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似聚、似散。
青影似真、似幻。
经过一整晚的练习,姜青鱼不但彻底对御空飞行之术融会贯通,甚至还学会操纵周身云雾,隐匿身形。
也因为有了云雾的遮掩,即便遇上禽类妖族自身旁经过,姜青鱼也能假装自己是一朵懵懂的白云轻松从旁边躲过。
“若是再这么飞下去,体内的法力就会有下降至安全线以下的风险。”
比起驱使水泡术悬浮于空时,体内法力的大量消耗,云纹果带给姜青鱼驱使云雾飞翔的能力,却对法力的消耗要小得多。
“水泡术的飞行距离大约到五十公里的时候,体内的法力就会出现消耗殆尽的风险。而云纹果不仅让我拥有日行万里的飞行速度,其法力能够提供的飞行距离更是百倍于水泡术的距离。”
心中大感满意,随着姜青鱼对这方世界的了解程度越来越深,种种神异奇妙的千般宝物,更是令姜青鱼忍不住心神驰往。
“嗖——”
鱼鳍轻扇,鱼尾狠甩,犹如空中青鸟一般,略显疲惫的姜青鱼加快了飞行速度,没一会儿,方才还在数十公里之外的姜青鱼,很快地便重新飞回到无名湖泊之中。
“扑通——”
云雾消散,恍若青烟。
在姜青鱼驱散了周身云雾之后,久违的沉重感,再次回到了姜青鱼的身上。直到湖水浸没身体,冰凉的触感令姜青鱼有些飘飘然的意识,重归平静。
“飞行的感觉虽好,但还是进了水里,心里头才真正感觉踏实了点儿。”
晨曦重新笼罩大地,看着天边升起的日头,因为整晚都在练习飞行没有吐纳月华的姜青鱼不得不放弃了吐纳日精的想法,轻甩鱼尾,直到姜青鱼的鱼肚落在湖底柔软的淤泥之上,久违的倦意,令原本想着冥想恢复法力的姜青鱼,渐渐垂下了鱼头,进入梦乡之中。
……
“起——”
心中默念法决,伴着周身重新缭绕的云雾,浮在湖面上的姜青鱼便再一次跃身飞入空中。
身心俱疲的姜青鱼,经过一整个白天的休息,终于将自身调整至最为饱满的状态。不仅体内的法力尽数恢复,就连原本因“神道命劫”而焦虑的心情,也在这一觉中得到了安抚。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没呆上多久,我就不得不再去寻找第三处修炼落脚的地方了。”
比起鲤鱼湖的浑浊与屡被兀鹫骚扰的厌烦,这片无名湖泊的安逸与闲适却是姜青鱼到现在来说,最为满意的修炼环境。
只是,比起自己的道途而言,为了能在未来走得更远,此刻的他不得不舍弃这片刻的安逸,开启自己终将要面对的求道之路。
“呼——”
冬日里的晚风,吹得姜青鱼的内心格外萧索。
可是,每当他抬头望向夜空,看着仿佛永远都会伴着他前进的太阴星,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孤单了。
“启程了。”
晚风搅动着云雾,云雾裹挟着青影。
遥遥相望,凭着心中若有所感的指引,几乎是不假思索间,驱使云雾的姜青鱼便向着东方疾驰离去。
……
“总算是飞出来了。”
整整一晚上的驾云飞行,在东方的日头蒙蒙亮的时候,身披祥云的姜青鱼终于飞出来无垠森林。
“云州。”
跨越山头林海,于绿海边界处,一块古朴的石板赫然屹立在森林与平地的交界。
看着石碑上赤漆勾勒的两笔挥毫,“云州”两个自上而下书写的繁体大字映入姜青鱼眼中。
“云州就是这方地界的名字吗?”
初出森林的姜青鱼,直到真正踏出森林边界时,铺面而来的陌生感,终于令姜青鱼意识到自己胆敢冲出森林,是一种多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体内的法力也消耗不少了,看来得尽快找一处水域休息才行。”
因为有了长尾雉的教训,所以姜青鱼已经养成了时刻关注自身法力的习惯。
毕竟,在这方世界中,危险总是会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突然出现,若是不能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那么,在阴沟里翻船的,有可能就是下一次的自己。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应该就有一处水域存在……等到了那里再歇息吧。”
心中有了决断,便不再磨蹭,继续划动鱼鳍,想着尽快找到水域休息的姜青鱼便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只是,看着身下屹立的石碑,姜青鱼还是选择加大周身缭绕的水雾,使得自己尽可能看起来就像一朵不起眼的白云。
“嗯?”
就在姜青鱼飞速驱云赶路的时候,忽然,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令姜青鱼一下子便停在了半空。
“应该是在那个方向。”
根据自己突然萌生的第六感,姜青鱼一改原来的路径,反而向右前方一处山头快速飞去。
“是山火!”
黑烟滚滚,火星迸发,在飞了足足一刻钟之后,一处冒着滔天火势的山火景象,令姜青鱼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这股感觉的源头就是来自于这里……难不成,是在这座山上?”
仿佛冥冥之中有所吸引一般,本想找寻水域的姜青鱼,却突然随着这股吸引力来到此处山头。只是,山间的熊熊大火,却阻止了天生被火焰克制的姜青鱼继续前进。
“以我目前的控水之术,想要浇灭这场大火无异于是杯水车薪,即便是我耗尽全身法力,也对这场大火的走势没有丝毫的影响。”
赤红色的火焰愈发明亮,就在姜青鱼想着用其他方法灭火的时候,突然,豪光大盛,一只浑身雪白头顶石角的神鹿,正凌空踏着微步向山火处疾驰而来。
“呦呦——”
呦呦鹿鸣,恍若山间泉水,仅是闻之,便令人的心境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哗啦啦——”
紧随神鹿之后的,是一个直径足有数十米长的巨大石碗。鹿角微动,在神鹿强大法力的操控之下,那石碗正好悬浮在山火最为猛烈的地方,随即碗口朝下,一道犹如白练般巨大的水流自石碗中倾泻流出,仅是片刻,原本还熊熊燃烧的山火,便被迅速浇灭,徒留一片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