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妇人身材矮小,穿着青蓝色的衣服,背着一个篓子,望着他并不明白意思。
陈重没料到对方竟然听不懂他的话语,不由得暗暗焦急。
少年见状便将话语转述了一下,老妇人摇了摇头,回答完便离开了。
“她说了什么?”陈重忘了他会苗语了。
少年道:“她说不知道有叫苗小青的人。”
“不知道?”陈重疑惑了一下。
华国的村落将近百万个,但在花城叫南塔寨的只有这一个,应该是不会错的。
因为担心到了里面语言不通,发生误会,就让少年留了下来。
少年自然也愿意继续跟着这位有钱的老板,就算后面没给钱,也可以增长见识。
两人走近寨子,发现里面的人都在忙碌着什么。
“老板,我刚想起来这些天是游方节,苗寨会变得很热闹。”
陈重倒对这个节日不太了解。
经过解释才明白,游方也叫做友方,苗人成年男女会通过这个节日来交友、寻求心仪对象。
通常会在农闲时进行,很多人为了另一半,将行走十多里、甚至几十里路到其它的寨子。
此时的寨子是最欢快与好客的,陈重莫名担心的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下。
等进去后,就挨个打听苗小青的住处,只是没有知道的,还有人提到苗青。
陈重顿时有些迷茫,那人会在哪里呢?又不愿意放弃。
于是拿出一盒烟,递给旁边的中年男人道:“大哥,那个苗青在哪住着?”
中年男人一看是华子,惊讶了一下,回答道:“苗青也正在参加游方,桥边那几颗树下,我刚才还见到了。”
陈重就要匆匆而过去。
“小伙子,你这身衣服不太好,我这儿有我年轻时参加游方时的衣服,咱们的个头差不多,你穿上它过去吧。”中年男人好心道。
陈重想着自己穿着这身衣服也怪扎眼的,于是同意了。
当穿着一身蓝黄相间的衣服出现时,令他们目光放亮。
少年称赞道:“老板,你好帅呀!”
“嗯,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再展现出我非凡的歌喉,就可以把最漂亮的姑娘娶回家了。”中年男人搂着旁边女人的肩膀道,“祝你好运。”
“谢谢。”陈重见那中年女人虽然脸色发黄了,但能看出有美人的底子,也顾不上解释什么与少年离开。
桥边的树下有十几对青年男女,有的互相对歌,有的在互相说话,之后一声欢呼声,有两对牵起了手。
“苗小青!”陈重叫了一声。
众人纷纷转过头来,只见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身材高大,胡子拉碴的,双眼含着一股忧郁。
还未有伴侣的女人们不免心动,而男人则暗暗警惕起来,从哪冒出一个竞争对手?
“苗青,她在叫你呢,不会是专门为你而来吧?”一个女生叫道。
一个头上插着花的女人,并没有与这些男人在一起的心里。
听到叫声转过头,显得疑惑,不认识这个人,也以为是慕名而来的追求者。
另外一个女人急忙拦住陈重道:“要想追求我们苗青,就得先对上一首山歌!”
“你就是苗青?”陈重显得无比失落道,“那苗小青呢?”
众人才知道找的不是一个人。
“你是外来人?我们寨子里没有这个人,你是记错地方了吧?”一个女人问道。
他们以为是一个痴情苗女的男人追寻到了这里,也是常见的事情。
陈重摇了摇头,默默无言,一时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人们有困难会找仙娘娘,他直接去找她不就行了?
还没开口,那个苗青迟疑道:“仙娘娘的徒弟不是叫苗小青吗?因为名字一样,我比较深刻,你找的人是她?”
“对!我找的就是她!”陈重兴奋了,连忙抓着她的手问道,“她在哪住着,你能带我去吗?”
