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敢打老子!
陆承远下意识就要反击,但是奇怪的是,他的拳头突然变得软绵绵的,没有力道。
最初他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拳头落在陆细辛肩膀上。
对方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反倒是后退几步,才发现异常。
怎么回事?
陆承远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好奇怪,怎么突然间就没有力气了呢?为了验证,回手对着墙面来了一拳,结果手痛得嗷嗷叫。
“怎么会这样?”陆承远震惊抬眸,不可思议地看向陆细辛。
陆细辛突然抬手,从他后颈拔出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道:“我很少出手的。”
这语气,似乎还觉得陆承远该感到荣幸。
说完,陆细辛又在自己双臂上抹了什么东西,除了双臂还有脸颊,脖颈,抹完后不过三秒钟,被抹过的地方就变成一片青、紫,仿佛被人用力击打过。
做完这一切,她又把周围的椅子、桌子都推到,弄成一片凌乱。
然后走到门前,手放到门把手上,回头淡淡斜睨了他一眼。
很淡的一个眼神,却让陆承远有种拔不动腿的感觉,被牢牢钉在原地。
“你知道……没有拳头又没有权势的感觉么?”她淡淡询问。
陆承远哆嗦了一下,看向陆细辛的眼神仿佛魔鬼,她到底做了什么,自己的力气为何会消失?
为什么会这样?
“问你话呢。”陆细辛重复一遍,声音低低的,很是好听。
但却让陆承远哆嗦得更厉害,他慌乱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没关系。”陆细辛湛然一笑,“一会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就哗得一下打开门。
门外围满了人,有陆爷爷,陆承继,还有陆父陆母,远处还有一些佣人往这边张望。
因为室内叮咣响,陆雅晴也怕出事,赶紧去寻陆母,然后其他人也都陆续到,都要开始踹门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厨师已经准备好,提起裤子往后退了几步,开始蓄力。
然,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展露在众人面前的就是,满身青、紫伤痕累累的陆细辛,以及满眼怒火陆承远。
看到这一幕,外面的人都呆了。
饶是陆父对陆细辛没什么感情,也忍不住怒火中烧,咆哮着冲上去暴打陆承远:“死小子,你在干什么,干什么?”
这是暴力,是犯罪啊!
以前在外面是打架,是双方都有错,所以陆家可以用钱平。
现在是什么,是殴打,是一个男人以绝对的力量优势殴打自己的亲姐姐。
这不仅仅是暴力,还令人齿寒。
陆老爷子撑着拐杖的手不住地轻、颤,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不是一旁的陆承继撑着他,恐怕会倒在地上。
陆母和陆雅晴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们知道陆承远脾气不好,但却从没意识到他会这样暴躁。
这可是会打、死人的!
陆雅晴心脏颤了颤,望着陆承远的目光不自觉带了些畏惧。
陆承远脾气大,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论闯了多大的祸,被陆父怎么打骂都毫不在意,永远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但是这一刻,他却是真的怕了。
他敢作敢当,做过的事情就敢认,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往他身上扣屎盆子。
陆承远一边躲避着陆父的打,一边昂着头:“不是我,是她自己弄得。”
这句话一出,顿时换来更多的鄙视。
这下子,连佣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以前小少爷虽然脾气暴躁,但起码秉性直爽,敢作敢当,没有那些弯弯腰,但是现在……居然还说起谎来!
陆家中人对陆承远只是失望,并没有别的情绪,但是佣人们就不会了,眼神中直白地写着厌恶。
那种对恶人的憎厌!
陆承远原本还想辩驳,但是目光一一在众人面前扫过后,突然没了辩驳的力气。
没人会相信他的,没人会相信他。
从没有哪个一刻更笃定这个事实。
陆细辛就在这他面前,淡漠地看着他挨打,看着他因为力气不够,而躲不开陆父,受到更多的伤害。
在挨打的缝隙,陆承远抬眸,望向陆细辛。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陆细辛低首,对他笑了笑。
望见这个笑容,陆承远本能地抖了一下。
心脏蜷缩成一团。
他怕她。
有生之年,陆承远从没见过比陆细辛更漂亮的女人,也从未见过比她更危险的女子。
这个女人,她是妖、精么?
她不是在外面流落18年?不是风餐露宿生活困顿么?
怎么会这么聪明,有这么多神奇手段?
她真的是陆家走丢的女儿么,她到底是谁?
“别打了。”陆细辛突然开口,她眉眼生的冷,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平平淡淡一句话,不需要语气,也能让人瞬间听令。
暴怒中的陆父根本没意识到是谁开口,就听话地停手了。
等住了手,才意识到开口阻止的是陆细辛。
面对这个女儿,陆父心里是没底气的,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不小心弄丢了女儿,实际上是他和情、人约会,疏忽大意才导致女儿丢失。
也因此,面对陆细辛,陆父总有种被人揭了老底的窘迫。
他已经有了一个乖女儿雅晴了,对这个走丢十八年又找回来的女儿感情不深。
也不想跟她相处,只想可客客气气的,等她嫁人时给笔嫁妆就算对得起她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血脉,是陆承远的亲姐姐,这个臭小子怎么能对自己的亲人下这样的狠手呢。
想到陆承远,陆父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道:“你别拦着,我要揍死这小子。”
陆细辛看他一眼,没说话,她对陆父教训陆承远没兴趣。
之所以阻止,只是因为他们挡在门口太碍事了,她想进房间拿背包,离开这里。
陆细辛的寡淡让陆老爷子震惊。
即便她不在乎陆父打陆承远,也应该关注自己的伤势啊,怎么什么情绪都没有,甚至连伤心都没有。
见拿了背包,就要往外走的陆细辛,陆老爷子叫住了她:“细辛,你、你不能留下么?”
陆细辛抬了下眸,她的眼球是琥珀色的,天生就带着漫不经心的淡漠,卷翘的睫毛忽闪着,如翩跹的蝴蝶,轻、颤几下,就彻底将淡漠的神色勾勒成失落。
看得人心尖蓦然一软。
“爷爷,我疼。”
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就让周围所有的动作停滞。
心脏忍不住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