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包!”
李易见到贺远章铁青着脸,却是不敢动手,开口说道。
他一脸的失望。
这个场景,若是换做王寄真,对方早就动手了。
之前在朝堂上,王寄真可没有手软,只不过是发生了意外。
尽管对方谋图窃国,但是确实算得上是个有血性的人。
至少敢杀李易。
现在每每想来,李易都有些牙酸。
那该死的昏君,怎么会在关键时候,突然站起来,保护了他呢?
要不是因为大乾皇帝,他早就成为天帝了。
哪里还用一路辛苦,跑到这凉州来作死。
“好!好!好!”
贺远章闻言,怒极而笑。
他强忍心中的怒火,朝着李易说道:
“巡查使大人果敢坚毅,真是令人佩服,却知高姓大名?”
所有人听到贺远章这一句话,全都绷不住了。
搞半天……
原来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你这也太……”
司丞许茂,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说是他,便是府衙内的衙司们,早在昨日,就已经知道了巡查使的名字。
毕竟胡府前,闹了那么大的动静。
他还以为,贺远章今天难得来一趟府衙,肯定也已经对巡查使的身份,了如指掌。
却没想到,他竟然只知道来了个巡查使,却连人家的身份都还没弄明白!
李易更是无语。
昨天他在胡府门前,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把王有之给抓了起来。
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他原以为自己的名字,就算在百姓当中传得不够远,但是在扶风郡的官员之中,应该已经传播开来。
没想到,这位知府大人,竟然直到如今,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
就算是一个芝麻小官,听到上级有人下来巡查,恐怕也会做一番准备吧。
而贺远章身为知府,竟然连这点准备,都没有做。
足以见得,他是多么的惫赖,怠政。
见到众人的模样,贺远章心里也十分尴尬。
他昨日夜里,早就喝的酩酊大醉了,今早才听家中下人说,朝廷有位巡查使,来到了扶风郡府衙。
为此,他才强忍着醉意,来见上一面,否则,他怎么可能会来府衙呢?
李易摇了摇头。
幸亏扶风郡,之前还有个胡山明,在掌握着大方向,若是全靠贺远章,只怕扶风郡的百姓,早就水深火热了。
至于说,胡山明对贺远章为什么放任不管,恐怕也是因为贺家的权势。
只能说,扶风郡有这样的一位知府,简直是倒了大霉。
李易看向贺远章,开口说道:“本官,李易,为巡天监监正,没什么背景,放心吧,你若杀我,不会有人报复你。”
李易说完,看像贺远章的目光,充满了鼓励。
现在,我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根本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而你身为一郡知府,又是名满天下的贺家子弟,应该没有顾虑了吧。
杀我这样的人,对于贺家来说,根本就像是碾死一个虫子那般的简单。
来吧!
来杀了我吧!
不要犹豫了!
李易以为,贺远章问他的姓名,是顾忌他背后的身份。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背景,全都给抖了出来,就是希望贺远章不要再有什么顾忌。
虽然他身上的浩然正气会在危险时,保护着他,但是说不定今天会出现意外呢。
毕竟阴沟里翻船的案例,实在太多了。
李易一次作死的机会,都舍不得浪费。
“李易?”
却不想,贺远章听到李易的身份后,顿时冒出了冷汗。
他虽然有十年的时间,没有呆在京都了,但跟家中也时常有书信来往。
前不久,他父亲在信中就曾把李易的事迹告诉了他。
朝堂上,面对王寄真的威逼封王时,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敢吱声,是李易出面喝退王寄真,保住了大乾的脸面。
期间,又唤醒英灵殿英灵,勾动圣言,降下天地洗礼。
后来又写下了一篇讨仙檄文,揭露仙门真相,怒斥仙门所作所为……
这样的人物,岂是他一个颓废知府,所能杀得了的?
况且当今天下的读书人,皆以李易为儒道启蒙先师,若他真敢动手,那些读书人还不跑到扶风郡生撕了他?
甚至,他的父亲都难以幸免。
李易见到贺远章,听到他的身份后,依旧不敢动手,心中更加失望啊。
驴日的!
我都这样三番两次的侮辱你了,你还不敢动手,还有没有点男儿血性?
“怎么,难道贺家这样的大家族,也害怕我这小小的五品小官吗?”
李易歪着头,朝着贺远章说道。
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感慨。
天地间,怎么会有这样怂的人?
怪不得,刚才听到,那位跛脚男子要状告镇西侯府后,他会采取镇压的手段。
原来,就是个没有卵蛋的家伙。
李易非常瞧不起这样的人。
常言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而贺远章作为一郡的知府,竟然没有半点血性,怪不得大乾皇朝,会被仙门打压,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若是贺远章知道此时李易的想法,恐怕会十分的难受。
驴日的。
你现在被天下的读书人,奉为启蒙先师,还说什么自己没有背景,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要是今天杀了你,明天我的家可能就没了。
这谁他妈敢啊!
我他娘的又不是王寄真。
况且王寄真还被你搞残了呢。
贺远章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不是招惹李易的时候,这家伙可是连王寄真都敢怼的人。
何况是他?
贺远章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开口说道:“我与李大人无冤无仇,您来到扶风郡巡查,我是十分欢迎的,却不知道,大人为何要为了这个贱民,一再的折辱于我?”
贱民?
李易闻言,一愣。
他知道这个世界,阶层之间等级森严,却没有想到这个知府,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地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要知道,就连大乾皇帝,也不敢如此的明目张胆。
他看了一眼跛脚男子。
对方面色苍白,身体残疾,一身衣服打满布丁,显然日子过得清贫潦倒。
而就是这样的人,每年还要把近乎三分之二的粮食,上缴官府。
而那些享受着他们血汗供养的官职人员,却一口一个的叫他们贱民。
何其可悲!
何其可恨!
李易看着贺远章笑了。
“贺大人,真是好强的优越感啊
张口闭口的把百姓叫做贱民。
你却不知道,你之所以能够每日花天酒地,日子奢靡,就是靠着你口中的贱民,用他们一点一滴积累来的血汗,供养的。
没有他们,朝廷的税收从哪里,朝廷没有税收,你们的俸禄从何而发。
如今,你等趴在百姓的背上不停吸血,却不为他们做主,反而还一口一个贱民的叫着,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李易说完,转过身,指着扶风郡府衙的牌匾,朝着众人问道:
“我问你们,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众人闻言,面色僵硬,不敢回答。
李易见此,怒喝道:“这里是府衙,是大乾用来治理天下的部门,是专门用来处理各地民生、民事的朝廷机构,不是用来给你们享乐的。”
“你们既然受了百姓的供养,就应该为民做主!”
“而不是像某个人,整日洋洋自得,自以为高人一等!”
李易回头看向众人,再次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