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逸凡这种表情,非要帮他看看不可,只好往回走几步,拿起那个玻璃杯。第一次帮陈逸凡看,他也认真起来,给陈逸凡显露两手。
“这会不会是水晶?”陈逸凡也没有怀疑这就是琉璃杯,毕竟这是天蓝色的,水晶多一点吧?
要是放在现在,什么色彩的玻璃都不难弄,但古代,各种技术不过关,有天蓝色的玻璃吗?想到这层,陈逸凡压根没有考虑到所谓的琉璃。
温仕铭看了一会,摇摇头:“不是,这就是玻璃。”
“怎么区别?”陈逸凡追问道。
“材料不一样!”
陈逸凡翻了翻白眼,这谁不知道?水晶是二氧化硅的结晶体,而玻璃只是含有二氧化硅的熔融状态混合物。这种知识,初中高中就知道了,还用你说。
“具体点!”陈逸凡非常不满这种答案。
“水晶是结晶体,具有较高的硬度,而玻璃的硬度较低,水晶可以在玻璃上划出痕迹,反之则不能。你初中物理不及格?”温仕铭古怪地看了眼陈逸凡。
陈逸凡一听,差点鼻子都歪了。难怪,钱老他们不是很待见这个家伙,说话能留点面子吗?
温仕铭从身上拿出一块平时随身带的水晶,在杯子花纹的地方沿着花纹刮了一下,然后递给陈逸凡观察。
陈逸凡还真看到那条花纹加深了一点,他诧异地看了眼温仕铭,暗道:这小子也不是钱老他们说得那么差劲吧?有点道行。
“刚才你也没有动手,怎么就说定它是琉璃?”陈逸凡还不是很了解。
“所以说你初中物理不及格。”温仕铭好像跟陈逸凡很熟,不用客气一样,说话非常直接。
陈逸凡嘴角抽了抽,努力回想玻璃的物理属性。
“它们透光性、光的折射等等不一样。玻璃透光性弱一点,折射也没那么好。”温仕铭从陈逸凡身上找到了极大地虚荣心,更加卖力起来。
“等等,玻璃的透光性不是很好吗?”
温仕铭头一晕,开口道:“首先,你要区别玻璃跟琉璃,两者是有区别的。”
由于琉璃特殊的工艺和复杂的制作过程,琉璃的光泽度是天生就没有玻璃、水晶那么明亮。不过,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点,注定了琉璃要承载厚重的文化,变成一种文化产品。
“其实,最主要还是看到这里面的气泡,虽然说玻璃也可能存在气泡,但明显没有琉璃多的。”
琉璃中的气泡是在琉璃原料煅烧过程中自然形成的,每个作品都有。在爱好琉璃的人眼里,琉璃不仅仅是一种产品,而且是有生命的,这些气泡似乎正说明了琉璃在呼吸。而且这些气泡也正使得琉璃更具表现力,在灯光的照射下能发出炫目的光彩。
陈逸凡这才注意到里面存在的细小气泡,难怪这家伙那么笃定了。
“这个琉璃杯还不错,不是假货。”温仕铭用专家的口气说道。
“呃!玻璃也有必要作假?”陈逸凡惊讶,玻璃似乎很便宜吧?有必要吗?
温仕铭相当郁闷,暗道:得!你别老是将玻璃跟琉璃混为一谈呀!
他可是知道,近年来市场上出现了大量价格低的“水琉璃”制品,事实上,这是一种“仿琉璃”制品,并非真正的琉璃,只是因为商家的刻意所为与消费者的误解,才会有“水琉璃”。
在中国大部分地区的方言习惯中,“水货”意为“造假”或“仿制”,故水琉璃的真实含意是“假琉璃”。水琉璃是以透明树脂胶加颜料浇制而成的树脂制品,其特点是成本低、技术含量低、工艺简单、易于批量生产。
解释一遍后,他继续说道:“树脂折射率低而致产品的质感不同,水琉璃缺乏铅水晶玻璃的晶莹感,它的重量约为琉璃的30%,最后,水琉璃易老化,颜色不稳定。”
“不过,可能还真让你小小捡漏一次。我看这玩意,怎么也不像现代工艺品,应该是清朝以前的东西。可惜,做成一个杯子,不是很值钱。当然,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杯子有点特别。”温仕铭翻动杯子,将杯子侧面转过来,上面是一些花的图案。
“看到没有,这些算是锦上添花,给杯子增加了不少价值。”
琉璃,自古就是一种宝物。琉璃是佛教“七宝”之一、“中国五大名器”之首。采用彩色人造水晶烧制而成的琉璃佛像,其工艺繁复,需数十道工序,且以手工为主。因其“火里来,水里去”的工艺特点,佛教认为琉璃是千年修行的境界化身。在所有经典中,都将“形神如琉璃”视为是佛家修养的最高境界。
他再将地面翻过来,下面雕刻着一行小字。陈逸凡眼睛现在比较厉害,很容易看到上面标明:明洪武年制
看到这,温仕铭也忍不住脸庞抽了抽,这东西被他当成垃圾踢到一边,但居然是宝物,虽然不是很值钱。
“古法琉璃,现在市场也挺不错的,尤其是有历史韵味的。这个杯子我估计,应该值一两万吧!主要还是杯子表面刮花了一点,保存得不好,不然价格能翻倍。”温仕铭将琉璃杯扔回给陈逸凡。
目前中国的琉璃企业开辟出了琉璃礼品的一个崭新的市场,除了台湾的琉璃工房和琉园外,随后有千玉琉璃、匠门、雅贝、马汉琉璃、东方琉璃等专业琉璃厂家诞生,他们传承琉璃技法,拓展礼品市场,将琉璃独特的表现力与丰富的文化内涵和设计思想融合,创造了琉璃礼品一个新的细分市场与选择空间。
还没到,就捡到宝物,让温仕铭更加期待这次的淘宝之旅。
陈逸凡连忙接住,今天他终于明白,古董这行,没有点知识底蕴真的不行。跟着温仕铭出来,都感觉到自己很多方面严重不行,除了一个辨别真伪的天眼,他跟别人的差距太大。
看来,去书店的事情不容再拖了。
“我先走,你赶紧跟上。”前面传来温仕铭的声音,人却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