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骑兵是冷兵器时代骑兵的巅峰,重装步兵也是一样,身上套着好几百斤的甲胄,一人高的大刀也有好几十斤,全身上下包裹地严严实实,只看见一双眼睛暴露在外面。
因为实在是过于沉重,重装步兵的攻击方式极其简单,只有简单的挥砍,那些花里胡哨的技巧是没有的,但是对于军队而言,有这些就足够了,一力破万法。
但是,想要让这样的队伍成型,却是极其困难,对体力的要求极大,为了训练出一支重装步兵出来,武院学子们的伙食说出去,足以让所有人咋舌。
训练是钱,装备投入是钱,包括后期补给修缮,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别看就是这么一百人的队伍,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杂七杂八的开支加起来,都是上千贯。
赵昕产业兴盛,遍地开花,才能够勉强养得起重装步兵。此外,包括宋巡等人之前训练弩手,发射弩箭一类,那也都是无数钱银的投入,一百支弩箭的价格大概是四千文,几轮射下来,哪次不是好几千支弩箭。
交战几日下来,毫不夸张地说,每天都是数百上千贯的开销。
在不远处指挥队伍的侬智光见到重甲步兵出现,不由得为此咋舌,“本以为宋人有数百具弩箭和轻甲就已经是难以想象,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支队伍。”
侬夏卿眼神之中,恐惧与贪婪并存,”这些人该不是禁军出身吧!”想要战胜这支队伍,恐怕要付出十倍的代价,而一旦战胜这支队伍,自己这边可算是鸟枪换大炮呀!
“管他们出身哪里,要是缴获这些铁甲,昭圣皇帝定会重重赏赐你一笔。”
侬夏卿目光瞥了一眼侬智光,可笑,真要是手里有这么一支精锐,还会听侬智高的话,直接出来自己单干了。
然而在外表上,侬夏卿还是一脸的谦逊,尽量不与侬智光为敌,“是是是,缴获之后一定交给陛下处置。”
且不说侬智光与侬夏卿二人的弯弯绕绕,冲在最前面的炮灰已经撞上了宋巡这百人。
百人成一线,就是一条坚不可摧的山脉,面对身无甲胄,更无长兵器的敌人,结果已经注定。
“斩!”宋巡高声吼道。
“斩!”声如洪钟,天崩地裂。
长刀随之挥砍而下,并不是特别锋利的刀锋,但是在巨大的劲力加持下,来人一个照面便被一分为二,哪怕是坚硬的头颅也是如此,好似纸糊的一样。
霎时间,脑浆迸裂,鲜血冲天,场面足以令任何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作呕。但是宋巡等人面色如常,因为以前在武院演练的时候,比这残酷的场面要多上许多。
“进!”百人一齐高呼。
百人随之前进,沉重的身躯落在地面上,阵线前移,整齐划一的动作,踏地声好似一道无形的冲击波,让所有正面敌人为之胆寒。
面对人数绝对优势的敌人,不退反进,这是重装步兵的骄傲,自从这一兵种出现以来,所有战争都是以少敌多,作为精锐出动。
宋巡等人每一次挥砍,就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无一例外,哪怕是对方身着藤甲也不例外,沉重的长刀先切断侬军的兵器,而后将敌人一分为二。
这是一支可以正面迎接骑兵冲击的队伍,哪怕是骑兵冲锋,照样能够将战马一分为二。
短短时间,就有三四百人折损在这支恐怖的队伍之下,站在营寨上负责射箭的人为之欢呼雀跃,有如此队伍在场,便是对面千军万马又如何,还不是作鸟兽散。
侬夏卿却敏锐地察觉出宋巡等人的变化,高声喊道:“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从侧后面包围过去,杀一人即赏十贯!”
重甲步兵强则强矣,但是持久性也是问题,好比重装骑兵也进行不了几个冲锋就得休息,重装步兵也是一样。要是所向披靡还无限冲锋,岂不是天下无敌。
在钱财的刺激下,侬军更加疯狂地冲击过来,好似蚂蚁一样,从各个缝隙钻出来,他们自己其实也希望抢一套这样的甲胄来。
宋巡等人距离城寨并不远,眼看得宋巡即将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作为预备军的何敏当即召集其余五十位武院学子出击,同样是重甲在身。
与此同时,船工们也纷纷加入战斗,他们自然是没有这等昂贵重甲的,但是轻甲还是有的,之前见宋巡等人一番杀戮,看得热血沸腾,哪里还能够忍耐下内心的躁动。
城门大开,原本的攻城战,竟然成为了近身厮杀,而哪一边气势更盛也是不用说的。
其实,在看见何敏等人又穿着重甲出来的时候,侬智光的心里就已经凉了半截。
在何敏等的支援下,试图绕后的侬军纷纷被击杀,正面打不过,绕后绕不了。
长刀落下,好像死神不断挥舞镰刀一样,无情地收割性命,巨大的伤亡下,侬军全线崩溃。
“冲,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回城!”宋巡举起长刀,指着离散的侬军道。
进攻的一方,成为大溃败的一方。
且不说衔尾追杀死了多少人,就是自己人踩踏推搡,也不知道死伤多少。
冷兵器战斗,军队伤亡只有一小部分是对阵的时候死的,绝大多数是溃败的时候死的,包括因此逃离者。
但凡能够在交战不利时稳住阵线,有序撤离,就能够算得上是名将。
但是很显然,无论是侬夏卿还是侬智光,距离这种水平还有不少距离,早在战局不利之时,他们便已经先行逃离。
二人的逃跑,更是加剧了侬军的溃败,若是前人挡路,后者乃至于挥刀砍杀,真的是狠起来自己人都杀。
追了一阵,宋巡等武院学子便停止追击,身着重甲就不适合追击,敌人追不到,自己要累死在半道上,交给渴望立功的船工们便是。
一番砍杀,绝大多数人肩膀酸痛,虎口开裂,这等级别的兵种,伤人也伤己。
一群溃兵,便是有营寨,也是守不住的,营寨也随之被攻破。
宋巡远眺败军,道:“现在,就看樊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