“把你的手放开!”一个男人道。
陈重意识到了无礼,赶紧道:“对不起,我有些着急了。”
苗青也没有在意,而是不解道:“你找苗小青做什么?据说她和她姐姐都没有出过山。”
“我是来找老婆的。”陈重没有说明。
要是说那位超凡大师抓了她老婆,众人肯定不相信。
甚至会受到昨天的待遇,将他赶出去,这些村寨里的可能会用更狠的方式对待。
“找老婆?”众人却一下将之联想成了他想让苗小青做老婆。
苗青说道:“苗小青住的地方还距离这里有三十里,今天下午有结成伴侣的人,会到那里接受仙娘娘的赐福,你可以跟着一块过去。”
陈重问了下少年是否知道地方,但其表示最远就来过这里。
自己躺在一堆树叶上,看着他们又继续对唱着情歌,接着互诉衷肠,成为伴侣。
中午,有好心人叫他吃饭,他也没有去,只是等待着,人们把他当成了怪人。
终于两对情侣出来了,就跟在了身后。
不过他并未受到几人的欢迎,还是把身上的钱全给了,才被接受了。
其中一个男人警告道:“到了地方不要乱讲话,连仙娘娘的徒弟都敢认作老婆,胆量也太大了。”
三十里山路并不像平地那么好走,且要跨过一条河流,那时才快到了。
一路停停歇歇,终于听到了湍急的水声,距离对面还有四十多米远。
有一条船系在了岸边摆动着,一人讲是需要靠自己划才能过去。
两个男人手脚利索地解开绑在一侧的竹竿,用来乘船。
一行人随即上去了。
陈重顿时有些重心不稳,感到左右摇晃,立即坐了下来。
“哈哈……”一个男人笑道,“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城里人,与女人老实地坐在船里吧。”
只见他站在船头,将长长的竹竿放入水中,使劲一撑,船便行走开来,后面的男人也在掌控着。
两人找到了美丽的伴侣心情愉悦,忍不住放喉歌唱着。
两岸的青山夹着河流,歌声响亮在其中,也让陈重心旷神怡着,对于他们的针对也未在意。
后面的男人道:“今天的河水不对劲啊,比往常要急很多,撑起来很费劲。”
“是啊,大家都坐稳了!”前面的那个男人也不敢站在前方了,正要下来。
只是行驶到了中间,水流一下加快了,导致船身不稳,致使他没有下来,反而踏空了。
“啊……”
一个女人发出一声惊叫,前面的人一下掉在了水里,人挣扎了两下,淹没不见。
刚才还在相约守护今生的男人,转眼间就走向了死亡,使得女人痛哭着。
随即更让船上人惊讶的是,这个一直没怎么讲话的人,站起来紧跟着跳进了河里。
“老板,你不要想不开呀。”少年很不理解这城里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想自杀。
水里有些凉,不过远远比不上江城冬天的海水。
陈重只有腹部显得发痛,加上水流速太快,不好把控身子外,其它还好。
如同一条鱼一般,双腿上下摆着,两条臂膀大开划着水,迅速地朝着那个男人被冲走的方向游去!
落水的男人会游泳,但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自我解救,呛了几口水,求生的欲望使得他又不时浮出水面。
可无济于事,意识渐渐昏迷,想着有仙娘娘出现……
忽然他的胳膊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到了,无法想象是被他嘲讽的对象。
竟然主动跳下来救他,这是什么样的勇气,并且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
陈重担心他见有了生机就不顾一切抓他,便单手穿过了他的双臂,使劲逆流而上。
船上的人此时正努力控制着船不侧翻,对于两个落入水中的人,已经判定了死亡,也惊慌地认为他们即将步入后尘。
那少年突然看见水面浮现出一个脑袋,正是自己的老板,向这边游了过来。
“快看,他们还没有死!”
这一幕使得他们内心万分震动,这个城里人居然不顾生死,跳下去救了他们的人!
“赶快把他给拉上去!”陈重到了船边,在水里用劲拖着,如果他先上去再拉人就可能使得船翻了。
两个女人加上少年在上面用着力,人一下拉了上去,那个男人吐了几口水,恢复了些力气,就要赶忙拉救他的恩人。
但陈重忽然感到剧痛,河水中一截木头撞在了他的腹部,顿时使得他力量全失,人极速再次顺流而下!
“恩人!”
“老板!”
船上的人见到水中浮出一些血花,明白是被什么撞到了,但又都没有他的能力下水。
两个男人重新掌舵后,已经是过了急流地带,很快划到了对岸。
立即从船上下来,沿途向下奔跑,期盼他可能被冲到了岸边。
可惜只有滚滚之水流,哪还有什么人影。
几个人心里很是不好受,这个男人不怎么爱说话,却自身拥有着很大的魅力,一下将他们给折服了。
忽然见到一个女人站在河边,那美丽的容颜好像与这自然融为了一体。
他们立即跪了下去道:“仙娘娘,有个人因为救我们同伴落进了水里,你快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