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机械专业出身的江海潮,当然知道气门锁片是什么样的技术,这个技术直到现在都被国外那些厂商们垄断掌控着,国内还是一片空白。
可现在这门技术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你让他如何能不吃惊?
“厂长,这个气门锁片技术是高工他们研究出来的?”江海潮咽了一口唾沫,紧声问道。
“不是!”
赵山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淡然说道:“虽然不是高工研究出来的,但现在的确是咱们厂的专利,所以说你不用担心,咱们完全可以合法合规地生产。”
“那就太好了。”
江海潮激动地说道:“只要咱们能将气门锁片生产出来,到时候那些汽车生产商们肯定都会和咱们主动联系的。对,您之前在南省不是签了很多钢化玻璃的订单吗?就去找那些汽车生产商,他们肯定会有兴趣的。”
“这个我也知道,我找你就是想要问问,咱们有生产气门锁片的设备吗?要是说有的话,随时都能够上马这个项目,而要是说没有的话,我这边就要准备购买了。”赵山河说道。
“设备?”
江海潮从兴奋中逐渐地安静下来,看着赵山河慢慢说道:“厂长,您既然找我,那么肯定问的是长征机械厂有没有这些设备吧?”
赵山河笑着点点头:“对,我就是想要问问,以前的长征机械厂有这样的设备吗?或者说你知道红星机械厂有吗?”
“有!”
江海潮在这个问题上,想都没想便断然说道:“厂长,不但是我们长征机械厂有,就连红星机械厂也有。”
“因为之前我们两个工厂都曾经生产过气门锁片,不过那时候的气门锁片技术都不够硬,生产出来的锁片最后都成了废品,以至于说现在那些设备都堆放在仓库里边。”
“要是说咱们真的要生产气门锁片的话,我建议就直接拿下这些设备就行。正好现在红星机械厂正是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他们应该不会说对这些设备多敏感的,只要咱们去买,肯定是能买到手的。”
“你确定?”赵山河挑眉问道。
“确定!”
江海潮重重地点头,肃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和以前的朋友有着联系,他们有管仓库的说,刘云泽早就想要把那些设备卖掉,然后用来给工人们发工资,还说是准备当成废铁卖的。”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事得赶紧去办,省得那些人真的这么干了。”
“废铁?”
赵山河倒吸一口凉气,无语地捂着额头。
“看来那边是真的熬不下去了,要不然也不会说想要这样做。行吧,这事你去办,办得利索点,当然不要走歪门邪道,咱们就是冲着买设备去的,光明正大地买就行。”
“我懂的,我这就去。”
“好!”
……
别说,江海潮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第二天这件事便有了消息,那些堆放在仓库里面的破旧设备,被红星机械厂一股脑儿打包卖了。
他们也知道这是九泉制造买的,不过无所谓,对刘云泽和纪铭剑来说,能够卖掉一堆废弃的设备,换来一些资金用以安抚工人是划算的买卖。
至于说到赵山河买这些设备是做什么用的,他们才不在乎。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哪还有闲工夫管那么多。
就像是现在。
红星机械厂的一场会议刚刚结束,可在会上硬是没有一个人对卖掉设备有任何意见。就算是刘云泽心中不满,不满的也只是把这批设备卖给赵山河,对卖不卖设备这件事,他心里是赞同的。
“厂长,你觉得赵山河这是想要做什么?”刘云泽在会议结束后,伸了伸懒腰问道。
其余人也都看过来。
“赵山河想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现在关心的是,咱们下面该怎么做?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咱们厂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要是说再想不到破局的办法,形势会越来越严峻的。”纪铭剑摆摆手板着脸说道。
他最近的日子难过得很。
下面是工人们闹事,上面是领导们发难,中间是这些同僚们坐视不理。这整得好像只有他才是红星机械厂的人,只有他才该为这一切买单似的。
他不止一次地扪心自问:“我究竟是为了谁?我到底图的是什么?”
“厂长,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对赵山河有所防备。他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他既然说购买了咱们那些设备就肯定是有所图谋的,他……”
刘云泽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纪铭剑当场打断,他脸色阴沉地看过来,语气恼怒地说道:“刘副厂长,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跑题了吗?”
“跑题?”
刘云泽不由愣住。
直到这时候他才看到,在场坐着的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透露着一种古怪,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你没毛病吧?你怎么一个劲地盯住了赵山河那?
你和他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啊?
咱们在这里讨论的是厂子生死存亡的大事,你非要在这里把赵山河拉扯进来做什么?别说咱们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是放在以前,你觉得你能在这里对人家指指点点吗?
分不清个主次!
“难道没有跑题吗?咱们说的事情和赵山河有关系吗?你怎么非要纠结那批设备那?”
“那批设备是在咱们会上通过了决议的,是一堆对咱们厂子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这幸好是赵山河想要,要不然你以为那些设备能卖出去吗?只能当废品处理掉。”
“所以我希望你还是能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不要老是闲着没事去盯着赵山河!”
纪铭剑说到这里,皱着眉头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知道你和赵山河之间是有矛盾的,你的儿子刘华荣是因为他才被关进监狱的,可问题是这是你的私事,你不能说因私废公!”
说到最后,纪铭剑用手指用力敲了几下桌子,脸色已经十分不满。
“我没有!”
刘云泽听到这个,一下急眼了,他嚯地一下站起身来,盯视着纪铭剑急声说道:“我和赵山河之间的事情那的确是我们的私事,我并没有想要拿着那事来说咱们的公事。”
“我刚才说的公事都是非常认真的,我是觉得赵山河购买这批设备绝对是另有所图。”
“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