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铺的众人,是第二天早上发现陆细辛不见的。
姚大红很是惊慌:“怎么办,辛辛不见了!”
陆友打着哈欠,身上披着外套,慢悠悠从房间出来:“慢慢找,说不定出去了。”
陆国强和年凤娇俩口子也从楼上下来,语气焦急:“不然,给白小姐打个电话吧?”
姚大红点头。
打了个好几通那边才接,第一句话就是:“不用找了,她走了,钱已经打到你们卡里,以后不用打过来了。”
说完,啪地挂断电话。
留下陆家一群懵逼脸。
过了好一会,陆国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吸了口气:“这就走了,太突然了吧。”
姚大红皱眉,语气不满:“那孩子也真是的,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这段时间,因为陆细辛的贴心懂事,姚大红都已经把她看作自己的孩子,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陆细辛的离开。
语气便埋怨起来。
年凤娇噗哧一笑,语气嘲讽:“妈,你还真把人家当成自己亲闺女了。”
他们这样愚弄人家,人家不生气报复已经算是修养好,怎么可能打招呼。
说完,年凤娇想到一件事。
猛地大叫:“糟了,包子馅方子咱们还不知道呢!”
这可是件大事啊!
如今陆家包子铺一共有十种馅的包子,年凤娇只学了三种,还有些磕绊,调出来的馅料,味道跟陆辛辛调出来的差一大截。
“怎么办,怎么办?”年凤娇急得直跳脚。
“慌什么?”陆嘉怡从楼上下来,语气训斥,“几张包子馅方子而已,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等我参加这次协会内部举办的比赛,被绘画协会的哪位老师看中,收为弟子,那时候要什么有什么,岂是区区几张方子能比的。”
姚大红原本也挺心疼那几张包子馅料方子,听了女儿的话,心底顿时多了些底气:“对对对,嘉怡画画最重要,包子馅方子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整天早上剁馅,还影响嘉怡画画,这包子索性就不卖了。”
“妈——”年凤娇气急,抬头狠狠剜了陆国强一眼,就蹬蹬蹬上楼去了。
陆国强对小妹陆嘉怡不好意思地笑笑:“嘉怡啊,你嫂子她就是太急了,你别生气。”
“哥。”陆嘉怡看了陆国强一眼,眉头微蹙,“别被这些蝇头小利迷了眼,一个包子才一块钱,你就是卖上一万个,都赚不到一万块。
但是画就不一样了,若是我被绘画协会的老师收为弟子,就有了名气,随随便便一幅画,就能卖到几万甚至几十万。你是我哥,我肯定会照顾你的。”
陆嘉怡说话一向如此,因为从小聪慧,家里人宠着她顺着她,她霸道惯了,哪怕是对自己亲人,说话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陆国强以前习惯她这种态度,不觉如何。
但是这段时间,他和陆细辛接触多了,见识到陆细辛那种真诚为别人着想,明明是帮助别人,却不会让受助人有一丝局促不适的相处方式。
再面对陆嘉怡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不过,陆国强没说什么,只是转身上楼,去找年凤娇。
——
云家这边,云念念正在屋里画画,突然接到快递的电话,说有她的快递。
云念念放下笔,神色欢喜:“一定是辛辛姐姐送来的。”
便穿了鞋往外跑。
云父坐在柜台旁,望着云念念的背影,眉心紧蹙。
见状,云母紧张不已,赶紧开口,替云念念解释:“念念她还小呢,跟你多年不见,有些生疏,她绝对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云念念拿到快递,一边拆,一边往小屋走。
云父拦住她:“念念,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听爸爸的话,嫁到霍家做少奶奶,以后,你想要什么都有,你不是想学画画么,霍家会送你去美院,给你请知名绘画老师。”
云念念撕快递的手一顿。
她抬眸,定定望着云父,语气冷漠:“云翔,我是看在妈|的面子上,叫你一声爸,你不要得寸进尺。”
“念念!”云母呵斥,“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云念念撇了下头,压下心底的酸楚:“妈,我是你女儿,难道你要我嫁给一个瘫痪么?”
云母摇头:“不是让你嫁过去,就是订婚。你爸爸说了,现在公司遇到危机,只有霍家能救,你就帮帮你爸爸,行么?”
云念念受不了了:“凭什么要我帮,他不是还有一个女儿么?怎么不让她去!”
“住口!”云翔声音冷凝,“婉儿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一点做姐姐的样子都没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这,还把怒火对准云母:“你怎么教得女儿?”
云母吓坏了,立刻解释:“阿翔,你别生气,别生气,念念她还小,跟婉儿也没接触过,才没感情,等以后她们相处时间长了,感情就深了。”
“别说了。”云翔不耐烦,“念念必须嫁过去!”
“呵。”云念念冷笑,“你别逼我,我是不会嫁到霍家的,即便你使出卑鄙手段,把我弄昏了,嫁过去,我也绝不会让霍家帮你!”
“念念!”云母一耳光甩过去,红着眼眶气愤地望着女儿,“给你爸道歉!”
云念念已经习惯母亲如此。
心里已经不会痛了,只是觉得心寒。
她抬手揉了揉脸,冷冷地望着云母:“妈,你真贱!就没见过你这么跪舔男人的。”
说完,蹬蹬蹬跑到楼上。
“念念。”云母在身后叫她。
云翔一把拽住云母,语气阴寒,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别管她,我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小姑娘家家,脾气还是不要太倔的好,她不是喜欢画画么,那就弄断她一只手,看她还怎么画画?”
云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眸光深处闪过一抹恨意。
她低下头,声音柔弱:“阿翔,念念太小不懂事,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劝好她的。”
云翔看了云母一眼,突然笑了。
抬手摸了摸云母脸颊,声音温柔:“我就知道,阿岚最懂我的心。”
云母低头,羞|涩一笑。
楼上,云念念跑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才稳住即将崩溃的情绪。
她不明白,她想不通。
为何相依为命多年,一直疼爱她的母亲,怎么在父亲出现后,突然就变了。
还想把她推入火坑!
擦了擦脸,云念念拆开快递。
快递很轻,应该是一张纸或者是一封信。
云念念猜测,应该是一幅画。
她送了辛辛姐一幅画,辛辛姐应该也是回赠她一幅画。
快递已经彻底拆开,里面并不是画,而是一封信。
云念念奇怪:这年头还有人写信么?
她拿出信封,拆开,发现里面不是信,而是一个薄纸壳,类似邀请函贺卡之类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啊?
云念念越来越糊涂,是贺卡么?
随手拿出金色的薄纸壳,打开——
却是一行字。
云念念看过去,然后越看呼吸越重,瞳孔也随之放大。
这、这居然是绘画协会内部比赛的邀请函!
云念念双腿发软,手腕微颤,差点拿不出手上的邀请函。
这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抬手使劲揉了下眼睛,再次朝邀请函看去。
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这是辛辛姐给她的,辛辛姐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