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年心弦震颤,胸/口剧烈起伏,口中仿佛嚼碎了一颗苦胆,从里苦到外。
幽黑的眸子中满是苍凉。
傻/逼?
哈哈哈,他是傻/逼!
他心心念念惦记了快20年的小女孩,将这份情谊深藏在心底,当成自己最宝贵的记忆。而这份记忆,在陆细辛口中,却毫不在意,无足轻重。
这一瞬间,夜斯年觉得自己仿佛活成了一个笑话。
他腥红着眼,死死瞪着陆细辛,哽咽着嗓子,一字一顿地问:“那段记忆在你心中就真的如此不堪么?难道你连一丝一毫的惦念都没有么?”
陆细辛安静望着夜斯年,将他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慢吞吞眨了下眼,反问:“你儿时所有的记忆都对你有意义吗?你记得你五岁时幼儿园老师的名字吗?你记得读小学是的后桌么?你记得童年里每个玩伴吗?”
夜斯年怔住。
他确实不记得了。
但是旗袍小女孩不一样,她跟他们不一样,她是他最美好的记忆,是他黑暗生命中的光芒。
夜斯年急急忙忙开口,将这些想法述之于口,他想让陆细辛知道。
可惜,陆细辛听完,只是淡淡望着她,神色清淡得如一阵风般:“我是你童年中最美好的记忆,所以你记得我,珍视这段记忆?”
夜斯年重重点头。
趴在地上的云念念听到这,下意识握紧拳头,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满溢出来。
“但是可惜。”陆细辛话音一转,“你并不是我童年中最美好的记忆,你只是我记忆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所以,我不记得你,不在乎你。”
“呕——”心神震荡之下,夜斯年呕出一口鲜血,脸上的神情绝望得难以形容。
原来,原来他在陆细辛眼中,只是一粒尘埃……
望着这样的夜斯年,云念念心痛至极,艰难地转过身,往他的方向爬:“斯年,斯年,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还有我啊,你是我最最珍贵的人,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滚!”夜斯年的语气骤然凌厉,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再烧。
此时此刻,他恨不能一口咬死云念念。
都是这个贱/人骗他!
她骗他!让他认错了人。
夜斯年眼中蚀骨的恨意让云念念心头一涩,整个人像是泡在海水里,浑身上下冰冷刺骨。
她清醒地认识到,夜斯年恨她,他恨她!
巨大的绝望几乎要将她淹没,眼底的疯狂喷涌而出,她转头死死望着陆细辛,语气恨极:“你不是说把哨子送给我,永远都不会要了吗?”
“是啊。”陆细辛点头,淡淡望着她:“我确实不要。”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云念念嘶吼,“你都说过不要了,为什么要说出来?哨子是我的东西,是我的!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虚伪的人,我明明问过你,问过你好几次,都是亲口承认,说不要了。
既然你已经不要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因为音量太高,导致声线颤/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云念念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
她恨陆细辛,恨她的虚伪,恨她的心口不一,更恨她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陆细辛语气转冷:“我确实不要哨子,但我没说过不会说出来。我给过你机会的,如果你安安分分待在夜家,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借口,都是借口。”云念念神色癫狂:“你可以不说的,你为什么要说!你拥有的东西那么多,给别人一两样又如何?我也不要很多的,我只要哨子,我只要哨子!为什么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你都要毁掉!”
陆细辛不耐烦:“我拥有的东西再多,也是我的,跟你无关。云念念,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对你恩情已经足够。”
“恩情,又是恩情!”云念念嗤笑,“总拿着恩情要挟,谁求着你救我了,谁求着你帮我了?无论是去杜家救我,还是送我去老师那里学画画,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我可从没求过你!”
陆细辛眸色转冷。
云念念神情崩溃:“陆细辛,你知道么,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因为你,我失去了斯年,失去了所有!”
“不!”陆细辛身上骤然升起一股逼人的气势,她走到云念念身边,俯视着她:“你还有绘画,你的手还可以画画。”
云念念有些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细辛的右手已经触及到她手腕,只听咔嚓一声。
——她的手腕断了。
这时,陆细辛站起身,拿纸巾擦了擦手,语气冷淡:“现在,你才是失去了一切!”
太过突然的事情,可能会让人一时反应不及。
云念念就是这种情况。
一分钟之后,她才哀嚎着惨叫出声,抱着耷拉着的毫无反应的右手:“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陆细辛立在她面前一字一顿:“云念念,你不是怨恨我么,不想要我的帮助么?那现在我就把曾经赋予你的一切,一样一样拿回来!”
“不——”云念念如遭雷击,浑身的血在这一刻逆流而上,直冲头顶,发出痛苦的哀嚎。
陆细辛静静望着云念念,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对她的痛苦毫无反应,过了一会,等云念念的声音低下来,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其实最初,我并没想过拆穿你,夜斯年对你来说是蜜糖,可对我来说,砒霜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垃圾,你将垃圾捡走,我并不在意。
但是,做人不能太嚣张。你一次一次地得寸进尺,不顾念恩情,反倒过来欺负我。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不在意么?
你之前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我不理会,一方面是不在意,另外一方面也是不到时候。
今天,我就教你个乖,我陆细辛给出的东西,你好好接着,那就是甜如蜜的糖;你若是不好好接着,想出什么坏心眼,那么,糖就会变成毒死人的砒霜。
这个哨子,给你的时候里面就放了软倒人的药粉,若是你好好的,它就只是支哨子;若是你不怀好意,它就是伤你的利器!
是好是坏,全取决以你,是你太贪心,失了本心。”
鸿越:“抱歉断了两天,清明外出,没买到票,半夜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