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紧跟在他后面,但他却越走越快,跟得我大汗淋漓,等我回到他的寝宫,已经累得快不行了。
“你的手是不是有问题?怎么老是举起来?”
他对着我骂,唾沫星喷得我一脸。
“我看着个个都不错,所以就替你多选一些,反正多点女人对你也不吃亏,如今你是皇上,再出入烟花之地,传出去很是难听。”
我自认为是还挺会为他着想的。
“你——你——这么粗鄙的话你都说得出口?”
我这话哪粗鄙了?
他显得很生气,我不知道他生气什么,但我还是决定不去惹他,所以闭起了嘴巴。
“你就那么愿意我有一堆女人?你就一点都不介意?”
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他又不是我夫君了?如今他是皇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我有资格介意吗?
但这话自然是不敢说的。
“皇上你说宫中这么多宫苑空着浪费了,迟早都有妃嫔住进来,我看着这批秀女个个都娇媚,想着皇上喜欢,就多选几个。如今皇上日理万机,身边也需人照顾,区区几个妃嫔,皇上又不是养不起。”
他听完不置可否,但脸色阴沉。
“你好好做你的小太监吧,不要死性不改,勾搭这里的宫女。”
“你——”
看着他还是带着怒气的脸,听到他这话,我真的想掐死他,我勾引宫女?荒天下之大谬。
事后他重新从当日选出的女子当中再选了四个妃子,第一个是右丞相的嫡长女伊莲,封为莲妃,听说此女美得如花待放,又特别有才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小的时候就美名扬天下。
第二个是将军的独女如烟,听说此女英姿飒爽的同时又不失柔婉,性格豪爽不耍女孩心性,并且还武功高强。
第三个是嵛族的公主耶卢儿,封为卢妃,听说这个卢妃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她那麦色的肌肤特别有光泽,全身散发着一种野性美,那腰肢如水蛇一样柔若无骨,那性感的唇瓣让人浮想联翩,被她看一眼都会心潮澎湃,想入非非。
第四个是户部尚书的妹妹柳凝音,听说舞艺超群,无人能及,最神奇的是一生下来身上就带着一股异香,能迷惑人的心神,封为香妃。
除了新选了四个妃子外,狄离还选了才人、昭仪一批,整个后宫一下子充盈起来,一改之前的冷清,而眉妃晋升为眉贵妃,位居五妃之首,而皇后一位暂时空缺着。
选了这些妃子后他就不再天天在御书房就寝,偶尔也去这些妃子的寝室里过夜,毕竟温香在怀总比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好得多。
当然眉妃依然是最受他宠爱的一个,他送去的赏赐都是先经过眉妃挑选后才到其他四妃。
新选的四妃又以嵛族的公主卢妃最受宠,他已经来连续两晚在她那里过夜,每天我去帮狄离穿衣洗脸的时候,她就谴退我,亲自帮狄离穿戴。
原来狄离是喜欢这种类型,但我没有她那水蛇一样的腰,也没有她勾魂摄魄的双眼,他应该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他以前喜欢我?也许当年年少,见的女子少,才会动心。
也许他只是随便说说,毕竟我与他大婚之前,他已经已经有了眉妃,这些情深似海的假话,当年莫忧说得还少吗?
看着春色满园的后宫,我居然产生这样的一个想法,这个后宫就像是一座大大的满春楼,女人都很多,并且她们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翘首仰望,等待男人的宠爱,但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客人只有狄离一个人。
狄离去找这些女人的时候,允许我不跟着他,只是准时去帮他穿戴好就可以,其他时间就可以留在他御书房里面的小床休息,他若去嫔妃那过夜,是从不回御书房,这御书房就只我一人。
我发现当上小太监后,我的日子真的是过得有滋有味,就寝前又可以到处逛逛。反正除了狄离,我不归任何人管,晚上不回来也没有人处置我夜不归宿的罪。
今晚狄离终于换了地方,男人毕竟是贪新鲜的,今晚他去了那个身上带着异香的香妃那里。
我自小性子俏皮活泼,母后也常常戳着我鼻子说我贪玩顽劣,被莫忧骗了之后,性子倒沉了许多,人也一下子长大了。
如今身在皇宫,我有时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回到了熟悉的边国,总想起年少时扑蝶的快乐,想起与皇兄放风筝的无忧无虑。
沧国的皇宫是很大,但好玩的地方却不多,难得狄离这段时间不在御书房,我不用在身边伺候,所以才得以好好逛一下这个皇宫。
我在皇宫穿梭,双眼不停的朝四处张望,希望寻找几个有趣的地方,下次狄离不在的时候,可以出来逛逛。
我这样边玩边看边走,竟没留意人越来越少,这皇宫越来越静,等到我走到脚有点累,眼有点困的时候,才发现夜已深。
我不得不赶紧沿路返回,不是我怕被狄离发现,而是怕回得太晚,睡不够又误了时辰,忘了起叫狄离起床,那就糟糕了。
出来的时候不觉得路远,回去的时候总是觉得路没有尽头,就在我累得快不行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御书房的灯光,那微弱的灯光给了我希望。
灯光?这么晚还有谁在?心中一激灵,莫非是狄离?一想到是他,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所有倦意和劳累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猫着身子进去,希望那房中只有灯光而没有人,希望就是有人也没有发现我。
“站住!这么晚都不回来,去哪疯了?”
一声惊雷在耳边响起,让我所有幻想在瞬刻幻灭,他竟然不在他的妃子那。
“我——我——我出去逛的时候迷路了,所以回迟了。”
我平静地说。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借口,我现在可是迷路而已,并不是贪玩,他最多就只能嘲笑我笨而已,难道迷路也有罪?
“迷路?是吗?”
他似乎不相信,冷冷地看着我,看得我发毛。
“我就不在几天,你就野了?”
他冰冷的眸子闪过骇人的寒意,让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下头不看他那如刀刃一般的目光。
“你这几晚,晚晚躺在我的床?”他话锋一转,突然问起我这件事情来,本来就受惊吓的,这一问吓得我身子都抖了起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小睡觉就很不乖,御书房那张小床,我已经从上面摔了几次,前晚摔倒后我迷迷糊糊走错了床,但我明明已经收拾得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呀!并且就一次,哪有晚晚?莫非他真是聪明得那么厉害?
“怎么会呢?我怎敢睡皇上你的床,我不怕杀头吗?”我矢口否认,但笑得心虚但实在心虚。
“我看你真的不怕杀头,这床明明有你身上的味道?居然敢不承认?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
他钳住我的下巴,很大力,带着怒火。
“真的没有,我可能是帮你整理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一些自己的味道而已,皇上你的床是那样的贵重,我怎敢如此放肆呢?”
“哼——”
他冷哼一声,一脸不相信,那凌厉的目光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看穿看透。
“从今以后我的东西你不要碰,我不允许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玷污了它,听到了没?”
他的声音冰冷异常如他的脸一样。
虽然我一直努力劝自己忘却那段经历,我也以为自己也在逐渐地忘切,但他这“不干不净”一词还是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原以为我和他虽永远做不成夫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不再彼此憎恨,但现在发现原来他一直觉得我肮脏,嫌我污垢。
这段时间,他待我算是和善,并不太责备呵斥我,我以为他能当我是普通的宫人,但那一句不干不净,像一把利刃,再次将结疤的伤口捅穿,让它鲜血淋漓。
“还有从今以后不许那么晚不回来,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他粗声粗气地说。
“是”
我答着他,双眼与声音都如冰一样,如我此时的心。