑着,得体又温柔:“缪元明白了,会和皇兄守好来贵国做客的规矩的,不会失了礼数,多谢晟王妃提点。”
叶欢颜露在面纱外面的眉眼弯了弯:“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的。”
缪元公主这时又顺着道:“既然晟王妃刚才也说了我们是来做客的会好好招待,那缪元就腆着脸,想请晟王殿下与王妃这两位东道主带我们兄妹领略一下这大胤皇都的风采,不知两位可愿意?”
她说这话时,还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元决,说是让他们夫妻一起去,可叶欢颜怎么看着像是她想要的是元决去?
叶欢颜当即出言婉拒:“这怕是不妥,招待使臣的事宜父皇早有安排,由安国公与礼部的诸位大臣负责,朝廷办事素来是分工明确的,礼部应该也是有安排了专人为贵国来使介绍领略我大胤皇都之风采的,难道诸位是不满我大胤朝廷的安排?这才自行出来的?”
“这……”缪元公主有些措手不及。
叶欢颜好似确定了就是这样了一样,点点头道:“让客人不满至此,那就是他们的疏忽与怠慢了,公主放心,我家殿下定会早些派人去与礼部反馈此事,责罚疏漏之人,往后礼部会再派人负责此事。”
缪元公主忙道:“不必如此麻烦的,且我们如今也出来了,既然遇上了两位也是缘分,不如请晟王与王妃带我们走走吧。”
叶欢颜依旧拒绝:“我适才说了这不妥,父皇并未命殿下与我接手此事,我们大胤是讲规矩的地方,没有越俎代庖的道理,不该是自己做的事情便不能做,否则便是乱了规矩,也是会让人以为礼部有失,想来这些,贵国是不讲究的。”
她叹了一声,十分严肃的道:“只是这招待来使是原是朝廷的事情,关乎国政,礼部自有章程安排,所谓在其位则谋其政,我与殿下作为皇室中人,言行举止皆受人瞩目,更是不能贸然抢了礼部的差事,徒惹人非议,公主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缪元公主哪里会想到在,自己心血来潮提出的一个建议,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被叶欢颜一阵掰扯,扯到了国政之上,这般义正言辞的拒绝,偏偏她还被堵得哑口无言。
憋了好一阵,又等不到宇文烬为她解围,她只能硬着头皮牵强的笑道:“没想到大胤竟是如此讲规矩,是我考虑不周,自然不敢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